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兴军疯了,彭朝矿长拦不住这头发疯的野牛,立即打电话给医院里的小清。
小清刚刚忙完小川子手术的事,医院办公室的大夫就把他叫去接电话。
“于叔,帮我个忙,果兴军在通往宏观煤矿的路上,帮我拦下他......”小清把求救电话打到了公安局。
果兴军在通往宏观煤矿的路上被警车截住了,随后小清也到了,小清把他带到于叔面前。
“你俩来局里,我有事找你们。”于叔说完,开车先走了。
小清和果兴军的摩托跟在警车的后边驶进了公安局大院。
“愚蠢,莽撞!你这是在犯法!违法你知道不?”于叔训斥着果兴军。
“你手里的枪是警卫室的,拿出来就是违法,可以判你的刑你知道不?你去杀人是要枪毙的懂不懂?无知!蠢货!大蠢货!”
果兴军没有低头,他傲慢的看着近乎于咆哮的公安局长,心里有多不服,表情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公安局是干啥的?那些为所欲为的禽兽你们枪毙几个了?”果兴军愤怒的顶撞了于叔。
于叔终于停下了咆哮,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允着,那张苍老的脸躲进了烟雾中。
“年轻人,遇事需要冷静。莽撞会吃大亏,会上了人家的当。”于叔变得语重心长了。
“你们保卫科可以配枪,回去找彭朝矿长向局里交个申请......”
静姐留在医院里照顾小川子,专职的。这次,她真的属于他一个人的了。她不离开他,一步都不能。只要他睁开眼睛就必须看见她,否则,他会哭闹个不停,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离不开妈妈。
小花亲眼目睹小川子被扔上卡车,离开了宏观煤矿的大院,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矿长室里默默地祈祷小川子平安无事。
女会计来了,坐在小花的身边没有说话,表情呆滞。
“你认为他们能放过小川子吗?”过了许久,林英才问。
“不知道,我尽力了。”小花回答。
小川子被直接绑进了宏观煤矿,蒙着头,扔进了小黑屋。黑头故意把小花叫到那黑屋里,让她亲眼看着那群野兽折磨他。小花捂着嘴跑回了矿长室。她哀求黑头放了小川子,黑头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去那个帮了宏观煤矿大忙的孙市长家里住一夜。
“你知道小川子来的事吗?”林英又问。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看见了那张字条。”小花真不知道小川子来过这里。
“那张字条是你捡到的吗?为什么交给矿长?”林英问。
“那字条不是我捡到的,是他拿给我看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这里,我没见过小川子,我问心无愧,就留下了那字条。但是,我错了,我该扔掉它。”小花回答。
“小川子来过,还有你的军哥,他们都来过,以后还会来。”林英说完,向外走去。
“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小川子?认识军哥?你们这里咋这么神秘?”小花十分不解。
女会计没有回答小花的问题,走了。
小花的心立刻吊了起来,“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
果兴军和小清在返回煤矿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两个人的心情都沉闷的不得了。像是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千斤重担,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不相信老鼠能吞掉大象,可现在,老鼠偏偏就把属于大象的光环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大象却无力回天。
他们想起了小时候玩的“斗兽棋”,那里边的老鼠的确是大象的天敌......
霍大巴掌回来了,是无罪释放,没人能找出他犯罪的证据,于叔拿他也没办法。于局长亲自送他回到了煤矿,并找到彭朝矿长,向他说明了情况,要求矿上妥善安置霍大巴掌的工作问题。这分明就是公安局在向霍大巴掌道歉!
果兴军望着于叔的警车离开煤矿,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儿。
当初彭朝矿长成立保卫科,任命自己当科长,为的是啥呢?现在,“省标兵”丢了,霍大巴掌无罪释放了,小川子被绑致残。
其实,果兴军也不相信两次瓦斯爆炸是霍大巴掌照成的。瓦斯爆炸的三个必要条件缺一不可,爆炸范围和后果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他霍大巴掌是怎么做到的?显然不是,他没这个能力。从两次事故的破坏性看,这是最轻的结果,是人为的控制了这个结果,这里边肯定有幕后黑手。霍大巴掌只是那个幕后黑手抛出来的诱饵,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
小清拿着果兴军从台河大峡谷里带回的照片,细细的琢磨着。
果兴军在大峡谷里遇到的神秘人不是被绑架的市长儿子,到底是谁呢?他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大峡谷里的神秘肯定与宏观煤矿有关,他们决定再探大峡谷。
这天晚上,于叔来电话了,再次召见小清和果兴军。
公安局已经介入大峡谷的事了,并请了省地质勘探队帮忙。
对大峡谷的地质勘探是公开进行的,公安局派了两名侦查员混在其中。
对大峡谷的地质勘探早在落雪之前就已经停止了,结果是一无所获,根本就没见到人影。
落雪后的大峡谷更是危险重重,他们也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来到了年。小川子就要出院了,他想回家,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他是爸妈后半生的依靠。身体高位截肢的小川子能让爸妈抗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吗?
小清决定先去小川子家与他的家人沟通,一同前往的还有矿委会的几位矿领导。
小川子回来了,这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小屯子沸腾了!两辆吉普车,一辆中型客车,送回了坐在轮椅上的小川子。
果兴军站在小川子家的院子里傻了!这院子出乎意料的破落,这样的生活环境,这样的贫困家庭,他出事的时候占用了小川子所有的工资收入,这个家是怎样撑过来的!!
眼前的茅草房已经破的不能再破,黑土墙已经歪的快要倒过去了。窗户上的朔料布是刚贴上去的,颜色与周围陈旧的老墙形成了剧烈的反差,显得老房子更老,更破。站在破木门前的小川子的父母,更是令人心酸。母亲先天性聋哑,父亲是个瘸子。
当人们散去的时候,果兴军和静姐留了下来,他们想陪陪小川子,也帮忙打理一下这个破的不能再破的家。
他们在这里与小川子一家共同度过了一个别致的春节。转过年,到了煤矿上班的时候,果兴军含着泪离开了小川子家。
静姐留了下来,留下来做小川子的媳妇,留下来照顾这个可怜的家。
开春的时候,台河煤矿的工会帮小川子盖了新房,小清和果兴军送来了新家具,又给静姐买了台二手三轮车,帮她在屯子里办起了小卖店。小川子坐在轮椅上就可以卖货,他也算是有了份工作。静姐进货,小川子卖货,百十户人家的小屯子办个小卖店,既方便了群众又有了维系生活的买卖,一家人从贫困中走了出来,开始了新的生活。这些都与静姐的勤俭持家和过人的生意头脑分不开。屯子里的人都说“小川子娶了个好媳妇”。
一天中午,小川子家来了不速之客。
董江和林英带着几个人走进了小川子家。
“董大哥,你怎么来了?”小川子向董江打着招呼,心里却是怒火中烧,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尽管被绑架的日子里是蒙着头的,并没有见过董江,可这些事都是他指使的,他就是小川子被绑的真凶,大家都心知肚明。
“刚听说,刚听说你的遭遇,特来看看你。”董江笑着回答。
“董大哥,那些绑我的人一直问我去宏观煤矿的事,我没法回答他们,我只跟小清去过两次,是给他爸爸上坟的,这还至于弄残我吗?”小川子偷偷的将一把水果刀压在了身下。静姐看见了,董江也看见了。
“小兄弟,受委屈了,也许是大哥在社会上得罪了什么人。兄弟受牵连了。”董江说着话,给林英使了个眼神。林英从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递给了静姐。
“你是小清的哥们儿,大家都是朋友,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一点心意,收下吧!以后有事尽管找我。”董江说完话,扔下钱,离开了。
小川子怒视着董江离开,却也无可奈何。
林英一直站在董江的身边,她不敢与小川子对视,生怕露出什么破绽。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小川子懂,他感激林英,她救过自己的命。他也不敢看她,知道这样的后果。直到她随同黑头离去,他才看了她的背影。
小川子空闲的时候仍然与静姐学练武术,他依然需要强壮的身体来维系生命,支撑这个家。
“我想杀了董江”果兴军不止一次在小清面前说这话。
“果哥,董江一伙杀人不眨眼,咱惹不起。”小清顿了顿接着说:“那个市长就是擅自闯进宏观煤矿才遭遇车祸的。爸爸也是......”
“这案子就破不了吗?他们无法无天了吗?公安局是干啥吃的!”果兴军十分气愤也十分不解。
“父亲的死,那个市长的车祸,市长儿子被绑架,发生在市里以及周边地区的数起抢劫和杀人案他们都有重大的嫌疑。宏观煤矿就是个匪窝!”
小清的话果兴军没有全信,但他知道,小川子的案子公安局没能找出元凶,凶案又一次石沉大海。
这天下午,果兴军办公室来了两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