“媳妇。”
“嗯。”
“媳妇,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么不安。”
肖灿轻拍着慕容絮的后背,语气温柔的哄道:“别怕,无论会遇到什么事,我陪你一起扛。”
慕容絮此时的眼睛却是已经发红,眼中蓄满了泪。她将肖灿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很是不安的再次询问:“媳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肖灿抬头,轻吻了慕容絮的下巴,还是回了那句话,“你若不负我,我定不弃你。”
慕容絮也不知怎么了,他有很强烈的感觉,他要失去肖灿了。这种感觉令他很痛苦,他们明明很幸福,每天都很快乐,可他真怕这幸福是他的一场梦。
他只有紧紧的抱紧肖灿,感觉怀中人儿柔软的小身子和她身上的温暖,他才能提醒自己。
这幸福是真真切切的,是他冒死打乱命盘求来的。等灿儿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他们会成亲,会生几个可爱的宝宝,他们会白头到老。
肖灿心中也是心事重重。她虽然一直表现得很乐观,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每天都心惊胆战,她不想再回到那个世界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抽魂是多么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被敬爱的父兄抛弃是多么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一次次被利用被胁迫,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是多么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个世界,她的身心疲惫不堪,可为了活出尊严是多么痛苦。
肖灿的心中抗拒着,抗拒着命运强加在她身上的使命。
屋中的俩人不知什么原因,正沉沉的睡着,并没有发现有人闯进了他们的公寓。
来的三人有些手忙脚乱的翻找着。
“大哥,我手电筒没电了。”
“给你打火机。”
“大哥,二哥,你们没闻到这屋有什么味吗?”
“行了,别墨迹,一会儿肖灿和她那姘头就醒了。”
三人正说着,拿着打火机的老三,用打火机点了火。可刚点着,却发出砰的一声,屋子着了火。
三人吓坏了,急忙从窗户跳了出去,跑了。
慕容絮一直是清醒的,他知道屋中进了人,而那三人他也认识,正是被肖灿教训过的那三个弟弟。
他睁着眼,一直想起身,他想看看肖灿。因为此时的肖灿浑身越来越热,甚至有些烫手。可慕容絮的身体似乎是被某种巨大的吸力吸引着,无法动弹,而且正一点点的远离肖灿,渐入混沌。
就在他挣扎时,突然的爆炸声响起,他看着肖灿被大火吞没,而慕容絮,无论他如何挣扎,还是离肖灿越来越远,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
等慕容絮再次醒来,他还来不及多想,一下子坐了起来,直接下了卧榻。
嘴里念叨着:“灿儿,等我,我会来救你。”
“母妃的絮儿,你终于醒了。”
接着,慕容絮就被哭喊着的太后娘娘一把抱住。
慕容絮的神经有些缓不过来,低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妇人,有些不确信的喊道:“母妃?”
太后听慕容絮唤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激动的回应:“好孩子,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母妃看你被苏敬酒送回来,整个人都昏迷不醒,母妃有多害怕。”
慕容絮知道自己回来了,心中有喜有惊。他心中有一丝企盼,自己回来了,那灿儿是不是也回来了?
慕容絮的眼中满是期盼,脸上带着希冀的表情,语气很是急切,“母妃,灿儿呢,灿儿在哪里?”
太后听慕容絮如此问,心中有些不悦。她怎么不知道儿子问的是肖灿。想想二儿子把肖灿的死归在自己身上,那对自己冷冷的态度,大儿子又一醒来,也不问问她这做母妃的过得好不好,就知道担忧那个叫肖灿的。
太后越想越生气,也装看不见儿子脸上的表情,语气有些不好的埋怨道:“都死了快两年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是我和善儿一直细心照顾你。你这醒来也不好好谢谢善儿,却念叨着一个死了那么久的人,你这样怎对不起善儿整日衣不解带照顾你的辛劳。”
慕容絮在听到太后说肖灿死了快两年时,就跌坐到了卧榻上。
他根本没听到太后对自己的埋怨,也没看到那个善儿本来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在见到自己为肖灿失魂落魄时,眼中那狠狠的嫉妒。
慕容絮只知道,灿儿没有回来。他记得,他看到肖灿被大火吞噬了,难道说,灿儿已死于那场大火了吗?
果然,心中的不安被验证了。他失去了灿儿。
“你明明说,我若不负你,你定不会弃我,灿儿,我没有负你,你怎能舍我而去。”
一边默默念着,泪水也滚滚落了下来。
太后见儿子伤情至此,心中那点恼怒终是消了。
太后慢慢靠近慕容絮,将儿子抱在怀里,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却被善儿扯了扯胳膊。
见善儿朝自己使眼色,到嘴的话便没说出口。
突然,慕容絮一口血吐了出来,人也直直的朝后倒去。太后心中终是不忍,又要再次说出口。
门口却有男奴通报,“暗帝驾到。”
太后身子一哆嗦,话再次被憋了回去。
暗帝慕容天一进来,就见到慕容絮脸上挂着泪痕和血渍。他拿出帕子,轻轻的将泪水和血渍擦干净,又亲自为慕容絮诊了脉。
诊完脉,轻轻的帮慕容絮盖好被子。
看着慕容絮苍白的脸,冷冷说道:“太后,大哥就交给你这做母妃的照顾了。好好照顾他,他若有一丁点差池,寡人就让人炸了祭台,让于家全族去陪葬。”
于家正是太后的娘家,太后听慕容天用祭司和娘家全族的命来威胁自己,心中除了害怕还有恼恨。
她是堂堂暗宫太后,却被自己儿子如此威胁,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可面对冷血的慕容天,她不敢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只能乖乖的低头应“是。”
慕容天见太后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很是有报复的快感。见慕容絮这会儿也醒不过来,便要离开。在经过善儿时,慕容天脸上露出一抹嘲讽。
可也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善儿痴痴的望着门外那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心中泛起无限柔情。
慕容絮因肖灿的事,急火攻心,半夜又发起了高烧。被慕容天安排,照顾慕容絮的下人一发现慕容絮发了热,立刻禀告了慕容天还有太后,很快,慕容絮的住所就来了五六位太医。
几位太医忙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帮慕容絮降了温。就在几人将要离开时,善儿来了。
“张太医,能不能劳烦您为我把个脉?”
几位太医见是太后的亲侄女,便施了礼,除了张太医都一一恭敬告退了。
张太医是太医院的翘楚,医术很是高明,嘴也是最严的,善儿就是因此才独独留下张太医。
善儿将手腕放到脉枕上,张太医又在善儿手腕上铺好丝帕,这才闭眼,静静的为善儿诊脉。
过了片刻,张太医张开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公事公办的说道:“姑娘身体康健,并无病灶。”
善儿嘴角噙着笑,脸颊有些微红,嗫嚅问道:“请问张太医,不知哪日是怀胎的最佳时日?”
张太医的眼里有些许的错愕,因为他知道,这个善儿还没成亲呢,怎么会想要怀孕了。婚前有孕,那可是女人大不洁,是要被处死的。
但只是一瞬间,张太医就收起了好奇与错愕,毕竟他只是太医,这不是他一个太医所关心的。
张太医依旧木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回道:“据姑娘的脉象来看,明日便是姑娘有孕的最佳时日。”
善儿一听,心中欢喜不已。脸上的笑也更大了。
“多谢张太医了。”说着,还拿出一叠银票。
张太医也不是木讷之人,他知道,这银票除了感谢之意外,还有封口的意思,便大大方方的接过了。
送走了张太医,善儿便来到内事。
看到躺在床上的慕容絮,善儿的心如小鹿乱撞般狂跳不止。既然暗帝不喜自己,那她便将身心给了慕容絮。
再说了,慕容絮是暗帝的亲哥哥,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与暗帝比只强不差。若嫁给慕容絮,那自己也是稳赚的。
可想到慕容絮一心只有肖灿,她就嫉妒得发狂。但她可是于欣善,太后的亲侄女。若是又一举成功怀了慕容絮的孩子,她相信,即便肖灿回来了,她肖灿也抢不过自己。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太后和暗帝都来看望过慕容絮,可慕容絮却只闭眼,不搭理任何人,只回忆着与肖灿的点点滴滴。他答应过灿儿,若他们分开,他会想办法找到灿儿的。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味道似是花香,可又比花香浓郁,有些甜腻。
慕容絮毕竟是在一番尔虞我诈中经历过的,只闻到一丁点,他便立刻意识到这香有问题,马上屏住呼吸。
可奈何自己身子虚弱,只一丁点,就让他的神智恍惚起来,身体也有了反应。
慕容絮踉跄着下了床,想要开门出去,就在他双脚刚沾到地面时,内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絮。”
慕容絮脑子更加不清楚,可他还记得,只有肖灿爱如此唤自己。
他此时忘记了有问题的香,脸上露出了狂喜,“灿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
慕容絮说着,就朝来人紧走了几步,一把将来人抱在了怀里。
于欣善在听到慕容絮叫自己灿儿时,脸上都是狰狞,但很快她就想开了。脸色又恢复了娇羞的模样。
“絮,我好想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慕容絮此刻看着于欣善,可出现在他面前的确实是肖灿那张精致的小脸。
怪异的香,加上他内心的不愿清醒,还有于欣善的挑逗,很快,屋中便是一片旖旎风光。
翌日一早,伺候慕容絮的两个男奴还有两个小丫头便早早的来了。
昨日,善儿姑娘说这几日大家照顾公子很是辛苦,便给大家放了一日假。
他们心中感激善儿姑娘,今日,便早早的来接替善儿姑娘,好让姑娘去歇息歇息。
可当四人进了屋子,见到满地的衣物,还有床上相拥的两人时,四人都吓了一跳。
“这,这,这可怎么办啊。”一个胆小的丫头哆哆嗦嗦的说道。
其他三人也是白了脸,不知该怎么办。可他们再傻也知,站这看着肯定是不行的,四人便匆忙的要退出去。
还没到门口,就和太后及暗帝还有跟着他们进来的一众人撞上了。
“大清早就毛毛躁躁的,找死是不是?”
“太后饶命,暗帝饶命,小的知错了,饶了小的们吧。”
门口的争吵声惊醒了床上的二人。
“啊!”
一声尖利的女声从内室传来,众人的目光又齐齐的朝内室看去。
太后带头,一掀开帘子便见到床上赤裸裸的二人。还有二人身上那青紫的痕迹。太后见慕容絮眼神冰冷的看着惊慌的于欣善,好像在看着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般。
可于欣善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于家这一代又只有三个女儿,善儿又是最出色的,所以,她不能让善儿出事。
拿起地上的一件衣服就替不知所措的于欣善披上,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欣善见太后问自己,那就表明要给自己机会,便留着泪,哀婉说道:“昨日,我来看公子,可公子不知怎么了,一把将我抱住,还说我是肖姑娘。
我一直挣扎,可哪里又抵得过公子。”
说着,于欣善便捂脸痛哭起来。
屋中的许多人见于欣善这副模样,都对她很是同情。好好的姑娘,却被慕容絮当做是肖灿而毁了清白,这叫善儿姑娘以后该如何活下去。
只有慕容天眼中满是不屑,这漏洞百出的话,也就心思单纯的人才会信。
他眯了眯眼,看着面前几人的神色,只觉得可笑。
太后看慕容絮那黑沉的脸,心中虽害怕,但还是小心问道:“絮儿,善儿因你而失了身子,你不能不管她啊。”
慕容絮看着太后,这个他一直敬爱的母妃,此时只令他觉得失望。
母妃明知他心中只有灿儿,还要自己为这个满口谎话的女人负责。他不相信,这女人的话漏洞百出,母妃会听不出来。
慕容絮声音阴冷,“自作孽不可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查清的。”说着,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衣服穿上,便不再理会哭泣的于欣善和痛心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