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了个激灵，那眼神，好像是在暗示他别多管闲事，否则他的下场就同那棺材一样。
任务没完成还可以换人，但是小命丢了……男人这样一想，果断一挥手向冉九九辞别：“既然如此，臣告退！”
目送男人离去后，冉九九的眼皮无力地耷拉下来。
她护不住阿夜了么……？
看到这些人抬了棺材过来，她气得气血翻涌，喉咙口控制不住的一口腥甜。
可是阿夜明明状况好的很，只是身体冰凉凉的，她将他体内的毒一点点用银针逼出来后再无异样。
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南离夜是真的没死，可是安静的胸口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这个男人死了，他连一丁点的呼吸都没有了。
可是，有谁的尸体会这般神奇，死后多日都不腐烂，除非——
冉九九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可能性。
她猛的一转身，看向了墨翎。
墨翎就这样看着她，静静地笑着，笑容如同皎洁的月光，莫名的安详：“有什么话进去说吧。”言罢，他便率先迈开步子进了离王府。
冉九九在进门前犹豫了一下，但进去后，还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屏风前。
她咬咬嘴唇：“我知道，你能救他。”
墨翎似乎并不讶异，只是负手背着身子，自顾自地看那个白瓷盆。雏菊种子发芽了，芽尖嫩绿嫩绿的，生机勃勃，叫人看了心生欢喜。
“我不能。”
“你能。”冉九九咬着下唇，眼眶里的泪水团团打转：“你一定可以。你就是灼华，对不对？”
“……对一半，不完全对。灼华是不爱你的那部分，而墨翎，是爱冉九九的一部分。”墨翎转过身，透过紫色的屏风，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个身影。
“既然灼华有办法能够让我重生，你一定也可以。”
……
墨翎眸子半阖，左手摩挲着小芽，沉重地叹了口气：“九儿，你当真？”
“当真。”
“即使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嗯。”
“那我问你，南离夜生，和墨翎死，你选哪个？”男子垂下长长的睫毛，眼神有些无助。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就问问而已。开个玩笑。你回去准备准备吧，今夜子时我去找你。”
不等冉九九回答，墨翎就抢先开口，给了冉九九一个台阶下。
最主要的，是他会难过。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我选阿夜。”
墨翎一愣，苦笑着扶住额头：“果然……”
“等你把阿夜救回来，麻烦你把他的记忆抹了，到时候你倘若真的死了，我陪你。”
冉九九声音小小的，最后还加了一句。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骗你。”
说罢，她跌跌撞撞地出去了，走了几步之后，她停下来：“谢谢你，墨翎……一直以来都很谢谢你。”
这傻姑娘……
墨翎觉得自己突然心里就敞亮多了，至少不像先前那样闷得慌。虽然冉九九的话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可现在看来，这好像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说到底，他何尝不感激她呢？
他看向嫩绿的小芽，笑意越来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