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的下午,城终于破了,不是陈东阳他们守的前门,而是后门,这城一破大家谁还有心思守城,都乱了。
陈东阳第一时间往城下跑,这时肯定有人会向外突围,他要看看有没有机会跟大队人马混出去,城中也乱了套,街上满是往后城门跑的乱兵,大家都知道前门是不可能杀出去的。
此时后面传了马蹄声,机会来了,跟在马队后面往外混才是王道。''东阳上马,''陈东阳回头一看,张富骑马打头冲了过来。这乱军之中也他妈的能把我认出来,在看看自己身上的盔甲,这东西太他妈的显眼了。
张富旁边有一匹空的没人骑的马,陈东阳一跳就跳了上去,手一伸就拿起了了马一侧的骑枪。准备的这么齐全,原来早就想着要跑啊,夹了一下马腹,和张富齐头并进。
这时已经能看到后城门了,后城门大开,敌兵正向城中杀来,他们是第一支向外突围的骑兵,敌人可能也没想到有人这么快突围,见他们冲来有点乱,不过很快有人拿起了长枪,挡在了城门前,只是人比较少罢了。
陈东阳狠狠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手拿骑枪就冲了上去,大枪往前一摆,拨开了敌人三四只长枪,就这么撞进了敌人之中。
城门道此时是敌人最多的时候,他轮开了长枪,连刺带抽向前杀去,短短几十米城门道,他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眼前一亮终于冲出了城门,往远处一望,敌人还有密密麻麻,杀过吊桥他把马速缓了下来,不肯在往前冲了。
这时好在大家都急于逃命,后面几十骑经过他身边杀向了前面,这一队骑兵大概有二百多人,装备精良,马也是最好的马。
''好样的东阳,''张亿安也从后面追了上来,在经过了他的身边事夸了他一句,见前面的人在向前冲杀,只好跟在后面,现在让他离开他都不知道去哪,还不如跟着张亿安他们。
因为他们装备精良,冲过吊桥又没向人多的地方杀去,所以很快杀了出去,向左边一处山上逃去,走大道你傻了吧,那里肯定有埋伏。
见没人追赶,大家都放缓了马速,看看天也快黑了,陈东阳赶上了前面的张富,''张贵大人呢?''
''死了,在守城时死的。''
攻城战打的如此激烈,别说苦修,就是仁者,陈东阳都亲眼看见死了一个。
陈东阳知道,张富和张贵的感情很好,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只好在问。''我们往哪走大人?''
''大路肯定不能走了,我们翻过前面的山,找条小路回寒天城。''
陈东阳知道寒天城是座大城,雷音帝国前线大本营就在那,这时离山里树林不远了,陈东阳一把抓住了张富的马缰绳。
''怎么了?''
''大人,前面有埋伏,''陈东阳那种危机感又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
''我是斥候,对这方面很敏感。''
''张富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张亿安骑马上来问道。
''小少爷,东阳说前面有埋伏。''
张亿安狐疑的看向了陈东阳,''小少爷,真有埋伏,早做准备啊。''
张亿安盯着陈东阳看了一会对张富说:'’我相信东阳,现在怎么办?''这货又拿不定主意了。
这时张富也看向了陈东阳,陈东阳苦笑,这前面有埋伏,后面追兵也不可能没有,左右二边不可能没有敌人,这就成了一个死局。
''拼吧小少爷,''张富知道不能这么等下去了,只有开口说道。
张亿安咬了咬牙,''叫兄弟们准备。''
''等一下,给我一个小队,我带人往前面去,在敌人一箭之地我会停下来,假装发现敌人的样子往回跑,你们也往回跑,等敌人追出来,咱们在往回杀,这样死伤要少一点。''
''这样好,你带人跟着东阳。''在离树林一箭时,陈东阳大声惊呼有埋伏快撤,带人向后面跑,在他们刚跑时后面树林就有了动静,不一会传出了马蹄声。
陈东阳他们没敢跑快,在敌人离他们后面五百米远时,他们分成了二半向外兜去,让开中间,绕向敌人的侧面向回杀去。
敌人没想到他们还会往回杀,中间是敌人停顿了一下,也一分为二向他们身后杀来,而此时陈东阳带的一队,已经和敌人侧面短兵相接了。
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连挡带刺带抽,很快杀了出来,一马当先杀向了小树林,快到树林时从对面射来了一排箭雨,陈东阳从马上一跃而起,扑向了一棵大树。
第二波箭雨因为大树挡在前面,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脚一登地在次窜向了前面,迎面又有六七支箭向他射来,他只好拿手中枪拨开了两枝箭。
手中骑枪太长,不适合在地下舞动,觉得左胳膊和肋下一痛,咬紧牙关向前冲去,这个时候他已经看见了敌人,就在前方五十米左右。
陈东阳手中长枪往前一扔,窜进了一个敌人弓箭手的腹部,就扑了上去。弓箭手就是普通士兵,哪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在抢了一把刀后,连杀了六七个弓箭手,就向树林深处奔去。
当陈东阳和张亿安汇合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了六十几人,而且有一半带伤,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陈东阳的二处箭伤都不重,他有双重甲保护,而且还有皮甲穿在里面,他身体又好,两处伤对他行动造不成什么影响。
''小少爷,现在怎么办?''
''咱们向前在走走,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先休息,明天天一亮在看看到什么地方了,到时再做打算吧。''
陈东阳只好带人在前面带路,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又带了几个人在前探路,这是他的老本行,他不去谁去。
陈东阳哪来过这,之前的向导又死了,只有走走停停。他不敢往回走,那已经是敌占区,只要顺着山梁往前走,走到中午实在走不下去了,周围不是树林就是杂草,根本没路,不得已只有返回去见跟在他们身后的张亿安。
''小少爷,前边没路了,在往前我怕碰见妖兽。''
''那怎么办?''
''小少爷,我想往山下走,这里山连山,根本不知道路在哪,往山下走顺着山边往前走,就不会迷路了,真要碰见敌人,咱们往山上一躲,等敌人撤了咱们接着往前走。''
''这样也好,还是你带人在前面开路。''
''好吧,''陈东阳只好带人往回走,在走了两人时辰后。
''队长,是不是你?''陈东阳一听,这不是变可的声音吗,这声音从前面三百米,一棵大树后面传来的。
''变可,出来吧是我。''在前面大树后面转出了变可,他不远处又露出了沙霸和鬼候。
陈东阳大喜,赶忙走了上去,''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队长,我们跟着乱兵,趁着仁者打斗时跑出来的,多亏了变可的鼻子,才能一路跟来,就这样还跟丢了,我们在往回走,变可说又闻到了你的味,变可试着叫了一声,没想到真是你。''
''其他人呢?''
''在逃跑时走丢了。''
''好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休息半个时辰,我们往山下摸。''他们摸到了树林边缘时一看,这里离他们突围出来的地方并不远,转了一天又转回了原地。
敌人并没有搜山,只在路上设了点,他们顺着树林边缘往寒天城走去,因为有伤员,走的并不快,在走了一晚上后,天亮时遇到了自己一方的巡逻队。
他们是被押回了营地,张亿安则被叫去说明情况去了,他们从拒锋城逃回的人,全被集中到一处兵营里,严禁互相走动,而他们是随军团长回来的,就被集中在一处大帐篷里了。
''大人,会怎么对待我们?''陈东阳问身边的张富。
''我们是坚持到城破以后才突围的,有仁者坐镇城都被攻破了,怎么能赖到我们头上,放心,真要上头怪罪下来,得有仁者先顶着,真以为老爷上头没人啊。''
也对啊,真要是上面没人,张亿安怎么敢在城没破时跑路,听了张富的话,陈东阳放下了心来,倒头就睡。
''队长队长,起来吃饭了。''
陈东阳爬起来接过变可手中的饭,边吃边问变可,''外面怎么样了,怎么没见张富大人?''
''大人被叫走了,应该没事了,现在只是不准我们出大营,别的并没有限制,沙霸和鬼候去找队副他们去了。''
''你鼻子灵,怎么没有去找?''
''人太多,味道太杂,闻不出来。''
''我们这次逃回来了多少人?''
''听他们说逃回了一万多人。''
''怎么这么少?''
''不少了队长,光守城我们就守了十天,又突围,有一万多人自己不少了,听说我们对上的是敌人精锐师团,但愿队副他们没事。''
''队长,找到了,''沙霸人还没进大帐,声音先传了进来。
陈东阳一下站了起来,见沙霸当先闯了进来。''都是谁?''
''队副腾索默索。''
''沙尔波呢?''
''队副说他死了。''
''队长,我们归队了。''
''好,回来就好,你怎么又受伤了朱峰?''陈东阳看见朱峰吊着的一只胳膊不由问道。
''队长,这人倒霉开来,干什么都不顺,被划了一刀,不过问题不大。''
''变可去弄点吃的来,''陈东阳看了看剩下的五个人,最初的斥候小队,就剩下了他们六个了。
''队长,咱们这些残兵是留下还是回去。''
''我怎么知道,不过修养是肯定的了,就这一万多人,要斗志没斗志,要装备没装备,还打个屁啊。''正说着话,变可端着食物回来了。
''队长,张富大人回来了,叫你过去。''
''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陈东阳来到不远处一个帐篷,''大人回来了,上头怎么说的?''
''东阳你坐,咱们这次不但无过,还有功,以咱们这种弱军,还挡住了敌人十天的猛攻,为大部队赢的了时间,所以我们是有功的。''
''终于没事了,那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明天退到后方修养,后面已经准备好营地了,这一万多人当成了预备队了。
小少爷让你领一个大队,小少爷仍是军团长,人虽然少了点,但他们打过仗,见过血,只要养好伤就是精兵,我现在管后勤,到了营地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那就多谢大人,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有时候一场大仗下来,一二年时间都很正常,你利用休息这段时间勤练练体术,那才是保命的根本,我这很忙,你先回走挑士兵。''
''是大人,多谢大人。''
''吃完了朱峰留一下,其余人出去在回来的人中挑士兵,咱们现在是大队了。''
这处军营在寒天城后面五十多里的地方,陈东阳他们先到的,并没有挑最好的地方,而是挑了个比较偏的地方,他看中了一处仓库区,把人员安顿好了就去找张富了。
其实张富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张亿安才不到这种地方来呢,他留在了大本营,他们是突围出来的部队,伤兵本来就多,又是来修养的,并没有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