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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华兰宫。

“儿臣拜见母妃!”

“舒儿,快起来,让母妃好好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伤着了?”柔妃快步来到万俟秉舒身边。

“母妃放心,儿臣好得很!”

“原本你说是出使襄国之后便回来,结果你又传信回说要领兵襄国,这一战就是一年,你可知这一年里母妃是有多担惊受怕?”

“母妃不要担心,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战场凶险,母妃怎能不担心?”

“以前儿臣也征战沙场过,也不见母妃这样担心!”万俟秉舒笑道。

“那能一样吗?那襄国岂是像莒国那么好对付的?之前频频战报传来的都是败于襄军,你说母妃心里能不担心吗?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和你父皇辞了这差事,知道吗?”

“是,儿臣谨遵母妃教诲!其实,若不是这次五弟受了重伤,儿臣也不会随军出征的。”

“昭儿受伤了?伤在哪儿啦?”

“母妃放心,已经无碍了。”

柔妃点头道:“那就好。对了,昭儿人呢?怎么没见他?”

“父皇交代了五弟一些事,估计他正在处理呢。”

“一回宫就忙着处理公务,你要记得多多照顾着昭儿,这么小就上了战场,新伤叠旧伤,要好好调理身体才是。”

“儿臣知道了,母妃就放心吧!”

冀国——东宫。

又一个噩梦将承玙闹醒,自从璇宁被凉军抓走后,承玙就夜夜噩梦不得安宁。

“来人。”一听见太子的声音,几个宫人赶紧进殿。

“殿下!”

“打盆水来。”

“是!”自从太子回宫后,就没见过太子有过好脸色,宫人们都小心伺候起来。

承玙盥漱穿戴完后,向启明殿而去。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承玙起身看向伏案的赫洌颉:“父皇,你什么时候出兵救小宁儿?”

手中的笔一顿,赫洌颉慢声问道:“最近有好好跟着太子太师学习吗?”

“父皇,儿臣在问你……”

“先回答父皇,有没有好好看书习文?”

承玙抿了抿嘴,低下眼道:“小宁儿还在凉国,父皇就不担心吗?”

赫洌颉看着承玙,随手拿起案上的一个奏折:“玙儿,你上前来。”

承玙接过赫洌颉手中的折子。

“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承玙看了一遍奏折的内容,道:“这还不简单,革职查办呗!这个陈甫,儿臣早看他不顺眼了!”

“然后呢?”赫洌颉问道。

“然后以罪论处啊!”

“就这样?”

“就这样!”

赫洌颉叹了一气,问道:“玙儿,证据都没有如何革职?”

“上面不是都写了‘疑’?”

“那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不能作数!”

“所以,查办呐!”

“革完职再查办,结果冤枉了好人,怎么办?”

“他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子像好人吗?”看着赫洌颉一瞬蹙额,承玙又道:“若是真冤枉了他,给他道歉就好。”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赫洌颉微点了头,又转问道:“那置君威于何在?”

“啊?这……这个……”承玙眨巴眼,不知作何回答。

“玙儿,为君者,不能凭自己喜好断人断事。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单凭自己心中的怀疑就下决断,这让天下人如何信服?”

“儿臣明白了。”

“这段时间你好好跟着太子太师学习治国之道,明白吗?”

“可是小宁儿还在……”

“玙儿,宁儿是怎么丢的?宁儿是在你手里被凉军抓走的!”赫洌颉眉眼间染上几丝怒气:“你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因为凉军人多吗?这不是理由!”

“是儿臣自己的错,敌不过那万俟秉昭……”承玙低头,心中内疚。

“既然知道自己问题,那就好好去做!让自己有能力,去保护任何你想保护的人!而不是一昧的只是心里担心却毫不作为!”

“是!儿臣这就回宫好好跟着太子太师学习!”承玙答道。

“救宁儿,父皇一直都在想办法!”

“是!”承玙转身出了启明殿。

赫洌颉看着承玙的身影忧心着。

“陛下,您不要太担心,太子殿下明白陛下的用心的!”安德心一旁劝慰道。

“朕不是担心太子……”

“奴才知道陛下担心永宁公主,可眼下凉国那边还没有动静,想必永宁公主还是安全的,永宁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可公主到底还在凉国手里!这个姚觉澄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陛下息怒啊!无论如何,陛下也要顾及一下贵妃娘娘啊……”

“朕顾及她多少年了?还要朕如何顾及?当年若不是父皇,朕何故如此?朕再三的忍让,却是助长他沐家火焰!”

“先帝当年也是为了陛下,才为陛下谋划啊!”

“这样的谋划,朕宁可不要!”

承玙往回宫的路上走着,想着刚刚赫洌颉说的话,心里更加悔恨起来,不错,小宁儿是在自己手上弄丢的……

“谨行见过皇兄。”

“熙茵参见太子殿下。”

承玙看都没看二人一眼,一直向前走着。

“太子殿下?”

赫谨行拦下了韦熙茵:“算了,看样子皇兄心情不好,别打扰他。”

“他几时见你心情好过?”韦熙茵有些为赫谨行抱不平。

赫谨行摇头:“这段时间皇兄确实心情不好,听说是永宁公主被凉国给抓去了,皇兄自小便和襄皇交好,如今永宁公主身在险处,皇兄自然是担心的!”

“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亡国公主罢了,又不是他亲妹妹!”韦熙茵不屑道。

赫谨行吓到,赶紧捂住韦熙茵的嘴,看了看周围:“茵茵!这是在宫里,有些话不能乱说!”

韦熙茵看着眼前的人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随便说了。”

“宫里不比宫外,真要出了事,我都保不了你!”赫谨行再次告诫道。

凉国。

万俟秉舒还是第一次来这天牢,阴冷潮湿的地方,让人不禁一哆嗦。

万俟秉舒一个一个狱间不停地寻着璇宁的身影,那些被囚的人见到万俟秉舒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不再敢出声。

好久,都没有看见璇宁,万俟秉舒竟有些心慌,仔细回想这几日万俟秉昭的行踪,似乎没有往这里来过,心这才稍安。

低声的咳嗽声使万俟秉舒转头,他快步上前去:“上官小姐?”

上官姲臻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上官小姐哪不舒服吗?”万俟秉舒问道。

见上官姲臻没有回答,万俟秉舒让狱卒将牢门打开。

“惠王殿下,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

“惠王殿下,恒王殿下吩咐过,任何人来,这牢门都不能打开!”

“是吗?就连本王也不可以?”

“是!”

“大胆!”

“惠王殿下恕罪,这是恒王的命令。”狱卒吓得跪地。

“你眼里就只有恒王,本王使唤不了你,是吗?”

“惠王殿下误会了,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不快把门打开!”

“是,是!”狱卒连忙解开锁门:“惠王殿下请!”

万俟秉舒来到上官姲臻身前,看她虚弱的样子准备替她把脉。

上官姲臻侧过身没有理他。

“让本王看看。”

“不用了,民女一阶下囚,不敢劳驾惠王殿下。”

“上官小姐,本王知道你恨本王,可本王也请上官小姐不要拿自己身体赌气!”说完,万俟秉舒就拉过上官姲臻的手腕。

上官姲臻看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玉指,目光慢慢移向那如玉的面庞,那日落英苑,初见眼神是那样的暖,红润的嘴角上扬,让人感到安心:“一个襄国,换来三皇子如今的身份地位,三皇子一定很得意吧!”

“牢里寒气太重,原本就体弱的身子更加的虚弱,你身体还发着热,这样下去不行,待会儿本王就命人送药过来。”

“民女一个将死之人,惠王不必这样费心的,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就这样病死。”

“本王不会让你们死!”万俟秉舒看向上官姲臻道:“本王不会让你们死,这段时间本王送来的药上官小姐一定要好生服用,否则就真的会留下病根了。”

那一瞬,上官姲臻看着万俟秉舒明亮的眸子,仿佛就真的信了万俟秉舒的话。

“不知上官小姐是否知道永宁公主现在何处?”

上官姲臻心中一紧:“你要做什么?”

万俟秉舒看出了上官姲臻在害怕什么:“上官小姐不必这么紧张,本王只是去看看永宁公主怎么样了?她好是不好?”

“好与不好有什么关系吗?不都是要被你们折磨吗?”

“五弟他来过这?他对公主做了什么?”万俟秉昭心里又心慌起来。

上官姲臻定定看着万俟秉舒,冷笑着:“惠王殿下可真会演戏,民女都要真的信了惠王殿下呢!当初惠王殿下也是用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把陛下蒙骗了吧!”

万俟秉舒愁眉:“本王知道上官小姐对本王心存芥蒂,本王不做解释!本王只是想见一面永宁公主,看她是否安全?”

眼前人的眼神太过真诚,上官姲臻还是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宁妹妹还在这牢里,恒王殿下应该把她关在最里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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