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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潘梓羽记录的点滴

四月二十七号大雨

我照常撑着一把伞,把操场对面的学生接到教学楼里面。

我遇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说自己名字叫兰意琴,我把她送到教室以后,她很有礼貌和涵养的和我说了谢谢。

后来我们在一次学校组织的志愿活动中有碰上,她比我小一年级。她是一个阳光明媚,快乐开朗的小女孩。

而且小女孩玩的最好的同学就是叶爵,她坦白告诉我,他们两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以后要一辈子,一辈子在一起!

那时候我认识了叶爵这个温柔的男孩。

五月四日

这几天,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老是希望多和小琴在一起。

老是希望见到叶爵,他见了我两三次却还是记不得我名字。

我心里老是空落落的,却在心里都不好埋怨他,叶爵,毕竟说到底是小琴的朋友,哦不,应该是青梅竹马。

小琴说,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她的妈妈和叶爵的父母是好朋友。

我理解了什么叫青梅竹马,我小心翼翼问了她喜欢叶爵吗?

“当然了,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男孩就是叶爵哥哥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

六月一日

这个儿童节小琴过的并不好,因为她的母亲被告知下落不明,小琴不小心知道了,然后她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我想和她出去玩。

她拒绝了我,也告诉我她自己也拒绝了叶爵。

六月十四日

我临近毕业的时候,她说母亲扔下了她,我和她打电话,实在看她哭的太伤心,而且,她说她一个人在外面,我怕她会出事,所以大半夜披着外套,我就去找她。

看见她的时候,她在马路中间,我反反复复叫她几遍,但是她好像都没有听见。

我激动的想要穿过车流,去找她,把她拉回到安全的地方。当然的,她还是恍恍惚惚,嘴里一直叨叨的,自己的妈妈。

她就像一个摇摇晃晃的羽毛,飘飘然,像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天使。

但可悲的是,我不管这么想帮她,自己一步都动不了,就好像扎根在地上的双腿至今都让我痛恨。

在意外中,我的耳朵从刺耳的鸣笛和巨大的响声中却能够听到明亮大声的疾呼着。

“回来!回来!”

“救命!”

我的世界一片黑白,接下来的悲剧像是一部默剧,没有人在意我,只有警察把我带了进去,又送了出来。

我什么也不敢问。我也不敢面对叶爵。

六月二十七日

我不敢去小琴的葬礼,听他们同学说三道四的那些,我就受不了。

今天我打了一拳那些多事的男生一拳,母亲还在学校老师那里。

其实我现在有些后悔了,但我更痛恨我的无能为力。

小琴,你现在还好吗,你是不是很想念这个世界,想念你还没来得及经历的事情。

小琴,我听老人说,幸福的人离开我们以后,会在天堂睁着眼睛看着世界的。

小琴妹妹啊,你现在是不是正在天堂看着我。

六月二十九日

小琴昨晚你是不是来见我了,你为什么在我的梦里一直哭啊,你别哭你别哭了。

我知道你不舍得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叶爵。

但是我也很心疼你的。

六月三十号大雨

今天毕业典礼,我见到了你的叶爵哥哥了,小琴。

他真的好像为你消瘦了很多,我现在才发觉你是多么狠的心啊。

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我大概同叶爵一样非常想念你。

可是今天我心中就是怨你的,我不再否认了。

我今天一直跟着叶爵,他发现我了,他隔着我们常走的小河边,他骂骂咧咧的很大声。

那是我第一次哭了,我从没有如此痛恨成长,我从未有如此讨厌成长后的我。

他没有看见我嚎啕大哭的样子,他在那之前就转进了一条巷子。

我久久看着那巷子出神,幻想着你是不是也经常走过这条巷子。

七月二日晴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敢面对这个地方,我自己坐了车,回了我的家乡。

但是我听见了那些同学在QQ空间议论纷纷。

小琴,叶爵有很多的话题热点你知道吧。我也越来越关注他,就像你一样。你会不会想怪我。

我好像越来越在乎叶爵的消息。

但是在QQ里,他的事情总是让我又喜又忧。

叶爵开始夜宿网吧,开始出入那些我们被明令禁止的地方。

叶爵还考到了与我同一所中学。

……

八月十日多云

我到了你曾经带我来的篮球场,小琴。

我见到了叶爵,但是你可以放心我没有打扰他,我也不敢打扰他。我像你一样害怕他生气!

你曾经说你从小到大都害怕叶爵管教你,但是我觉得他对你这个女孩更多的是宠溺吧。

就像别人传说的那样金童玉女,你空了,谁都无法拾起来,补完美!

我没有去打扰他,我想你最能理解我了,小琴你告诉过我,如果他讨厌一个人,可是一辈子的事。

所以我只好躲在角落里,我突然有种做贼的心情,就好像我偷了你小琴什么东西。

你不会怪我,你还是很喜欢我,但是为什么我还是会有亏欠你的感觉。

我看见叶爵

九月一号,晴

我们开学了,小琴。

叶爵就在我的隔壁班,真巧哈,但是他见到我还是犹如陌生人。

我慢慢开始在乎他,不管成功与否,我已经写了一封情书。

九月四日暴雨

我的情书简直就是一个傻子的行为,简直太过可笑。

我现在的教室外面已经是倾盆大雨,仿佛是和流言蜚语相附和。

我的情书被同学发现了,可笑吧,我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这样一厢情愿的是挺可笑的。

小琴,你应该告诫我不该如此不自量力的。不是吗?

我现在感到从未有过的后悔,却还是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害怕自己这段禁忌之恋得到暗恋从未有的殊荣;开诚布公。还是害怕别人对我这种不可能有好结果的情感,指指点点,添油加醋。

小琴,我这次是真的很怕很怕啦,你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也要好好嘲笑一波。

九月九日晴

当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的时候,叶爵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们快要放学的时候,大家都安安稳稳的坐在座位上。叶爵突然冒着大不畏开了广播去念自己写给一个女孩子的一封情书。

“我喜欢一个女孩,她有长长的头发,漂亮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开朗活泼的性格。

我喜欢的她肯努力,肯和所有人做好朋友,我喜欢她的口不择言。

我可以陪她长大,陪她变老,我可以陪她环游世界,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叶爵的情书字字锥心,扎了一把刀在我心里,再也拿不出来了。

叶爵的情书没有读完,被老师制止了,他接下来什么话都没有说,没有提任何一个名字。

可是从那天开始叶爵这个名字和我潘梓羽就是在所有人看来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反而跑出来的名字都是什么校花啊,年级美女。

我很遗憾再也不能跻身她们之中。

九月二十五日

经过那一次的广播风波,我基本已经放弃了喜欢叶爵。

但是看着叶爵一天天的堕落,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他,为你,为你们两个心痛。

叶爵今天打架了,听说是为了一个叫欣杏薇的女孩子,是为了那个班花。

大家越来越觉得他们是金童玉女,但是要数金童玉女,在我的记忆里还是你小琴和叶爵的好听顺耳一点点。

我不想喜欢叶爵了。

九月二十七日

母校的建校日,我回去了,我是为了缅怀你,但是好巧不巧,叶爵这个小子也在。

你还记得我,你对我的评价吗,是你看过的最顽强拼搏的人,你的评价当时让我哭笑不得。

我记得小琴妹妹你当时是因为我被人骂的很难听,才这么安慰我的。

现在看来我还是愧对你的安慰。

叶爵今天被老师点名上台讲话,我才想起来你和我用兴奋的语气和我说过他参加校球队比赛拿奖的事。

他的演讲我现在就能默下来:“尊敬的师长,各位有缘分的校友们,我可以说我是对癸璀中学比较有感情的。我在这里经过了大起大落,经过了太多的得与失!

现在的我应该学习的是怎么样正确面对我口口声声说的明天,我曾经浑浑噩噩,不思进取。

但是我相信我们都在经历或者即将经历这些挫折。在现实中,我突然间就看清楚了有的背影已经越来越远。

我今天刚听见老师举荐我上台,说实话我很抵触,因为我在这里经历的不少,我不用再隆重的给个结尾。

但是老师说,我让你站上去不是怀念过去的,而是眺望未来。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叶爵,我以为站在高位可以寄情于过去美好,但是现实告诉我,爬的越高是为了抓住珍视,不再失去所想的未来。”

我记得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文笔,但是一到关键时刻,还是能说出花来。

小琴,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叶爵收心了,我也定心了。

十二月三十日阴

小琴,我今天去看你了,我相信你也知道。

在你的墓前我好像终于又见到了往日的叶爵,你高兴吗。

小琴,如果说我对叶爵的感情以前可以说是那个年纪轻轻的一眼清泉,那么现在就可以是药石罔顾的一块腐朽木头了。

我现在才发现我已经情到深处,讳疾忌医了。

我现在却也不想争取什么了,因为我老是觉得我喜欢上叶爵在这个年纪,而他刚好这么多年又不知道,所以我不会因为喜欢他而恼什么,但就是整天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在他的面前露出破绽。

他在墓前第一次,我看到他流泪流出的感情是无奈。

我也感觉无能为力,我等着他先是站在你的面前鞠躬,然后把那些漂亮的花放下,微笑着陪你絮叨着。

我猜你那时候一定在天上温柔的嘟着嘴巴,说他啰嗦了。

他说着说着就底下身子,先摸摸墓碑上面,然后优雅的盘坐的坐在你的面前。

然后又拿出一瓶东西,用嘴咬开盖子,然后醉生梦死的表情灌了大半瓶,他的样子一定一定让你很心疼。

我纠结了半天,到底要不要默默的走过去,然后默默祭拜你,然后又默默的走掉。

就像我来过你的生命,但不曾在他叶爵的身上停留。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叶爵在你的面前接了一个电话,犹犹豫豫的走了。

我这时候有点不知所措的的庆幸,我踩着轻轻的脚步来到你面前,还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我也没什么和你好正大光明的倾述,我翻来找去,只是找到一本自己很喜欢的小说,一字一句的念给你听。

我不知道自己一沉迷就读了多久,我只是记得我读得泪流满面,嘴唇发干,眼睛还一直盯着字。

你也知道的,我看见那些伤感的文字,我常常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越来越觉得我和我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学什么的,显得格格不入了。

你大概会说我是那个被围困城堡的人,时间一长就只是剩下自己了。

我看接近黄昏了,又有一个男孩抱着花向我们走过来,我正准备起身匆忙走人,以为是叶爵反回来了。但是起身一看不是他的脸,自己就假装镇定自若,不让旁观者看出破绽。

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男孩开口问我了,问我和你的关系,我就说是同学而已。

他轻轻的点点头,不知道是理解了,还是怎么。

后来我就离开了,也不再打扰你,但是走之前我还回头看了看那个男孩,那个男孩看起来很干净。

三月一号大雨

开学第一天而已,现在晚修就开始下了倾盆大雨,我的心也随之忧愁善感,古人说的情随景转也是代表我现在的心情的最好例子。

今天因为教室消毒了,所以我们三个班搬到了一间多媒体教室。

叶爵在走廊外走来走去,欢声笑语不休,我有点害怕他被淋湿了。

我写着写着,居然睡着了,而再次醒来的时候,大教室只是剩下一个女生和我,还有叶爵。

那个女生让我们走了出来,然后我发愁的看着窗外的雨,看着自己的两手空空。那也不是我极少忘记带雨伞了。

只是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就忘了要时刻带着雨伞这个好习惯。

于是接下来,叶爵把自己的伞要给我,他把伞杆撑到最长,然后伸长手臂用撑长的伞点了点我的背,然后淡淡说了一句:“你用这把吧!”

我刚想问他怎么办,他就飞奔进雨里了,而身后我并不熟的女孩快速撑开伞,去追叶爵之前就用一种恶狠狠的眼色撇了我一眼。

叶爵接受了那个女孩体谅的殷勤,他们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

四月二十七日

同学又开始盛传了,说叶爵有女朋友了,说是本班的一个女孩子,样子可人

我还得一副旁观者的洒脱。

五月十五日

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们知道了,我对叶爵有特别的感觉,一个个都想让我得偿所愿。特别是叫朴逍这个男孩,他是我的好发小晴雅惗的青梅竹马。

朴逍和他一起打球,打着打着就熟了,然后就开始把叶爵带给别的朋友认识,包括我。只不过他没有认出我,或者可以说跟我根本在他脑海里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六月一日

儿童节好像已经不是我的节日了,可是永远是你兰意琴,小琴的节日,你成了永远的小孩,我却还是慢慢长大。

我的英语老师找我谈了一下我的英语成绩,我的英语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你要是还在肯定愿意帮我补习。

六月五日

今天是你的生日,小琴。

我路过一家蛋糕店,我用了所有的钱买了一个小蛋糕。

我流着泪默默哼着生日歌,不顾着别人的目光。

小琴,你一直就是别人的宝贝,可见人与人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我走到那里都会被嫌弃。

……

六月十七号

我今天又听见了叶爵的消息了,只不过是从朴逍那里套出来给我的。

说是叶爵喜欢上902线公交车的一个中学的女生。

我的朋友们总是希望我表明心迹,但是小琴妹妹,我实在无法确定我会不会打扰到叶爵。

所以我在我这个年纪选择一次又一次放弃。我不能确定我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一次次世俗的意外和眼光让我真的无法迈出那一步。

……

九月二日

我们已经高二了,学校组织分班,我和叶爵甚至都没有分到一个楼里。

我依然很可惜,这种可惜和不甘心的情绪让我实在忍受不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专门假装镇定的走向他,然后心怀忐忑的走向他,然后站定在他的面前。

你知道我还没说话,他开口说了一句什么。

“同学,你的衣领歪了。”

我就在连忙整理的时候,有一个女孩走过来,挽着他的手,说了一句:“我们在一起的第一餐饭让你拿了,你看我真的是。”

听见那个女孩娇滴滴的对着叶爵发爹,我心里已经诅咒了他们一万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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