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白翼摧折【4】
她生下白翼然后，这孩子的存在更为神界所不容。她听着他人的流言蜚语，忍受着他人的指指点点，
在一个女人产子，她最脆弱的时候，她是一个人；在孤儿寡母，孩子无奶水吃啼哭时，她割腕喂血。
再后来，白家主娶了名贵，也就彻底忘了这位狐妖血统的妾，她就好像是他年少轻狂的产物。关于她的风波，也逐渐淡了下来，鲜少有人提及。曾经的海誓山盟、动情之语，最终都不了了之。
向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她大抵是死了吧。毕竟在她常乞讨的街角落里，不见了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稚嫩的儒音。
脏兮兮的小脸儿上，手里拿着破旧的泥碗，褴褛的衣衫，却有着炯炯有神的大眼。
——疏远。
“小姐姐，我帮你洗衣服，你给我口粮食吧？”
“不用了，大冷天的，你的手受不住。”
——轻蔑。
“这位大哥哥，你借我四宝，我帮你眷抄书文，换得你三十个铜板如何？”
“书房乃高雅之地，岂能让你玷污？再者你识字？”
——厌弃。
“我会画肖像……”
“去去去，什么下贱毛孩儿也敢拦大爷我的路？”
白翼然咬唇，攥紧拳头，努力让泪从眼眶中翻涌：“呜……妈，我想你了。”
他们母子住在山脚下的被人废弃的竹屋里，这里宁静鲜有人来，他们可以陶冶自然的风光；这里离城也不算远，恰好采购必需品。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开口：“妈——”
“傻瓜，叫娘、亲——叫娘——”
好吧，入乡随俗：“娘！～”
“诶！吾儿真乖，奖励你个山果儿。”
娘亲的针线活也很好，每年冬天，他都能盖上有厚厚毛毛的毯子，后来跟着白滦学习他才知道，那是娘亲拔下的自己的狐毛。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每到冬季寒风刺骨的夜晚，娘亲就会请来大白狐狸。大白狐狸毛茸茸，挡风，抱着睡也很暖和。
起初他还闹气，说要娘亲。
可大白狐狸用尾巴轻轻卷住他：“我和你娘亲只能选一个。”
他企图挣开：“我不要你，要娘亲抱！”
大白狐狸眼神透露出笑意：“如果你不选我，就会生病，那你娘亲会担心的。”
小翼然犹豫了。
大白狐狸趁热打铁：“‘我要’、‘我不要’皆为私欲，往后做事不可任性，要为爱你、忧你的人着想，不可辜负他人对你的一片真心。”
“好了我知道了，我选你还不行？”小翼然委屈巴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白天暖和些了。”
“咦？你不全是白的。”小翼然看到了大白狐狸右前腿的一撮黑毛。
“是啊，颜色越纯，血统越好呢。”
“血统……是什么？”小翼然问道。
她正思考该怎么解释，只听贼兮兮的声音传来：“哇，你有五条尾巴，好神奇诶！”
“别乱碰！”尾巴是动物们最敏感的部分。
“啊，对不起……”
“此举很危险的，相当龙之逆鳞。不过，我的，你可以摸……”
“真哒！？”小翼然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喜悦，“五条你真好，你当我娘亲吧。”
大白狐狸内心宇宙爆发：说好的母子情呢？还有五条？是给我起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