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梓羽刚刚过完十五岁的生日,收到一个噩耗,父亲因为贪污公司的财务,他锒铛入狱,而母亲好似早就准备好了拿出离婚证,和父亲在法庭和父亲划清界限,但是父亲的公司不认,还是把潘梓羽和母亲的消息投放到网上。
父亲最后一次见潘梓羽是高二的时候,父亲打了她一巴掌,警告她不要再来看自己。潘梓羽留下一句话:“就算我每一次见你都是一种冒险,但是我愿意就好。”
父亲却只在那时候偷偷流下了热泪,父亲在她下次来的时候,申请要与潘梓羽单独面对面相处,狱警出于人道主义就允许了。
潘梓羽那天知道了这是欣喜若狂的,她在自己的黑暗的时光看到了一丝光芒的力量,她那时候经历过那么多那么多事,家庭的巨变也会让她在学校里饱受争议,但是她一开始没有精力理会,但是那些人欺软怕硬就愈演愈烈。
潘梓羽在那些小打小闹忍气吞声,晴雅惗和阮霞多次想帮她,却被她仁慈的自卑地阻止了,一来二去,那些人愈演愈烈,而身边的老师和朋友都不知道怎么帮她。
那时候的的潘梓羽面对所有人的心态都分为极端的两种思维,她提防着所有人的所有的行为,那段时光是唯一一段日子自顾不暇从而忘记了喜欢叶爵。
潘梓羽已经全然忘了,去见父亲之前,潘梓羽的母亲听到了她要去单独面对面见父亲,她在老人的病床前激动的站起来,和潘梓羽声嘶力竭的据理力争,话里话外都是让潘梓羽听自己的,不要再和父亲接触。
那时候小小个的潘梓羽自然不肯,她攒着小小个拳头,她那时候一瞬间一下子已经在这个复杂之际的社会忘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她只能看到母亲对自己的另外一个面孔,母亲压抑独断专行。
母亲就守着病床前的姥姥,潘梓羽那时候刚刚还没有从去年失去疼爱他的爷爷阴影走出来,母亲和父亲又在那一年分分合合。母亲那时候在昏迷的姥姥面前狠狠打了潘梓羽一巴掌。
那一掌不仅没有打醒潘梓羽的执念,反而加重了潘梓羽对于这个家的怨恨,她想念爷爷于是奋不顾身,不顾母亲的劝阻还是去找了父亲。
潘梓羽那时候还小,却因为经历的够多就像个小大人了,不过她风尘仆仆带着空落落的心来到监狱的小房间。她一直哭一直哭,看到父亲拿来了糖都没有停止哭泣,父亲小心翼翼的拆开糖纸,说是里面有个叔叔听闻她可爱要给她的呢。
潘梓羽听见父亲柔软蜜意的声音,整个人的警戒线就完全放松下来,她嘴里含过父亲的糖,那个糖非常非常的甜甜的让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感觉。
潘梓羽一边哭一边含着糖笑,她迷迷糊糊口齿不清告诉父亲,学校里面的同学和母亲都欺负她,父亲一边慈爱着听着一边帮她擦着眼泪苦涩的笑着笑着。
潘梓羽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嘴里的糖变得好苦好辣,让她整个身体都在莫名其妙的发烫,她感觉到胃里翻山倒海,她依旧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给她已经看不清脸了父亲。
父亲突然骑过身来,狠狠地遏制住她的喉咙,剧烈的摇晃着她那弱小的身体,一边摇晃,还一边流下了激动的眼泪,他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这个世界对不起他。
潘梓羽那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软绵绵的好像躺在了云朵上,她无法分辨眼前的是梦境还是事实,她只觉得那天糖浆流到胃里十分的炽热,惹伤了她的胃,更灼伤了她的心。
再次醒来的的潘梓羽已经是极度的模糊模糊糊了,她没有支撑过去,她的精神状态从那时候就变得非常不好,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两三个月。母亲和她突然听到了父亲在牢狱中被人活活打死的消息,母亲痛哭流涕了好几个时辰,也因为生病把家里的重担全部压在了潘梓羽的身上好几个星期。
所有人都绝口不提这件事情,但是绝对不包括潘梓羽在学校里那些同学,少年的那些人,还没有长大,对于未来的事情还不知道要负责什么,所以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讨厌一个人,把讨厌一个人欺负一个人,当成一种游戏去玩。
潘梓羽那时候特别不勇敢,只想着忍气吞声的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没有精力再去跟他们周旋,无论什么样的悲剧,在自己身上上演,最严重过分的无非就是被人扒了衣服诸如此类的,那时候的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清白,不要身份,不要未来,她只要母亲好,真的!
当然是一个人的精神是有限的,能够承受的侮辱和欺负也是有限,虽然用低三下四的四的态度助长了那些人的气焰,但是幸好在明处有一群朋友多多少少还是会护着她一点。
潘梓羽和老师无保留的说了自己被欺凌这件事情,老师也把那些问题学生处理了,但是这不能让潘梓羽停止那年的噩梦不断,她的眼睛里时常还是能看到魔鬼,她看到父亲临终前那掐着自己的双手。
一天她衣衫褴褛,里面什么都没穿,就单薄的t恤衣和短裤,她下楼准备买一包泡面凑合着过,但是突然看着来往的车辆闪着的前置灯,她的精神突然崩溃了。父亲的离世,母亲的冷漠,姥爷的寿终正寝,同学的欺人太甚,还有外人的横眉冷对,老师对着自己突然成绩的降落,还有在所有人面前自己卑微至极的感情……
潘梓羽如同当年脆弱的兰意琴那样在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城市中渺小的犹如一片羽毛飘来飘去,刺耳的鸣笛声……
潘梓羽这时候看着张铭郁,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能够想起的只有关于他的文字技术和对他片段式的记忆,以及前几天与他的看起来亲密的接触。
“你确定是我,你确定对我不是一时兴起的,我还不了解你们吗,你们这时候是喜欢,下一秒说不定怎么样了呢。”
潘梓羽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敢看向张铭郁的眼睛,因为她还是怕这个少年看出她心里的怯弱,怕她一切又是空。
“我了解你,只不过你忘了而已,我们以前就认识,只不过分开了而已,但是我现在确认我不可以,不能够再次错过你,我不是没有见过别人,但是现在我的心里依旧是你,我确认。”
张铭郁把这段话说的十分的认真,他的眼睛里都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潘梓羽越来越相信两个人之间除了爱情,其他的别无可能。只不过她在脑海里还在盘算,为什么这个男孩这么的死心眼。
潘梓羽以为像张铭郁这么优秀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今天错过了就算还能做朋友,不知道他就变成了下一个“叶爵”,到时候自己哭都没有地方,反正自己接受了也没什么委屈,反而不辜负那一点点好感。
“那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每天一杯奶茶还要超甜的那种,还不能把我喂胖,你能不能做到!”
潘梓羽用那种痞痞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张铭郁看着她挂上甜甜的微笑就知道自己里万里长征只有一步之遥了。
张铭郁一把搂住她,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吻痕,说了一句让潘梓羽笑喷的话:“在你男人面前说什么不行,太瞧不起本少年了吧,该罚!”
“你还真不客气,说来我们也没认识多久呢,按照古代的习俗呢,你都还没有明媒正娶呢。这样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潘梓羽一脸甜蜜的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颇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架势,但是这样的倔强却让张铭郁感觉到可爱!
张铭郁可不管什么有辱雅观,他抱起潘梓羽就没打算撒手了喔,还手动喂潘梓羽奶茶说了一句:“跟着爷,酒肉奶茶管够!”
潘梓羽本来自以为自己是油腻的的人,还被好朋友说什么这样比男孩子还社会型嘴甜,但是今天听到张铭郁泡自己倒是什么话都说出口了,潘梓羽在心里哔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男孩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就用什么样的方式泡到。”
两个人在一起确立了关系,整个空气都变得十分的甜蜜,两个人就腻腻歪歪的,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在网吧呆到了将近九点钟,这时候潘梓羽的母亲虽然在十八岁这个阶段管的比较松,但是太晚了,还是要提醒有门禁。
潘梓羽挂了电话嘟囔着说:“对不起,我可能要回去了,我妈在催我。还有嗯嗯……唔……唔”
就在潘梓羽犹豫要说什么的时候,张铭郁一个甜甜的吻覆盖上她还在犹豫的唇上,这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总是吻了以后还要用一脸甜蜜的特意提醒潘梓羽,潘梓羽看着他也是真的好意思。
潘梓羽在想这男人十九二十年寂寞太久了,这么刚刚确立关系就如此大胆,她的心里也是满满的,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甜蜜,她独身了十八年,就在此刻脱单了。
“嗯……那个我刚刚是想说我现在好像要回家了,刚刚我妈打电话来催了。”
潘梓羽推开张铭郁滚烫的胸膛,支支吾吾低下头说,她的手不好顺势往下,但是她能够感受到张铭郁的手不安分的放在自己的腰上,她的脸好红好烫,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张铭郁突然把脑袋凑近了说,他说话的温热气息把潘梓羽的耳朵弄的湿热的感觉,他慢慢悠悠的说:“那好吧,拿上你的奶茶,让我送你回家!”
潘梓羽不知道在哪里听出这个男孩的失落,于是她又一次伸出一只手揉捏着张铭郁一边的脸,张铭郁在她的指尖还可以闻到奶茶香甜的味道,那是记忆中让人感觉到迷恋的味道。
张铭郁终于牵起潘梓羽准备送她回家,但是潘梓羽和他约定,能不能不要让家长知道两个人的恋爱状态。潘梓羽的母亲并不是什么不开明的人,更不是因为潘梓羽的母亲认定叶爵之类的,而是不想让母亲以为自己的感情的一点点小小的波动而一起无谓的担心,第二点是潘梓羽还想着尝尝貌似早恋的感觉,那种小心翼翼的美好,也只有赶上大学名正言顺的末班车。
张铭郁摸了摸潘梓羽的头,他一双眼都是对与她的宠爱感,他点点头给她一种安心,但是他看着潘梓羽认真的注视着自己,突然眼光把方向往潘梓羽家阳台上一调,让潘梓羽以为母亲突然跑出来了。
这只是张铭郁的一个小心思,他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潘梓羽的脸上留下玫瑰印,贱兮兮说了一句:“这样更像两个早恋的孩子准备偷吃禁果!”
“我就没有见过你你这么主动会撩的男孩子,你怎么到我这看起来那么的经验老道的!”
潘梓羽就趁机扯着他的衣领,但是一不小心就看见了锁骨以及衣服里面的内容,虽然灯光昏暗,但是这让两人更显暧昧。
“那你是不知道现在互联网的强大,我看过那么多的实战操作了,这点规格都没有,那不是白瞎了吗。”
以前总会想啊,有个人突然出现拉着自己的手说没问题,你不喜欢的,我带你去你喜欢的地方,这种偶像剧情节真的是老到掉牙了,但是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依旧如糖果一般的甜蜜。
喜欢一个人,跟他相处永远不会说谁将就,谁先用,永远不会跟他算庸俗的那些账,爱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先要满足了物质再谈爱情,满足物质了然后达到爱情以后,又要继续用爱情维持物质,然后再用爱情支持心灵生活更加充实,更加有动力去赚取物质条件。
潘梓羽还是害羞的跑回来家,她庆幸的发现自己母亲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她想着今天,是有记忆以来最疯狂,最冒险的一天。
(版权所有,请勿转载使用,若转载请留言联系作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