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儿生日那天,天一亮,肖灿就钻进了厨房没出来。
还好,谢荣雪和秦叶月都赶来帮忙了。
小朋友们也早早的都过来了。小寿星由墨静带着,收了好多的礼物。
虽说,只是个小孩子过生日,可此时的整个墨府却是人声鼎沸。
谢荣雪一往外看,就见好多官员、百姓、乡绅陆陆续续的进来了。
墨静的脸都僵了。
说好了的,早儿的生日就大家一起吃顿饭,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是谁请来的?。
一见到忙得脚不沾地的墨兴,墨静急忙拉住他,一家三口走到一个背人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墨兴都无语了,“还不是这几个小的。前几天,咱们不是商量着怎么给早儿过生日,灿儿说要送个大蛋糕给早儿。
这几个小的就出去显摆去了。这一传十,十传百,全都知道了。”
墨静也算是明白了。自己被暗帝封了第一夫人,这院中住的又有好多位大官。而且,世人皆知,他们这墨府最是团结,就是一家人。所以,便有好多人想借此机会巴结墨府。
人都来了,难道还给轰出去不成。两夫妻对视一眼,这么多人,不知灿儿会忙成什么样了。
墨红和制衣长还有其他几位妇人,一见府中来了这么多人,便很自觉的去厨房帮忙。
肖灿整整做了二十多个十寸蛋糕,又做了十多种小点心。
还好,菜谱是早就设计好的,东西也齐全,又有那么多人帮忙,也幸好,厨房够大,不然,真乱套了。
当一切备好,肖灿才对守在门口的一众小孩笑道:“多吃点,下次再吃我亲手做的东西,不一定什么时候了。”
听肖灿阴恻恻的说话,厨房里的人都笑了。
外面的席面上,每桌先放上一个大蛋糕。只不过,墨早这桌,肖灿更正式些,插上了一个阿拉伯数字2形状的蜡烛。上面写着:祝早儿健康快乐。我们爱你。
还有许多奶油做的彩色小花。
这些奶油和蔬菜汁,水果汁都是雪儿姐姐从店里带来的,这也给肖灿节约了很多时间。
看着早儿那幸福的笑脸,肖灿全身的疲惫都奇迹般的消失了。看到弟弟能如此开心,她这做姐姐的,做什么都值得了。
大家一起给早儿唱《生日歌》,许愿,又一起吹蜡烛,分蛋糕。
这一幕,让许多小朋友都开始羡慕起墨早,能有一个如此疼他的姐姐,可以办这么好的生日宴。他们也很想要。
等桌上的菜一上来,就连那些高官富户都吃撑了。
五道凉菜:烤脆皮肠,炸荷花,果盘,拌杂菜,白切鸡
五道热菜:清蒸鲈鱼,锅包肉,西红柿炒鸡蛋,鱼香肉丝,红烧肉
主食:打卤面
“没想到,这墨府的厨子手艺如此高超,能把这菜做得如此色香味俱全。”
墨悲冷眼扫过说话的孝亲王。孝亲王这顶帽子还是暗帝的父亲在世时,封给自己的弟弟的。
看着这肥头大耳的孝亲王,墨悲用比平时更冰冷的语气回道:“这是我们府中的妻女所做。”
孝亲王听此,“哦”了一声,很是感兴趣的样子。在座忙有捧臭脚的附和,“没想到,这墨府藏龙卧虎,到真让人好奇,能做出这些菜的女子,是何样貌。”
“于大爷这样说,真是让锦州受宠若惊了。这些菜虽不错,但也不至于到了卧虎藏龙的地步。想来,于大爷是谦虚了,身为太后的兄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什么奇人异事不知,又怎会对我等府中的妻女感兴趣。这岂不是叫人笑话,更是污了太后的名声吗。”
众人听了锦州这话,脸上有些讪讪的,便也不好再继续提这茬。
“墨府的饭菜真好吃,连面条都这么劲道。”
“是啊,这卤子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虽然不咸,但很香,很下饭。”
还有妇人不好意思的说:“太好吃了,我还想再来一碗。”
“我也想吃,可府中没有下人,咱们找谁要去啊?”
正在这时候,墨静来敬酒,感谢大家的光临。
听了几位夫人的话,便让肖灿再去端些打卤面过来。
肖灿脸上虽笑着应下,但心中却对妇人的饭量竖起大拇指。
这些人也太能吃,那可是墨府中用来盛菜的小瓷盆。就一瓷盆够肖灿吃两三天的了。
等肖灿将面条端来,就见到妇人们都围着娘亲,拉着她介绍自家儿子。与此同时,制衣长及其他师姑,师姐都遇到了这种状况,想要给府中的姑娘说媒。
肖灿见此,放下面条,趁乱赶紧跑。
接着,就听到前面有人喊自己,肖灿一看,是修允衍还有曾经救过的那个,中了金石粉的男人。
肖灿忙捂着修允衍的嘴,“嘘。不许告诉别人看见过我,知不知道?”接着,一溜烟就跑了。
没过一会儿,果然有几个妇人走了过来,向他们询问肖灿在哪。
两人齐齐摇头,妇人这才往别的院子走。
一边走,一边夸耀自家的儿子,亲戚家的男孩是多么出色。
两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要给肖灿说媒,所以肖灿才躲了。
那人对修允衍道:“你的对手很多啊。”
修允衍笑笑,“说明我的星儿妹妹很优秀。也说明,我的眼光确实不错。”
那男子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加油吧。”
肖灿躲在房顶上,见越来越多的妇人来找自己,就觉得自己躲在房顶的行为,太明智了。
“怎么,不想嫁人?”修允衍坐在肖灿身边,似是随意的问道。
“那你呢,怎么还不娶妻?”
“我在等,等她愿意嫁给我。”
“那祝你成功。”
“你也希望我成功吗?”
“嗯?”
“没什么。”
俩人正不知接下去说什么时,肖灿拍了拍修允衍的肩膀,让他坐起来看,“衍哥哥,你看那人,是不是修士肃。”
修允衍听肖灿问,便坐了起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怎么在这?”
肖灿也很疑惑,“这修士肃怎么来了。”
“星儿妹妹,你先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好。”
肖灿躺在屋顶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和漂浮的白云,眼角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
肖灿想要自己放下慕容絮的,可是,心好像不受控制。它经常会想起他,想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越想,心越疼。
失恋真的好痛苦。
此时的宫中,太后带着于欣善来到了肖灿曾住过一晚的院子。
慕容絮正在里面,一边喝酒,一边画着肖灿,画着他与肖灿的曾经,画着他们曾畅想的未来。
“絮儿,你如此为难自己,又是何必呢。”
太后见慕容絮不理睬自己,便给于欣善使了个眼色。
“公子,你看,咱们的孩子已经有胎动了,很是活泼呢。”
慕容絮只眼神冷冷的扫过于欣善的肚子,便转过头继续作画喝酒。
“絮儿,不要忘了,你曾是掌控真个暗宫的陛下,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何必对这个脚踏几只船的女子念念不忘呢。”
慕容絮冷笑,“母妃,曾经,我一直觉得你很无私,很伟大。我一直以为,你离开我和父皇,是有苦衷,是要保护我们。可现在,我终于知道真相了。
母妃,你让我太失望了。”
太后因慕容絮的话而脸色煞白。难道,絮儿知道以前的事了?
“絮儿,你是母妃亲生的,母妃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
慕容絮冷笑,“为了我?”呵呵呵
“母妃,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祭司与你自己,你心里明白。”
“絮儿。”
太后还要再说,慕容絮却打断了她的话,“陛下比我更有能力管理暗宫,我是不会与他争暗帝之位的。
还有,不要再耍你那些小心思,你真以为,陛下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太后被慕容絮的话吓得呆住了。
难道,慕容天真的都知道了吗。知道她利用肖灿挑拨两兄弟的关系,知道她利用肖灿,挑拨那些女人与肖灿的关系。知道她和娘家人要联手诸位大臣,救祭司的事情。知道她暗中传递消息,与朝歌有联系?
太后不敢相信,她明明做得很隐秘,慕容天怎么会知道呢。
不,一定是慕容絮诈她,让她自乱阵脚。
太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是,絮儿,陛下他使手段,与你抢肖姑娘,你就这么忍了不成?难道,你真希望有一天,肖姑娘嫁给陛下,独留你一人对画思人,忍受相思之苦?”
在隔壁的慕容天静静的听着太后的话,眼神越发冰冷。
“絮儿,你只要坐在那个位置,有了权利,母妃相信,天下女子皆可为你所有,肖姑娘,定也会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
说到这,已走到门口的慕容天鼓起掌来。
“寡人竟不知,太后口才如此了得。又是如此疼惜兄长,为兄长想好了这一切。”
屋中的太后和于欣善脸色瞬间难看。太后的鼻尖和额头更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太后看向慕容絮,见他脸色如常,太后便知,自己被两个儿子算计了。
“兄长,你如今亲眼所见,亲耳朵听,该是明白了吧。”
慕容絮叹口气,“是为兄错了。剩下的,便依陛下所言吧。”说完,慕容絮就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来人,太后妄议朝中之事,从今往后幽于慈安殿,任何人不得探视。
于欣善、于欣彤、于欣妍不守女德,不尊女训。念在于欣善腹中胎儿无辜,将三人囚于于府,终生不得踏出半步。
于府买凶杀人,滥杀无辜,霍乱朝纲,斩杀守城士兵,沟通外贼,即日起,除于氏三姐妹,所有人皆发配盐海之地。”
太后和于欣善,听完慕容天这接二连三的旨意,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于家,完了。
等屋中就剩下兄弟二人,慕容絮才落寞的说:“陛下处事雷厉风行,手段果决。臣,佩服。”
慕容天也知,慕容絮是见他出手处理于家和太后,心生不满,故而才会如此。
慕容天扶住了慕容絮,“兄长,你在位时便知,于氏一族做为太后的母族,借着这层关系,没少做恶事。所以,你不给于氏任何一人官职。可效果呢,于氏一族照旧出入高官府邸,欺压百姓。
你觉得对太后有愧,设法将太后救出。可救出后呢,她与大祭司暗通款曲,想要把持朝政。甚至借灿儿挑拨我们的兄弟情义。
兄长,你用灿儿的命换回的太后,与放虎归山有何区别。
还有,我所说的那些罪证都是确实的。他们确实买凶杀人,杀的还是灿儿。
而且,今日是灿儿二弟的生辰,据禀告的消息,于氏大爷甚至有心将灿儿介绍给孝亲王。
兄长,这样的太后,这样的于氏一族,你让我如何忍。若不是念在你的面子,我真想将他们满门抄斩。”
慕容絮没想到,灿儿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自那日他回到宫中,便整日喝酒作画,不愿再见任何人,没想到,太后与其母族为了自己私利,竟会如此伤害灿儿。
还不待慕容天再多说什么,慕容絮就冲出了屋子。
他已经等不及了,他只想看到肖灿,看看她是否安好。
看着如此急切的慕容絮,慕容天喃喃道:“大哥,你我之间扯平了。因你是我大哥,我愿意和你公平竞争。”
慕容絮来到墨府,远远的就见到了躺在屋顶上的肖灿。
一身赛雪白衣在夕阳的余晖中绚烂夺目。
他慢慢的向肖灿靠近。肖灿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有发现有人靠近自己。
肖灿捂着心口的位置,那里埋葬着她用情至深的人。
抹了抹脸上的泪,肖灿猛的坐起来,嘴里念叨着:“絮,我一定可以放下你的,一定可以。”
“可我放不下你。”
慕容絮的突然开口吓了肖灿一跳。转过头,便看到了坐在她身后的慕容絮。
这么久没见,慕容絮憔悴了许多。帅气的脸上长满了胡茬,眼窝也凹了进去,眼下的乌青非常重。他的身上还有浓重的酒气。
见到这样的慕容絮,肖灿觉得心疼,非常非常的心疼。
以前,他经常穿着一身夜行衣,痞帅痞帅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在那个世界,他剪了潇洒的发型,经常穿着休闲服或者运动装出现在她的眼前。
可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的,何时这么颓废过。
肖灿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触摸慕容絮的脸。
慕容絮看到肖灿眼中的心疼,脸上未擦干的泪水,还有刚才肖灿那几句为自己打气的话,慕容絮心中有欣喜,但更多的是对肖灿的心疼。
肖灿在经历抽魂时不曾哭泣,在肖家被亲人侮辱时不曾哭泣,在工作遇到困难,急得抓耳挠腮时不曾哭泣,可因为自己的错误,肖灿怕是把两世未留的眼泪都为他而流了。
慕容絮知道,若是与别人有孩子的是肖灿,只怕他会发疯,会杀了肖灿和那男人。
所以,他明白肖灿的痛苦。
看见肖灿突然缩回的手,慕容絮心中一暗。
“灿儿,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你可以试着,再接受我一次吗?”
肖灿此刻的心有些乱,“那是公子的孩子和女人,和我无关。公子,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肖灿说完就纵身跳下,再也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