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聒噪声响亦传入他耳中,帷笠下男子眉心微蹙,脸庞忽得压低,一双鹰眸利剑般扫射而去。
那眼神冰冷阴翳,寒气森森。
只一眼,便让人如跌冰窟。
跌坐在车厢内的女人,头发散乱,衣衫破烂,身上伤口血肉狰狞。
一张小脸溅满血污看不清样貌,狼狈不堪。
“呼…呼。”
女人大口喘着粗气,疲惫至极,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嗤——
“喂,女人,你别自残啊!”
见凤九卿拿起匕首冲胳膊划去,旁侧少年惊呼一声,立时又道:“大哥!”
瞥向她错误的拿刀手势,帷笠下鹰眸微收。
居然不会武功,看来是他多虑。
“好。”
听见这声低沉的应允,凤九卿悬起的心这才放下,呼——
“太好了!”
少年目露喜意,伸手拉她,“女人,快过来跟我说说你怎么捅伤的秦朗那混蛋!”
“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居然也有如此胆量勇气!”
“你叫什么,家住何处?”
“既然你捅伤了秦朗,相必在出云国也待不下去了,倒不如跟我回去……”
马车动了,凤九卿趔趄一下。
相比少年的健谈,戴着帷笠那人异常冷漠。
她始终一言不发,只缩在一角,时刻注意着马车行走路途,是否甩掉了追捕之人。
以便伺机跳下马车,跑回花满楼。
“喂,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少年说得口干舌燥,不满道。
“十三弟。”
帷笠男子忽然开口,语气不悦,少年立马乖乖闭嘴,不再跟凤九卿搭话。
花满楼!居然路过花满楼了!
车帘被风吹起,花满楼牌匾一晃而过。
凤九卿神色一喜,刚想跳车下去,谁料一股眩晕袭来,药效与失血过多同时发作。
眼前一黑,颓然倒下。
“喂,你醒醒!”
“大哥,这女人昏倒了!”
……
刺眼阳光射进来,躺在床上的人胳膊动了动,睁开了眼。
“这是哪?”
醒来的凤九卿快速扫视四周,见房间陌生,一下子提高警惕。
嘶~
一不小心扯到胳膊伤口,疼得她嘴角一咧。
扫向被包扎好的胳膊,眼神一顿,那些混乱的记忆再次涌来。
立时懊恼摇头,她怎么忘了,昨晚是昏倒在那两人马车上的!
她低头,见身上还是穿着那件脏兮兮衣裳,松了口气。
看来,那两人还算可靠,至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凤九卿,你醒了呀。”
“你可都昏迷整整三日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他穿着银色的缎子长袍,头发以玉簪束起,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生得剑眉星目。
嘴角挂笑,看起来十分强健爽朗。
他大步流星地走来,随手将臂间搭着的女式衣裙抛给她。
“给你的。”
凤九卿接过衣裙,却是目露困惑,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凤九卿?”
难不成是他调查了自己?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少年抖抖眉毛,“我可没那种闲工夫调查你,这是你自己昏迷时说的。”
“哼,你就是这么报答你救命恩人的?”
他笑容收起,不满地瞪向凤九卿,然后长叹一声,“果然是做好事没好报啊~~~”
见她站那没什么表示,他扁了扁嘴,“喂,凤九卿,你可记住了,是我帝……不!是我帝十三救得你!”
顺嘴就要说出那名,他顿了下,急忙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