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都郡
“二哥,怎么最近也没有收到暗宫闹虫灾的消息?”
成亲王将手边的一份密报递给身边的皇上,“这是暗宫太后送来的密报,陛下看看吧。”
皇上拿起一看,气乐了。
“这肖灿哪是什么凤凰,就是一只鸟,她怎么连这东西都吃。”
成亲王也是摇头苦笑,“是啊,要不是她,前段时间,那歌梨郡的蝗虫不知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结果,因为她,这蝗虫成了百姓餐桌上的必上菜肴。
前几天我也尝了,酥酥脆脆的,吃一口蝗虫,喝一口酒,确实舒坦。
陛下有机会也尝尝,挺好吃的。”
皇上忙将密报递还给成亲王,摆着手,一脸的嫌弃。
“那二哥多吃点,我还是算了。”
成亲王笑笑,继续低头办理公务。
“禀告皇上,那常恩大人求见。”
皇上和成亲王对视一眼,自从朝歌统一三国,那大人就自请调任歌鲜郡,这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他们俩竟从没收到过,任何关于那大人离开歌鲜郡的消息。
见成亲王点头,皇上这才对门外吩咐:“让那大人进来吧。”
门外宦官将门轻轻推开。那常恩小心翼翼的踏进门槛,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激动回禀:“禀皇上,臣在歌鲜郡时,无意中得到了一粒毒药。据臣所知,这药乃上古秘方,世上无人可解此毒。
臣特此来献给陛下,助陛下扫清障碍,一统天下。”
皇上听此,很是高兴。一拍大腿,赞道:“那爱卿不愧是孤的左膀右臂,给孤帮了大忙啊。”
成亲王却锊着胡子,眼睛眯着,看向那大人,“不知那大人是如何得到这药的,又是如何确定,此药之毒无人可解呢。大人不要忘了,那肖姑娘可是医术卓绝,也许她就会有办法,也未可知啊。”
那常恩面对成亲王的询问,毫无紧张之色,胸有成竹的回道:“此事说来,纯属巧合。
不知陛下与成亲王是否还记得,曾经的朝圣有一位恭亲王,他的儿子成为了朝圣史上,即位最小的皇上。”
皇上有些迷茫的看向成亲王,成亲王却反问,“可是那禅位给修士肃的修允衍?”
“正是此人。”
“据臣所知,真正的恭亲王早已在二十多年前被人杀害,而后来的恭亲王,乃是荣祭祝身边最为器重的一名随从。
也恰好,臣有幸抓到了此人的命脉,这才得知了一些事情,并得到此药。”
皇上和成亲王都极有兴趣的样子。
皇上忙开口,“那爱卿起身,细细讲来才好。”
“多谢皇上。”
那常恩磕了一个头,这才稳稳起身,开始讲述起来。
“在数月前,臣无意中发现了一座祭台。那祭台很是干净,一应作法器物也是全的。
出于好奇,臣便派人盯着那里。也是凑巧,那随从受了重伤,这才被臣遇到。
据他交代,荣祭祝早已步下他这颗棋子,就是为了到时,掌控朝圣。继而,一步一步,掌握天下。
而这药是专门为日后,毒杀大祭司准备的。臣想,这药连大祭司都能杀死,更何况一般人。
可没想到,那修允衍竟将皇位禅位给了修士肃,朝歌也派兵侵占朝圣。还有一直听话的朝鲜六皇子,竟在即位后反抗荣祭祝。这些事情都打乱了荣祭祝的计划。
后来,荣祭祝与大祭司合作,欲将肖灿的灵魂分食,这样,若真出了事,他们便可躲到异世,逃过一劫。没想到,明祭祝的加入让荣祭祝和大祭司的神识都受到了压迫。而且,他们谁也没预料到,肖灿会在最后一刻,选择自爆,荣祭祝也因此而死。
这随从已命在旦夕,他将此药交给臣,又说了这许多,就是要让臣答应,务必杀死肖灿,为荣祭祝报仇。”
皇上听此却觉得甚为不妥,“杀死肖灿,那是万万不可的。这两年,天灾不断,百姓死亡无数。孤不能用天下苍生的命来开玩笑。”
听此,那常恩却摇了摇头。
“陛下,那人说,只要找到灵山之牌,并用肖灿的血来启动,天下便可安然无恙。”
“灵山之牌,那是什么?”连成亲王听见这灵山之牌有此能力,不由动心。
那常恩恭敬回道:“此物,荣祭祝也一直在寻找。据说,有了它,可保百姓风调雨顺,国家安稳通泰。但是,到底在哪,那人也并不知晓。”
“没想到竟会有如此神奇之物。若能被咱们找到,便不惧怕与暗宫之战了。”
成亲王也是赞同皇上的看法。毕竟,暗宫不同于当时的朝圣和朝鲜。当时的两国,之所以被朝歌轻易统治,是因为它们国内已无法有序进行,百姓活得苦不堪言。
暗宫不一样,暗宫内的历代统治者都是有手段的,上至百官,下至平民,都很是服从暗帝的统领。
如今,又因肖灿在暗宫生活,恐怕就连朝歌百姓,也都不愿与暗宫发生战事了。
可若是得到那灵山之牌,那他们朝歌便不怕了。
今日,肖灿正给大弟弟墨昭准备生日礼物,就听外面熙熙攘攘的。刚打开门,就听见墨红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皇上怎么突然给咱们下旨啊,是出了什么事吗?”
接着是制衣长的声音,“你呀,都多大人了,话还是这么多。你先过去,我去叫你妹妹。”
“干娘,姐姐,是出了什么事吗?”
制衣长和墨红一见肖灿已经走过来了,便带着她往大门处的大厅走。
“说是皇上的圣旨到了,要咱们去接旨呢。”
到了大厅,就见到里面跪了许多人。肖灿三人就在后面跟着跪了下去。
等人来齐了,那男奴才开始宣读圣旨。
原来,八月十五这日正是太妃的闺女,暗帝的妹妹,绮翎公主及笄的日子。暗帝是要大家去参加及笄礼和中秋宫宴。
说实话,墨府中,在高位之人,是有资格去参加这及笄礼和宫宴,可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是没资格去的。
暗帝这特意下旨,让墨府中人皆去参加,显得太过偏爱了。
等到了八月十五这日,大家早早收拾好,便去宫中了。
因为有墨悲师伯在,入宫一路还是很畅通的。大家一进去,就有嬷嬷主动上前,将女眷们带到公主行及笄礼的宫殿。
远远看去,便见宫殿的走廊处,轻纱曼舞,珠翠叮咚
院中,有小小的桂花从空中随风落下,带着甜甜的香气。
大殿两侧,各栽种着一排凤凰花。远远望去,如热情的火焰,如美丽的朝霞,如炽热的心。
“这宫殿好漂亮啊。”
七岁的墨芙刚一踏进殿院子的侧门,就被里面的装饰吸引了。
肖灿也不得不赞叹,这座宫殿无论是从瓦砾花草,还是从规格布置,到处都彰显着主人的贵气。
嬷嬷带着几人进入大殿,就见到殿内已坐了许多夫人和小姐。
见到墨静几人进来,许多人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聊天。肖灿她们也不与那些人计较,反正和她们也不认识,那些人对肖灿她们冷淡,肖灿她们也不上赶着。寻了个偏僻些的位置,等着观礼就是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重要的客人,还有几位太妃和公主们才算都到齐了。
一一落座后,奏乐声响起。
一位长相珠圆玉润的太妃,笑望了眼众人,开口道:“今天是绮翎公主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绮翎公主成人笄礼正式开始!请公主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接着,一位长相清秀的夫人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
绮翎公主这才走出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那位夫人开始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然后是初加,绮翎公主转向东正跪坐。有人奉上罗帕和发笄,一位很是威严的妇人走到绮翎公主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那位妇人跪坐下为笄者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
那位清秀的夫人又过来,为绮翎公主正笄。绮翎公主这才起身。
绮翎公主起身时,殿中女子也都起身向她作揖祝贺。
然后,公主回到东房,清秀夫人从托盘上取过衣服,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过了一会儿,绮翎公主从屋中出来,此时身上已换上了新襦裙。走出屋门,绮翎向坐在主位上的太妃郑重的行了跪拜大礼。
接着,公主面向东正坐,那位威严的夫人再次洗手,回到自己的位置,接过了送上来的发钗,走到公主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清秀夫人为公主去发笄。威严夫人跪下,为公主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
威严夫人帮公主将发钗扶了扶。
大家又向公主作揖。公主再次回到东房,清秀夫人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就这样来回了三次,才有人撤下了及笄礼中的东西,在西阶摆上了酒席。
威严夫人向着西边,清秀夫人奉上酒,公主转向北,威严夫人接过醴酒,走到公主席前,面向公主,念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公主行拜礼,接过醴酒。威严夫人回拜。公主才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用唇沾了一点酒,再将酒置于几上
又有人上饭,公主接过,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公主又拜向威严夫人,夫人答拜。公主这才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威严夫人起身下来面向东。主位太妃起身下来面向西。
威严夫人又念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惜月甫。”
公主恭敬回道:“惜月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公主说完,向威严夫人行礼,夫人回礼后,两人才回到原位。
公主又向在座众人行礼,众人回完礼。太后才起身宣布,“今日,公主及笄礼已成,感谢诸位。”
肖灿曾经在书中看过及笄礼的过程,那时只是大概了解。今日亲眼见过了,感觉这及笄礼真的好麻烦。这一通折腾,都快中午了。
这边礼成,太妃和公主便带着大家去宴席用饭。
去往宴席时,倒是有几位夫人和墨静还有肖灿搭讪几句,但也只是询问他们和暗帝的关系罢了。
肖灿本就不想和宫中的人有任何牵扯,微笑着敷衍了几句,也便罢了。
又有人过来,说家中有不错的男孩,肖灿也以自己身份不高,身体不好,离不开父母等诸多理由,一一婉拒了。
“你不会是想着嫁入宫中为妃吧?”
肖灿和旁边的墨静,下意识的往说话之人看去。
见此人的穿着,还有一身的傲气。身后还跟着四个宫女,肖灿猜测,这应该是哪位公主了。
“公主误会了,肖灿无才无德,怎么会如此奢想。”肖灿微一施礼,恭敬回道。
这人见肖灿礼数周到,语气不卑不亢,竟一时抓不到肖灿的错处。
只好瞪了一眼肖灿,语气不善的威胁,“最好如此。不然,我有你好看。”
肖灿心中已骂了这公主一百八十多遍,但面上,依旧是嘴角带笑,一副不气不恼的恭顺样子。
公主又瞪了一眼肖灿,这才快步离开,找别人聊天去了。
到了宴厅,下人们已将一切都备好。众人开始吃饭看歌舞。整个宴厅,都是一派和谐的景色。
女人多了,平静自然就少了。
很快就有人提议,歌舞不好看,要大家比试才艺。
肖灿将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她不希望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她只想吃完饭赶紧离开这。离开这是非地。
吃了个六分饱,见场中正热闹,肖灿和墨静几人说了一声,便悄悄走了。
来到附近的小亭子,远离了那宴厅,肖灿才觉得呼吸终于畅通了。
“姑姑。”
肖灿笑看向迈着小短腿,朝自己跑来的墨芙。
“慢点跑,别摔着。”
将墨芙扶到石凳上坐下,“芙儿,你怎么也出来了。”
芙儿小大人似的说:“姑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姑姑出危险。”
听了孩子的话,肖灿心里一阵感动,不由摸了摸芙儿的小脑袋。
“姑姑,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大概要等到晚宴结束了。”
墨芙苦着一张小脸,“还有晚宴啊。”
“是啊。”
“姑姑,芙儿不喜欢这里,芙儿好想回家啊。”
“小妹妹,你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肖灿和墨芙其实早就察觉了有人过来。只见是个十八九的姑娘,正袅袅婷婷的往亭子这边走。
肖灿将墨芙抱下石凳,向姑娘行了礼。
“肖姑娘怎么也出来了,是不习惯里面的热闹吗?”
“姑娘呢,为何要出来。”
女子施施然的笑道:“太过压抑,便出来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问:“肖姑娘非此世之人,想来更不习惯吧?”
“没有什么习不习惯,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
“肖姑娘一向不喜与人亲近吗?”
“姑娘觉得,我应该和谁多亲近些吗?”
女子笑笑,“茹儿只是觉得,肖姑娘对小女子有些防备。”
肖灿听此,也不多做解释。
肖灿以前可能是见人会多聊上两句,希望能多认识一些人,多交些朋友。可现在,肖灿不会再逼着自己做个外向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