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你哥哥呢?”
小女孩这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吓,哭得是更加厉害了,一时间,她的哭泣声溢满了四下。
小女孩,竟是半天没再说出一句话来。
“果果乖,果果先不哭,告诉叔叔,哥哥现在在哪?”那起初慌乱不堪的男人,慢慢而道。
很显然,此刻的他,已经暂时强压下他的情绪了。
但是,他始终还是眉头紧锁着。
小女孩的哭声,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旋即哭着说道:“哥……哥哥,掉湖水里了。”
听得此话,那男人的身体,竟是不由主地突然抖了一下。
一时间,他便是癫狂了一般,立起身,闪电一般,从我身边奔驰而过。
我听到这里,也是丢了上厕所的欲望,便也跟着跑了过去。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此时此刻,我们所处在的这个地方,有一方面积不算太大的小湖,但眼前这个小湖,却是平静得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似的。
这湖面布满了蓝藻,情况复杂,全然不知道那个落水小孩的具体位置。
而刚才那个特别着急的男人,此时,已全然呆住了。
这时,已经容不得自己再想其他了,我见状便迅速跳进了湖里,到处摸寻着那个小女孩口中落水的小孩。紧跟着的一些人,也一同跳了进来,跟着营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寻不到,那连最后一丝生还的可能都将破灭。从实来说,现在都已经太晚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又继续扎进了水里。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最后,终于在水里找着了这个小孩。
“在这里。”我大声地喊着。
在场的人,每一个都喜出望外,却又同时满脸忧虑。其实连我自己都是这样想的,眼前这个小孩,可能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待我把落水的小孩,抱到岸边时,那个刚从紧张到露出绝望的眼神的男人,已然是站在了岸边。他从我的手里,接过了这个溺水的小男孩。
“冬儿……”男人的声音急促,显得特别的自责与痛苦。
阳光从天空上播撒下来,这种温度,让得湖面上,与空气直接接触的那一部分水,温暖了不少。
这时,在场的人,都围了过来。
我也上了岸,对正在抱着孩子的这个男人说道:“现在来不及送医院了,把他给我吧。”
说着话,我迅速从这个男子的怀里,抱过了这个小孩。
接过小男孩一察看,心脏跳动正常,似乎只是呛进了几口水而已。不过,他的口腔鼻腔里,此刻都是蓝藻。
按着自己仅有的常识,我迅速清理完落水小孩的口腔鼻腔,便是把其放到了草地上,而后,一次又一次地按压着小孩的胸腔。
良久……
小孩开始发呛着从嘴里吐出了水。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脸上,都带起了惊喜。我自然也不例外。
既惊叹着眼前这个小孩,超乎常人的顽强生命力。同时,也感叹生命的脆弱性,它的确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风风雨雨。
我想着,其实所有的事物,真的只要你怀着希望不放弃,有一天,势必就能够遇到生命眷顾的幸运。
这时,在场围着的一群人,都纷纷响起了自己的掌声。
时间再过去,但周围的一切,这一刻,在我眼里,好像静止了一般。
我想起了自己七岁那年,同样是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同样也是在水里。
我自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因为村里流过一条河的缘故,所以,儿时的玩乐,与那条河密不可分……
那年,我刚好七岁,同往常一样,放学以后,我便同小伙伴,下河洗澡。
由于还不太会水,所以,一直都是在浅水滩玩。但由于和小伙伴的打闹,而导致我一时间,忘了水潭深浅。
就这样,我误入了水潭最深的地方,和我一行的,都是和我同龄的孩童,哪里又会游泳!
我挣扎着,但却丝毫没用,倒是更多地呛进了几大口水,那种无助,在我心里面蔓延出来的害怕,一时间,都涌袭着我。
当我极为难受,甚至于已经诞生出了,在那个年龄不该可能会有的,对即将要面临死亡的恐惧时,一道曙光照及了我。
——我的爷爷。
小的时候,父亲母亲常年在外打工,我便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当时,由于我放学后,迟迟没有回家吃饭,爷爷便是下河来,寻我回家吃饭。最后,才有了爷爷救我上岸的一幕。
联想到现在,真是让得我有些百感交集,这似乎便是人们口中说的那句,“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
当我沉浸在恍惚里,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的时候。
一个气急败坏、哭得是一塌糊涂的女人,拉着干哑的嗓子,从人群里跑了出来。
这个女人,一头黑色长发,很随意地用胶圈绑着,五官比较分明,特别是她那额头,有三分弥勒佛的模样。
“冬儿。”
她的情绪异样,疯了一般地喊着,快速地跑到了我们的跟前。
与此同时,眼前这个落水的小孩,已经能睁开眼了。很显然,小孩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在他的眼里,此刻,却是泛着红丝,两眼呆若无光,表情始终刻着麻木憔悴。
女人哭着,脸色泛白,憔悴得有点像个久病的病人。只见她抬起手,便是从男人的手里,抢抱过了小孩。
“冬儿,没事了,妈妈在这里。”女人的眼神露着神伤却又包含着温暖。
也就过了片刻,那带着哭腔的女人,终是说起了话。
“你一天就知道喝你那个酒,如果今天冬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你就喝死吧。”
眼前这位女人气愤填膺地说着这个男人,男人把目光斜侧向一边,眼里满是自责,他没有说一句话。
“碧芸,你也别责怪博川了,这事在我,我本来是看着他们两兄妹,在一旁玩着的。这才转过头一会儿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好在,多亏这个小兄弟,从湖里救出了冬儿。”
“哥,你别为他揽责,今天冬儿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怎么都不会原谅他的。”女人回了那个男人的话,转过头看了看那个叫博川的男人。
他此刻正低着头,似乎并不敢再说话。
“嫂嫂,你也别怪我哥了,他也不想这样呀。”
一个黑发及腰,瓜子脸,身材凹凸有致,身穿牛仔裤,配着白色的短袖T恤的女人,便是和气地对着这个正在生气的女人安慰着。
“小冉,别总袒护你哥。夏博川,这件事,一会儿我再给你算账。”
这个孩子的母亲,脸上挂着的气愤,看上去,一点也没消除的样子。
那个叫夏博川的男人,终是开口说起了话,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感谢,还是感谢,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
说着话间,夏博川紧握起了我的双手。
“不用谢我的,都是小家伙福大命大。”我微笑着。
我正说着,前不久说话的另一个男人,便是从t恤包里掏出了包烟,说着便递了一支烟给了我。
“兄弟,今天多谢你了。”
我挪开双手。
“谢谢,我不抽烟的。你也不用客气,这么多人都下去了,我就运气好一点,找到这个小家伙。所以,如果要感谢的话,谢谢大家吧。”
不过,尽管我这样说,他还是一如地表达着对我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