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张鲁看着曹操发来的任命诏书,对弟弟张卫说道:“贤弟啊,曹操保汝为襄阳太守,而如今襄阳却在刘备治下,依汝之见,吾当如何?”
张卫笑道:“兄长何必问我?谁人不知如今乃是曹操与刘备相争天下。如今刘备便在荆襄,若是吾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曹操现于关中西凉与韩遂交战,无暇分身。若其得胜,必然来取汉中,大哥还需早作准备。”
“依贤弟之意,吾等当降与何人?”张鲁皱眉道。
“兄长,吾等原是小沛人士,如今小沛亦在刘备治下,不若投了刘备如何?”张卫问道。
“可是刘备与刘璋有宗室盟约,而刘璋与吾有杀母之仇,焉能不报?”张鲁皱眉道。
“那不若去降曹操?”张卫说道。
“若降曹操,刘备必然起荆州之兵过房陵,抵上庸,直杀汉中。如此,怎生奈何?”张鲁苦笑道。
“如此说,二人皆不可降?”张卫疑惑道。
“非是不可降,只是未到投降之时啊!如曹操能击败韩遂,吾便降曹操。然若是刘备先来攻击,吾便降刘备吧。情势逼人,无可奈何啊”张鲁叹道。张卫亦是默然。
益州成都刺史府,刘璋看着自己眼前的诏书,命令张任为江陵太守的诏书,不由得左右为难。思索良久,终是拿不定主意,当即便命人传唤别驾张松。
片刻,张松至。刘璋便问:“永年,依汝看,此诏书应该如何处理?”
张松接过诏书,沉吟半晌方道:“主公意欲如何?”
“刘备势大,焉肯将江陵相让?”刘璋两难道。
张松闻言道:“主公,刘备势大,欲强取定然不成。不若待吾前往荆襄,面见刘备,以宗室盟约说之,使其将江陵拱手相让。”
“哦?如此甚好。若能如此,永年当是益州功臣!”刘璋大喜道。
张松微笑告退。
“孝直,吾不日便往荆襄,依汝之见,吾当如何行事?”张松问法正道。
“刘皇叔待人宽厚有礼,惟贤惟德。君往见之,只需稍显才学,定能得其称赞,而后便可见机行事矣。只是有一点,切勿将此事漏与他人,若不然,你我皆休矣。”法正笑道。
张松连连点头,道:“吾知晓,自当谨慎行事。”
不几日,张松便出使荆州。自成都乘船沿沱江一路南下至江阳入长江,经巴郡过涪陵,走永安下夷陵,便至荆州江陵。一路顺水行舟,颇让张松感慨。
刘备如今便驻扎在江陵,这一日,刘备正与众人闲话,忽有军士来报道:“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前来拜见。”
刘备听后忙道:“快请!”郭嘉笑道:“主公当亲往迎接才是。”
来至府衙门口,只见一人,身高不足五尺,正傲然立于门前,旁若无人一般,正是张松。见到众人来到,亦不答话,只是仔细观看。
刘备见状,忙施礼道:“敢问先生可是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
张松这才施礼道:“某正是张松张永年,见过太尉刘皇叔。”
刘备笑道:“既是张先生,请里面说话。”伸手一请。
张松点点头,迈步便往里进。站在刘备身后的典韦和张飞一看,心内有些发火,当即就要发作。却被早有察觉的郭嘉摇头示意二人阻止。
刘备见状又是一愣,当即不以为意,便一同往里进,与张松恰恰走了个肩并肩。
进的厅堂,众人落座,刘备便问:“先生此来可是有事?”
“正是。奉吾主之命,前来请刘皇叔将江陵让与张任将军。”张松答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典韦和张飞更是被气乐了,感情这别驾是个傻子啊。
刘备闻言亦是一愣,随即看向身边的郭嘉。郭嘉亦是有些发呆,见刘备看向自己,亦是无奈地笑笑。当下刘备便向张松道:“先生何出此言?”
“吾主前日接得诏书,其上命张任将军为江陵太守。本不欲来此,然主上与皇叔有宗室之盟约,故命松来厚颜相求,愿刘皇叔将江陵让与张任将军。”张松一本正经道。
刘备愣了愣,随即笑道:“别驾此言差矣!江陵属荆州,而荆州此时乃是刘琦公子属地,吾如何能替他做主?刘琦公子此时就在此处,先生何不问他?”
话音方落,刘琦已然起身道:“荆州乃是父亲基业,江陵更是荆州重地,如何能予他人?先生但请回。”
张松面目如常,道:“当日宗室盟约,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莫非刘皇叔忘记盟约了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色。顾雍更是厉喝道:“大胆。”
张松闻言,嗤之以鼻道:“若是松所言不对,君但请以礼驳斥,休出无礼之词。”
顾雍还要还口,刘备已然开口道:“诏书只说命张任将军为江陵太守,别驾但请其来江陵就任便是了。”
“刘琦公子亦是赞同此言否?”张松却看向刘琦。
刘琦闻言便道:“叔父之意,便是吾之意。张任要来便来,吾自无不应。”
张松笑道:“如此,多谢公子了。”言毕,便起身告辞。自有军士引其往驿馆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