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黑夜,一切都格外寂寥,没有往日月亮的光洁和繁星的璀璨,唯有令人发颤的黑暗。
那个男子一身白衣,负手而立。黑夜浓的似要将人吞噬,他却衣袂翩翩,似月光皎洁明亮,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双眸幽深却又淌着如水一般的温柔。
彼岸,还是日落残霞时候。静静的,花都开始凋零,直至谢得不成模样,让仅剩的碧色翠茎在残霞下摇曳。
马蹄声夹杂浩瀚的喧嚷声在彼岸的残霞下,好似那抹惨淡的残霞也渐渐染上了他们的身躯……他们也的确会染上那抹红,却是无比鲜艳的红。
忽然间,马长啼了起来,越来越高昂……厮杀再次展开,残霞下士兵驾马而行,手中的利刃闪烁一道道刺眼的亮光也伴随每一次血液的四下飞溅……
这注定失败,也等同于死亡。
白衣男子瞭望着远方的彼岸,眼神漠然。
彼岸的风景他看了太多次,这却是他最后一次瞭望那总是残霞的天空……
又是一个残霞下的彼岸,不过少了许些生机。本是富饶的这里却变得荒芜和惨淡,血从尸体流出,或是渗入土壤,又或是淌入低洼。以至于整处土地,整个海岸皆是血色的鲜红。
残存的废墟下,却有着彼岸般让人发颤的黑暗。听见的仅有虫子不知疲倦的叫嚣和骇人的鸟鸣。
“妈妈,你好好在这待着,我出去找点吃的。”
“嗯,你去。”
尸野上,残霞映在小女孩身上,衣袂破损的不成模样,灰尘也染上了她布满污垢和白皙的脸蛋。可那肮脏的模样也似乎让人感到她的楚楚可怜。
残霞下墨色的鸟儿不停的叫嚣,这应该是它们喜悦的叫嚣,或是在惨淡的天空盘旋,又或是在新鲜的尸野伫立。
她身形单薄纤弱,迎着惨死沙场却又曝尸荒野的尸野行走,尸体胡乱伸展,让她几经摔倒。她满脸血迹,忽而抬头望了一眼,残霞下数不尽的鸟儿如同星火一般,扑簌簌坠入尸野里。
它们瞧见了这个尚存生机的人儿,便如同恶狼一般冲向她,却转而落在别的尸体……它们是始终害怕,害怕那高高在上的人。
她望向一个个尸体、一片片尸野,如饕鬄贪婪地蜷伏在尸野上摸索腐烂的尸体。血早已沾满她的双手双脚,乃至裸露的肌肤和衣服。
一个尸堆下,一个手指动了动又无力的停下……转而静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多久,洒下的却是笠日的晨曦。云雾遮住了漫天,如同阳光,彼岸的所有光线和色彩都从它洒下,可它却还是漫天的白色。
她的笑透过云雾呈现在男孩的眼眸,他也不觉的莞尔一笑。
她是那样的普通,那样的肮脏,却让他心不由的荡漾而开。
她紧紧握住一块干涩且又沾满血迹的瓶子,心中却笑出了花轻声嘀咕到:“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她旋即转身向废墟走去,不知何时一身穿银色铠甲的少年已挡在她面前还细细打量她。
她急忙将饼子背到身后向别处走去,少年却又挡在她的面前,反反复复,不记其次……
女孩紧紧握住饼子说:“你让开好吗?”
少年一脸戏谑说:“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想走啊?”
“我没有,快让开。”
“那你手里的饼子是那来的?小小年纪还撒谎。”
女孩指向身后的尸体轻声说:“我没有,这是他的。”
少年说:“这是我的将士,饼是他的饼,那不就是我的饼吗?”
少年一个转身夺过女孩紧握的饼子说:“就这你还要,看这血,这硬的像石头似的……”
少年还没说完,女孩便一把夺回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