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府的侍从们不断的去取新酒坛。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连浔之叹道:“东方兄真是好酒量。”
东方笑答:“连兄更甚。”
“许久未这么痛快了,咱们二人喝到天黑又天亮,如何?”
东方君里大笑道:“就是喝到死又有何不可?只是今日怕是不得空了。”
“怎么?东方兄有事要办?”
东方叹道:“这酒约,改日定当兑现,连兄莫要责怪才好。”
“连某期待。”连浔之欣然同意,也不多问。
东方君里站起身准备离开,连浔之问道:“兄弟这就要走了?”
“只怕片刻都留不得了。”
“既是如此,东方兄,后会有期。”连浔之欲送东方,东方却让他止步。
“你还不去瞧瞧那位喝多了的宋姑娘么?”他故意打趣连浔之,随后大步离开。
连浔之便真的去看宋妃颜。宋妃颜正睡得香,青屿欲叫醒她,连浔之摆手示意,让青屿好好照看小姐,若天黑还未醒,今夜便在连府住下,只需给宋府稍个信。
连浔之吩咐仆人将大厅清理干净,便独自出门。
天涯山近来异象频频,段痕剑即将现世的消息,在田阳城传的沸沸扬扬,外来的武林人定然也是知道的,那么他们很可能就是为了段痕剑。
此刻的街道,静谧中掺杂着喧闹。东方君里走在一条小道上,眉头微锁,似在思考。他是个喜欢自由,无拘无束的人,他的头脑是极端灵活聪明的,很少有像这样的时候,而此刻的他想事情却很入神,眉间皱的愈发厉害了。忽然他又抬起头,大步往前走起来,眉眼之间透着英气,大概是思索的问题有了答案,又或者是没有答案,总之他现在不再去想了。
前方有个茶蓬,东方君里径直过去,要了碗水喝。
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座位,有三个人在喝茶,此刻他们正在小声说着什么。
东方君里喝完一碗水,轻轻的放下了碗,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这次咱们可是奉掌门之命来打探消息,还是先别轻举妄动,看看再说。”一个年龄稍长的说。
“对对对,大师兄说的对,我们还是别跟去凑热闹了。”
“哎呀,二位师兄,现下这么多人聚集在田阳,都是为了这把宝剑啊,肯定是有人要抢的,咱们不动手,这要是被别人抢了去,回去怎么交差?”一个年轻小伙子语重心长的劝着。
“可是掌我们还未确认田阳是不是真的有段痕剑?”那位大师兄说。
“师兄莫要钻牛角尖,这剑定是在此。”
三人嘀咕半晌,也准备参与夺剑。
东方君里付了茶水钱就往南走,一炷香的时间,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他犹豫片刻,还是踏进了门槛。而这间客栈的门牌上写着“小楼憩”。
此刻的天涯山,像往常一样巍然屹立,但却十分聒噪,各类虫鸟都在鸣叫,但这聒噪中,又似乎非常安静,出奇的静,令人心生畏惧。
连浔之此刻已到了半山腰,这里的山壁上布满了青绿色的藤条,连浔之在一个寻常的藤条后方摸出一条锁链,用力拉了拉,使轻功跃上了更高处。
原来那条铁链的顶端,是连着一个山洞的,连浔之进入这山洞中,前面有一道石门,他伸出左手手掌,按在石门正中央,石门便在一阵响声中开启了…
待连浔走进去后,石门便又沉沉的压了下来,恢复成没有开启时的状态。
东方君里在一间装饰华美的房间前再次驻足,他低头想了一会儿,便听里面的人说道起他来。
“要进来就进,何必停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东方笑着摇摇头,推门进了这间屋子……
陶画坐在塌椅旁,她的美背笔直的靠在墙边,闭着双眸,仿佛在休息。东方君里直接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茶。
“你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她仍没有睁开眼睛。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哪有什么见外之说。”东方君里又喝了口茶。
“你这会儿来,有什么事?不是说要去你新认识的那个兄弟家里喝酒么?怎么?这么快就喝完了?我瞧你也不像喝了很多酒的样子。”
“奇怪,奇怪,奇怪了。”东方君里突然说道。
随即他又接着说:“你几时变得这么多话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字儿。你到现在都没有看我,又离我这么远,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喝很多酒呢?”
“你说话的声音。”
“其实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酒量本就很好,今天其实已喝了很多酒,只是这些酒,又确实不能算太多,要是平常,我从正午时分开始,喝到第二天天亮也是可以,只是…”
陶画不做声。东方君里又道:“只是我今日,从连兄府上匆匆赶来,是想解开一个疑惑。”
陶画终于看向他,他笑了笑,接着说:“这个疑惑,我从昨日开始到现在一直想不明白啊,本应该睡了一觉起来就不再那么好奇的,谁知道一觉过后,更愈发好奇起来。”他表现出很无奈的样子。
“看来是和我有关了。”
“对啊,你这次来田阳到底是做什么?”
“做一笔交易。”陶画仍然很从容的回答。
“哦?用段痕剑做交易吗?”
陶画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仿佛东方君里能猜中,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到底发生何事?是不是和水庄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