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日,无忧无虑的生活短暂易逝,一眨眼便是半月。
吴赖躺在病床上,是的又回到病床了。
他只依稀记得,那时候在踢球,自个充当守门员来着,由于对方前锋脚法太臭,闲得无聊,无奈只能跟旁边的女生谈谈人生理想。只听一声大叫,貌似喊小心来着,吴赖一回头,嘣的一声,漫天星辰垂落,直接躺在草地上,这绝逼是乌龙球。哇……,快来看流星雨。
太阳很大,晒得皮肤发烫,灼痛感,比上次火车上更甚,然后呢,然后吴赖又晕了。
当他再次醒来,周边的一切莫名的熟悉,呛人的味道,右手上的针管。只是心中疑惑,虽然正中面门,但这足球的力量绝对不至于让自己晕倒。那自己为啥进的医院?必然是有刁民谋害朕,那到底是谁呢?怎么办,朕好慌。
“呦,这不是吴赖吗,怎么又进来了。”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还能是谁?
“想你了啊,这都大半个月没见了,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近你,我这心里急啊,干脆豁出去了,自己创造机会。”
“呵呵……我信你个鬼。电话没一个,信息没一条。别紧张,换个药水而已,绷那么紧干嘛?”
“不是,这换药水有必要拔针吗?不是拔瓶子上的就行吗?”
“这是为了防止交叉感染,来,放松点,不然等会血喷出来我可不负责。”
“这针头就我一个用,还能交叉感染?哎呦~~你轻点啊。”
“按好了,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针管都是我自己掏的钱,又不要你钱,你紧张啥。嗯……这只手今天不能扎了,来,换只手吧。”
“王玲啊,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提,骂我也没关系。我从小就晕针,啊……,轻点,轻点。”
一声尖叫,漫长悠远,如雷公的咆哮,又似九幽的哀鸣,实在不好形容。
“好好享受,这次进来,没有个三五七八天的,是不会让你出去的,后门都帮你走好了,医保我帮你办,你好好疗养,祝你早日康复。”
潇洒的转身,英姿飒爽,吴赖第一次发现她有这样的一面,只是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女人真狠啊。”
“再敢说我坏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回头,说话,转身,一气呵成,表情都不待变一下。
“哼,不跟你一般见识。”,心道,不敢出声。
手机推送的新闻有些古怪,光芒再现,比上次更烈,持续时间更长,足足一分钟。
野狗咬人的事件频发,老鼠蟑螂成群结队,毒蛇野兽随处可见。
预言家的末日说再次盛行,只是2012变成了2030。专家们各有说法,有说天气炎热,动物烦躁。有说大自然破坏过度,动物开始自卫。有更甚者说,这是灵气复苏,天地将要大变。
吴赖看到这里禁不住喷道:“信了你个鬼,还灵气,老子只闻到妖气。”
还是有关部门靠谱些,“此事属于突发事件,我们已经着手调查,等结果出来会向民众公布。未来几天,请大家尽量不要单独前往偏远地方,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务必及时报警,或跑向人多的地方求助。我们已经责令各部门全力合作,务必保证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说得多好,有政策,有对策。
半个月,吴赖一直在当乖宝宝,除了与温陵四溅斗智斗勇,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
成绩下来啦,具体分数没人知道,石沉大海,就好像没发生过一般。
昨日心血来潮,跑到足球场踢了一场球,又直接进了医院。不得不感叹这都是命啊。
吴兴民带着赖美芬走进病房,手里提着一快餐盒。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赖美芬的口气较为平缓,吴赖却知道,平缓的背后就是紧张,若是平时,哪能那么平静说话,毕竟这是吴赖半个月来第二次晕倒了。
“爸,妈,我没事,就是被足球踢了一下面门。也不知怎么就晕倒了。”吴赖看到气氛紧张,也不敢胡闹,一脸笑容说着。
吴兴民倒是在一旁解释道:“听那些跟你一起踢球的说,你又是被那光晒晕的。哦!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那个很强烈的光昨天又出现了,我还特意感受了一下,虽然烫得让人难受,倒也不至于让你晕倒,你这身子也太差了吧。”
吴赖努力回忆着,却也没什么印象,只是清楚自己的身体并不差,反而比很多人要好许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身体挺好的啊,医生不也没检查出什么吗,可能是对阳光过敏吧。”
一旁的赖美芬插话道:“等会去做个全身检测吧,有什么问题一查就知道,没坏处。”
“……”,吴赖无奈应下,只能祈祷,千万别检查出什么来,自己可是八代单传啊。
“快点吃饭吧,估计你快饿死了吧。还好有你那女同学在,刚才还跟她聊了一会。刚才去吃饭,还是叫她帮忙看着呢。”
敢情这丫头还专门挑父母不在的时候来整自己呢,渍渍渍,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太狠了。
吃完饭,吴兴民要工作,赖美芬也准备回家补觉去,做了些交代,准备离去。
清溪第一医院,已经建了三十年,外墙年久失修,部分瓷砖开始脱落,医院难得大方一回,批了银子,索性将瓷砖全换了,此时正在施工。
吴兴民走出住院大楼,正和赖美芬说着什么,一辆满载水泥的手推车从天而降,直接将他砸到在地,身旁的赖美芬愣在当场,周边充斥着尖叫和呼喊声。血浆从头部流出,瞬间染红一片。
“……王玲那边我交代了,会及时过来帮你换药水的,你也要自己看着点,那我能就走啦。”
刚才那一幕当然没有发生,赖美芬依然郑重说着,吴兴民站在她身旁。吴赖猛的回过神来,寻思着刚才那一幕,他开始担心了。
两人走到门口,大声将两人又叫了回来,面对两人的疑惑,却是笑着对两人说道:“等会再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啊。”
赖美芬,瞥了吴赖一眼,“现在知道无聊啦,自己作死,没事跑去踢什么球啊。我看你成绩不好,八成都是足球害的。”
吴赖回道:“老妈,你这样说可不行,大家都不踢球,那国足还有希望吗?就是要多一些像我这样勇于牺牲的人,才能号召大家更努力踢球。”
赖美芬眼中多了几分无视的意思,“行,快拉倒吧,穆里尼奥来了都没用,你的牺牲有如鸿毛。”
吴赖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哎呦~~,你竟然还知道穆里尼奥呢,我说老妈,我还真第一次发现你说话,还是挺有水平的吗。”
吴兴民对吴赖颇为鄙视,“你才知道呢,你这张嘴有一半是遗传的你妈,你信不信。”
赖美芬一瞪,吴兴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能惺惺的闭嘴。
只听赖美芬道:“你给我一边去。”说完又回头对笑着对吴赖道:“我跟你看了这么多年球,算不上球迷,也是伪球迷了,还能不知道他,我还知道里皮,温格呢。”
“嘭”,一声巨响传来,打断了赖美芬的演讲。
吴赖心里一突,招呼着父母两人来到楼下。
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少了作为主角的吴兴民,这让他想到了一部电影“死神来了”。
“还好下面没人,不然不死也得重伤。”
吴赖听到吴兴民的声音,心中唏嘘不已,想想都后怕,若不是自己,恐怕刚才那一幕就真的发生了。
“爸,你以后开车慢点,都多大岁数了,别总像小年轻一样。”
吴兴民有点懵,这小子怎么突然叮嘱起自己来了,却还是欣慰。
“我开车哪有快,一直都是很平稳的,你放心。”
吴赖很不满,绷着脸,“我跟你说真的,别老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吴兴民看儿子一本正经的模样,总有点怪怪的感觉,“行,听你的,我以后开车注意点就是。”
现场被迅速收拾干净,反正没砸到人,你就都是小事。
吴兴民夫妻离去,吴赖也回到病房,又开始了躺的生活。
……………………
温陵四溅终于再次出现,提了一袋香蕉(四根),一袋苹果(三颗),一串葡萄还有半箱牛奶。这是四人送来的慰问品,吴赖猜想应该都是各自家里拿的。
林义激动的拉着吴赖的手,慰问道:“吴赖同志,同志们慰问你来了,我们一直以为你只是脑疾,没想到你身体这么差。医生怎么说?是不是肾衰?难道是前列腺结石。”
黄明信竟然反驳道,“林义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种病哪里好意思说,你应该私下里问才对。”
吴学礼在一帮搭腔:“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晦疾忌医是不对的,有病就要治,虽然脑疾是没救了,但是其他的还是有希望的吗。”
冯文智“……”
吴赖没等他开口,就骂了起来,“滚,都给我滚,你们是来慰问我的,还是来找个病号欺负的。”
“就是就是,欺负老弱病残是不对的,来来来,这半箱牛奶是我家春节的时候拜拜用的,还有一个礼拜才过期呢,你不要嫌弃啊,赶紧喝,要是放过期了,那就热一热再喝。”冯文智终于找到话头,搭了进来。
贱是一种病,得治,但吴赖终于想通了,这四人绝对都是晚期,已经没救了,面对这样的人,挣扎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越陷越深。
“跟你说个大新闻,岭前镇石井村知道吗?听说那里闹了蛇灾,在村里的三十几个人,只有一个跑了出来,其他的全死。”,一阵调侃结束,吴学礼转了话题,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
其余三人也是一脸严肃,貌似都信他的话,倒是让吴赖狐疑。
疑惑说道:“怎么可能,一个村子那么大,大家离那么远,怎么可能全咬死,更别说哪里来那么多的蛇啊?”
冯文智不容置疑道:“怎么不可能,有人亲眼看到那个跑出来的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还带着一条狗,那个人和那条狗身上都是血,很吓人。”
吴学礼赶紧帮腔:“还听说,那人本来养了十几条狗的,全死光了,就剩一只。”
林义紧接着道:“有关部门把整个村都给封锁了,现在一只苍蝇也进不去,还有好多不知道干嘛的也去了。”
一旁的黄明信一副为你解惑的样子道:“听说那个村有个养殖场,以前就是养蛇的,应该是那里跑出来的,不然哪来那么多蛇。”
吴学礼突然话风一转,转而又道:“再跟你说个更神奇的,早上刚发生的。环城路那边,有个官二代飙车,差点撞到一个小孩子,有个男的,突然出现,然后一只手把车拦了下来,那个开车的富二代都受伤了,听说就住在这医院里。”
不信,吴赖坚决不信,只觉得这比蛇咬人还不靠谱。嘴里却还是应和着感叹道:“我去,这是超人啊,以后要是外星人入侵,我们也有人能拯救世界啦?喜洋洋和熊大终于解放啦?”
冯文智露出鄙视的眼神,贱贱的说道:“嘿,你别不信,这个事也是传开了,听说那人是在附近一工地搬砖的,那小孩的爸爸拿了三万块要给人家,人家愣是没要,可惜了,白花花的银子。”
吴赖还是不信,只觉得这不科学啊。楞神中,突然想到中午的一幕,自己算是提前预知了一场灾难,这是不是也属于不科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