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可使大小三军扬言,诈称主公欲调拨兵马,一路取酸枣,攻邺郡,一路取黎阳,断袁军后路。
另散播谣言,道罗昭已然北渡黄河,围攻南皮。如此,袁绍必然军心惶惶,分兵去救。吾军趁其分兵,再行击之,则袁军可破。”荀攸淡淡言道。
“好,就依公达之计。”曹操一拍案几道。
袁军大营
“什么,罗昭已经渡河北击?曹操调兵攻黎阳酸枣?其意莫非是邺城?”袁绍皱着眉头。
郭图便道:“主公,若是曹军占黎阳城,则吾军后路断矣。”
逢纪亦道:“主公,如今粮草已尽,加之大将叛逃,已是军心惶惶,若是此时后路再断,则吾军不战自溃阿。”
“唉!”袁绍一声长叹道:“先前高干遣使送信,道是雍州曹军防备甚密,进军受阻。今番文丑韩猛又未到此,若是罗昭围攻南皮,恐亦是难以到此。可怜可叹,吾数十万大军在此,竟无统军大将。”
而后袁绍凝思半响,方道:“曹操既然调兵,吾等不可不守。辛评,命你率五万军驻守黎阳;逢纪,你率五万军进驻守邺城,并催审配,命其速速调粮前来。”辛评逢纪齐声拱手应诺,领命自去。
“袁绍的兵马动了?”曹操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皆是兴奋之色。
“正是,袁绍命辛评逢纪各统五万大军,往黎阳城和邺城去了。”司马懿拱手道。
“好,整顿三军,今晚劫营。”曹操立刻下了决心。
“诺!”文臣武将齐齐应诺。
入夜,天地之间一片静寂,袁绍的军营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忽有一阵羌笛声传来,呜呜咽咽,悠悠远远,甚是凄婉。曹操看着远处的军营,默然不语。良久,于禁来报:“主公。各路大军业已准备完毕。只等主公举火。”
曹操点点头,问道:“是何时辰?”
“已过三更。”于禁恭敬道。
“举火!”曹操冷冷下令道。
“诺!”于禁应道,随即传令下去。数十里地,片刻之间,已是星星点点。震天的鼓声咚咚响起,伴着军士的喊杀之声。
袁绍正在大帐歇息,忽然听到杀声震天,自是醒来。欲换左右问何事,却见大帐一掀,牵招披挂整齐,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公,曹操劫营,灯火连绵数十里,不知多少人马杀来,军士已然四溃,大寨已不可守,还请主公暂避。”牵招也不管袁绍身着单衣,径自上前扶住袁绍,便往帐外去。
出了大帐,袁绍大吃一惊,只见目光所及,火光点点,人影晃动。人喊马嘶、刀剑撞击、惨嚎、哀鸣、喊杀、求饶,声声交织在一起,自四面八方传来。
“父亲,请速速上马。”袁尚一脸的焦急。
“主公,请上马。”牵招一脸的焦急道,那喊杀声可是越来越近了。
望望混乱无比的军营,袁绍长叹一声,翻身上马,欲待行时,忽又想起什么,问道:“郭图先生等人,可曾走脱?”
“吾已命人前往保护。”牵招拱手道。袁绍点点头,拨转马头,便往北方去了。牵招袁尚领着亲卫紧紧相随。
天色明朗,曹操伫立于黄河岸边,看着奔涌不停的水流,默然无语。
“主公!”曹操看去,见是荀攸,不由笑道:“公达,此番用你之计,方能取胜啊。”
“主公谬赞了,先有公仁破其土山,掘子军,再有许攸计袭乌巢,方能有今日之胜。”荀攸一脸微笑道。
“诶,公达勿要过谦。志才为吾掌全局,仲德为吾规划战略,汝方是吾之谋主。”曹操注视着荀攸,缓缓言道。
荀攸一脸感动,随后肃声道:“主公。”
“主公,战场已然清理完毕。斩首八万级,其余溺死烧死者不计其数。夺得马匹七千余骑,兵刃旗鼓无算。粮草
千余石。更得降兵七万余人。袁绍及其谋士估计已然逃往河北。”夏侯惇走了进来拱手道。
“吾有许褚,本初岂无亲卫?”曹操概叹一声,良久方道:“将战死之将士,好生殓葬,以供凭吊。”
“主公,降兵众多,军粮不足耗费。”却是任峻发话。
“诸公以为如何?”曹操沉吟半响。
“许昌军粮方至长社,尚需四日方能到达,但军中粮草只够两日。”任峻说道。
“既如此,可将军中改为一日一餐,如此军粮可足四日之用。”曹操沉默半响,方才说道。
程昱拱手道:“主公,若是如此,军心必不自安。且吾军与降兵,各有一半。若是降兵之中有人鼓噪,则军乱矣。”
“哦,仲德可有妙计?”曹操皱眉道。
“可仿当日罗昭,择其精壮,编之为军。其余老弱伤病,使其自散。”程昱缓缓道。
“其若归河北,岂非又为袁绍添一助力?”荀攸疑道。
“主公勿忧,此事交由仲达,必万全矣。”程昱笑道。
“哦,”曹操看看旁边的司马懿,点点头道:“仲达,此事还要劳烦你了。”
司马点点头,又道:“还须越兮将军相助。”曹操应允。
是夜,司马懿率越兮部,将降军老弱病残皆坑之。其余精壮,编为一军,交由颜良韩琼统率,其军三万余人。
“主公?!”黎阳大寨的主将是从渤海调过来的蒋义渠,蒋义渠见到袁绍一脸的惊讶。
“蒋将军,还请速速准备热水,衣裳。主公要沐浴更衣。”牵招见蒋义渠有些发呆,急忙说道。
“诺!”蒋义渠已然明白过来,急忙将袁绍迎进大帐。
洗漱完毕,袁绍升了大帐,看看侍立两边的袁尚、牵招、蒋义渠,遂问道:“牵将军,可有他人消息?”
牵招拱手回道:“主公,郭图先生等已然逃回。只是士卒流散,到此者不足千骑。”
袁绍长叹一声道:“蒋将军,可传我将令,道吾在此,招逃散军士前来。”蒋义渠急忙应诺,出营帐去了。
“若听沮授田丰之言,当无有此败。”袁绍见蒋义渠出帐后,不由叹道。
“两位先生现在南皮,主公可招之问对。”牵招遂进言。
“吾不用两位先生之言,以致大败,有何面目召其前来啊。”袁绍长叹道。
“父亲,沮授田丰闻得父亲大败,其必以为不出其所料,笑父亲不辨忠言啊。”袁尚忽道。
“匹夫安敢笑我?”袁绍大怒道,随即又想到什么,看了袁尚一眼,挥挥手道:“你等且退下,传令辛评前来,并发信邺城,招逢纪前来。城中之军,皆交予审配。”众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