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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武者淬炼池

“或许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吧,今天总忍不住有些唠叨,”武帝有些絮絮叨叨的,过了半晌,忍不住自己哑然失笑,摇摇头,“算啦,事情都说给你听了,剩下的,就都交给你了,墨阳,希望你能打破这个黑暗而永恒的诅咒。孤,该走了。”

随着他落下的话音,他的灵体开始飘散,而他的嘴角仍带着那期望的笑容。

“墨阳恭送冕下。”墨阳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过了许久才缓缓起身,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色古朴长枪,笑笑,如往常般握住了它,水乳交融般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那不是枪,而是自己手臂的延伸,这熟悉却又陌生的滋味涌来,他轻声说道:“许久未见了,星殒。”星殒微微震动,似乎在回应着他的话。

墨阳手中长枪挥舞,这种感觉远胜之前,果然,在用出了「残阳卷·玉石俱焚」后,自己与枪之间的联系更进了一步,距离人枪合一只剩下了最后一线之隔。

“这或许,就是福兮祸之所倚吧。”墨阳笑笑,提枪穿过最后的走廊,映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熟悉的圆池。“武者淬炼池……”墨阳轻声呢喃着,等从这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到了自己真正开始实施计划之时。

“此乃孤当年亲自所种之茶炒制而成,刚一炒好便进行了时间停止处理,虽已过了这么多年,相较于当初却也毫无变化,此水乃天龙泉水,三沸以降,请。”室中弥漫着熏香的气息,身穿纯白宽袖汉服,外面披着一件灰黑色大氅,身形瘦弱面容清秀的男子盘膝而坐,从面前的低矮条案上缓缓拿起一个精致的缕空雕刻类紫砂茶壶,另一只手扶起自己的袖子,带着难掩的书卷气,将自己与对座者各自身前的袖珍玲珑茶杯轻轻倒上了三分之二,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之前曾在书上见过,说品茶当是‘色香俱浓怡心神,苦尽甘来攻自成’,一直未能明其意,今日得品此茶,倒是始知其味。”徐正轻轻三抿,放下茶杯,忍不住赞叹道。

“你倒是个懂茶之人。”清秀男子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掌中把玩着茶杯,轻声笑道。

“当不得懂茶,只是家父至交惯来喜茶,小时候常随其旁,见惯了,也就懂了几分。”徐正有些自嘲的笑笑,见他一直在掌中把玩着茶杯,又有些奇怪的问道:“如此好茶,您不品么?”

“品不了啊,”清秀男子微笑着摇摇头:“孤现在只是一个灵体,勉强算是活着,可这具用能量构建的身体,并没有真正的五感,孤能做的,也就只是看着这茶水,回想着当年品在口中的滋味。”“抱歉。”徐正顿了顿,低声说道。

“无妨,”清秀男子自己倒是毫不在意,“这么漫长的时光,早就习惯了。”徐正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清秀男子笑着摆摆手,再次拿起茶壶,给徐正掺上:“算了,不提这些,我们来谈谈刚才的战阵吧。”

徐正正色起来,排除了一切多余的杂念,脑海中迅速回想着之前在虚拟战阵中的种种状况:“其实,本来输的人会是我的。”

“你的那一只奇兵,用的甚好,若非此,刚才你也不能逼得孤那般全神贯注,相较于孤当年接受传承之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清秀男子微笑着摇摇头,说道。

“或许是受家父自幼影响,我时常翻阅兵书,在读书时也选择了这方面,而且我最喜欢的古代兵书中的一句话就是‘兵者,诡道也,夫为战,以正和,以奇胜’,所以我的策略总是喜用奇兵,但也因此,我的谋略依赖性太强,这是难以修正的缺陷,其实当时您如果不被我的奇兵缠住,直插我军腹部,我必败无疑,而且其实当时您如果没有突然的一次停顿,我的奇兵未必能在您的大军攻破我的防线前斩首成功。”徐正轻轻品着杯中之茶,思索着说道。

“就像你喜用奇兵一样,孤的身份让孤不得不在任何战斗中考虑大局,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它让孤用兵时更加平稳,却也难免让孤有些放不开手脚。简单来说,就是孤所背负着的巨大责任让孤在军阵战中绝不敢赌,因为对孤而言,一次赌博胜利可能会让己方优势稍有扩大,可任何一次失败都将导致满盘皆输。”清秀男子带着些许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明白,事实上,我当时选择退出军队,就是因为我不敢用同袍的命去赌,付出同伴生命为代价的胜利,我宁愿不要。”徐正沉声说道,眼中莫名带着几分对过去的怀念,却又透着些许自责和悲伤,末了又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您刚才又究竟是为何……”

“哦,你是说孤当时的发愣吧,”清秀男子微微一愣,有些掩饰的笑笑,故作平静的说道:“只是碰巧,那个时候收到了乐影传来的消息,说武帝那个骄傲的家伙居然这么快就认可了这次的挑战者,难免有些惊讶罢了。”

“武帝?”徐正愣了一下,又赶忙问道:“是这次与我同来的人吗?话说,我们在战场中足足拼杀了一个多月,现在的情况……”

“虚拟战场的时间流速与现实是不同的,我们在虚拟战场中的一个月对应到现实中来也不过是一天左右,期间空间门并未再次开启,应当就是你的同伴,”清秀男子将手中把玩着的茶杯轻轻放下,再次给徐正杯中掺上茶水,“当然啦,同为武之文明的传承者,就算之前不是同伴,如今也是了。”“是,受教了。”徐正微微点头,举杯细品。

“好了,茶也喝完了,便随孤来吧。”待徐正再次饮尽杯中之茶,清秀男子笑笑,站起身来,徐正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随着他穿过了走廊,来到了一个圆池面前。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徐正看着眼前清透的池水和宛若浮鱼的光影,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到了一半,又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嗯?”清秀男子少见的一脸疑惑的看向他,他干咳一声,匆忙转移开了话题:“那个……这是什么呀?”清秀男子笑笑,也不在意:“这是武者淬炼池。”

“武者淬炼池?”徐正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有什么用呢?”“武者淬炼池是我们武之文明最重要的几样存在之一,”清秀男子微笑着解释道,“不知你是否清楚,在综合体质超过百倍后,就有望突破一阶,而在突破后体内就会诞生一种特殊的能量,每个文明诞生出的能量是不同的,而武者淬炼池的功效就是给零阶和一阶的人提供能量帮助突破,以及将其他文明诞生的能量转化为我们武之文明的武道真元,当然,前提是身体并不排斥。而你们文明最让孤感到惊讶的,就是这份容纳性,就孤说知的那些文明的各种能量都在你们的容纳范围内。”

“我应该怎么用呢?”徐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武者淬炼池,问道。“直接进去,盘膝而坐。根据孤接下来交给你的传承中的吐吸收纳淬体之法吸收这些能量,突破的法门和几条路都在其中,记住,尽量先感悟到自身属性相对应的法则再尝试突破。”清秀男子说道,徐正盘膝坐进了其中,闭目接收着清秀男子灌顶于他的传承。

“子轩,你选择的,就是这一次么……”重新坐回原位的清秀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微微偏头,遥遥的看向武帝的位置,轻声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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