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阳是看着山下,他们的人以惨重的代价运上来物资,他这里面对敌人的一面比面对自己的一面地形更复杂,五十七个人,死了二十九个,伤了七个,到他这的只有一个人,背着有七十多斤的背包,终于到达了。
陈东阳冷冷的盯着他,而这个人背包一放也瘫到了地上,那人不断重复着一个词,陈东阳指指自己,摇摇头,那人一指水壶,陈东阳明白那词是水的意思,他的水是雨水,而水壶则就一个。
陈宗阳把水壶递给了那个人,那人缓了好一会儿,从背包里往外拿东西,罐头,蜡烛,饼干……一个人背不了多少东西,可能每个背包都一样,拿一样那人说一个字,在背包的最低有几页报纸,看样子是铅印。
''谢谢,''这个词陈东阳他们比较确定,陈东阳首先说了出来。
''不用谢,你们可比我没辛苦,''这话好猜,''你怎么不回话,''那人怕他听不见,特意用手指了指步话机,这意思陈东阳懂了。
''我要战斗,''说完又一指耳朵。
''那我给你回一个?''陈东阳点了点头,''我是……谁……安全,他耳朵好像出了问题,现在听不见,他这就一个人了,听到请回话。''
''明白了,''这些话陈东阳也猜出来了,陈东阳拿了一包烟,放在了那人的手里。
''不行不行,''陈东阳按住了他的手,一共就给他带了五包烟,之前的早抽完了,又拆开了一包递给了对方一根。
''说说,''那个人大声给他讲了一大通话,懂不懂陈东阳都记下了,''我要战斗,''陈东阳提着枪就出来,他实在不敢多说,有了这一大通话,他和木兰就要消化一阵了,在看那个人,实在也累了,睡一觉,明天再说吧。
''都说什么了?''木兰问道。
''这么说的,''在那个人没到之前,木兰就跑到了山上战壕里去了,这一晚,他和木兰在分析那人说的话,大概一个套路,他们很勇敢,后方首长很关心他们,会为他们请功受奖,希望他们再坚持一下,后续轮换的部队就快到了……
这种套路毫无意义,而他们弄堵了好几个关键词,就能把句子顺下来,再有就是那人好像要留在这,果然一大早那人提着枪就爬上来了。
背个东西陈东阳还不认为有什么问题,这么一爬,陈东阳认为这个二十六七的人是第一次上战场,这和他不一样啊,这里太危险,没上过战场在这死亡率太高。
''你吃饭吧,我在这,''那人对着陈东阳说道,陈东阳摇了摇头,''你放心,我行的。''
''那你注意了,''陈东阳对那人说。
''我知道了,''陈东阳回去吃早饭了,''木兰,这人行不行啊,我现在开口多说几句就会露馅。''
''那就装酷,一般在这种环境下,一呆二十多天的,都不喜欢说话,少说话,偶尔冒出几个词让他多说。''
''也只有这样子,我得睡会觉。''
''好吧,''陈东阳就睡了一个来时辰,就提着枪上去了,而那个新来的已经死了,一枪命中脑袋,死在了战壕里,由于这二十几天,在他的枪口下敌人死了七八个人,他这成了敌人盯防的重点,这人没经验,可能脑袋露出去了太多,让人家一枪毙命。
陈东阳又把他拖下去,找个地方埋了,''东阳,这也是没办法,去吧,''陈东阳到这一个月了,身上就没法闻,木兰要好一点,下雨时,陈东阳会穿个裤头,借着雨水冲一下,在给木兰洗。
这里最严重的不是炮火,而是自然环境,蚊虫,泥泞,以及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人的那种孤独无依,随时没命的思想,好在陈东阳和木兰都是千锤百炼过来的,他们抽时间还要研究一下这界的语言和文字,还要日夜盯防,也好在这一个月里,他们谁也没有生病。
随着他对这片战区越来越熟,死在他枪口下的敌人多达三十多个,而他这成了重灾区,不说子弹,就是炮弹也时不时落下几颗,好在他在这片山头,不但挖了散兵坑,还有暗洞。
这天大规模的炮击完后,终于有三个人上来了,陈东阳现在表现的有点痴痴傻傻,他听懂了,撤下去休整。
妈的,你让我一个人往下撤,白天敌人观察哨是傻子吗?晚上照明弹敌人一颗一颗的在打,敌人的神枪手你们以为打得不准吗?关键他要听这些人在说什么。
而他们给他讲了几遍,陈东阳明白了,三天后还有一次火炮,大规模的炮击,双方的炮击结束,这时他们驻守的人会不断的撤回去。
那么回去后怎么办?他从那个死者的脖子上,摘下了一块铁牌,通过这一个月不断的破解,他隶属于某军区某师某团七连的战士。
前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没弄清楚,中间是个大字,他参军多长时间,有多少人和他相处,家在哪?还有什么亲人,等等一系列问题他都要面对。
''兄弟,讲一下情况,''那三个人里一个人问陈东阳。
''很危险,''陈东阳当然话不会多。
''那上去看看地形,走。''
''你这个……''有个人来拿他怀里抱着的木兰,陈东阳直接掏出了手枪,顶在了那个人的眉心上。
''别,兄弟,我们不动,不动。''
这种环境下能生存下来的,你要说他心智不坚强那是不可能的,你要说他的心态很健康,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看,从这三个人爬的姿势,陈东阳看出来了,最起码比上一个要强,他们上去了一个时辰后,敌人十几颗炮弹就落在了他的阵地上,要不是陈东阳手快,把一个人拖进了暗洞里,这个人就死了。
''第一次?''陈东阳对那个人说道。
''对老兄,''那个人擦着汗,''你还得给我们多讲讲。''
''我多带带,''这三天,陈东阳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带着三个人在阵地上摸爬,熟悉情况,从这些人的交谈中,最起码他能听懂一半了,问到他姓名,他把那个军牌递给了他们,在他们读时,他明白了最后一个字是海字,第一个字还是不明白。
三天后,双方炮击刚一结束,陈东阳就背了一支枪,腰里别了一把手枪冲下了山,大概的路线早确定好了,他们要做的就是抢时间。
陈东阳刚到这,就发现他又是普通人了,可这个普通人不再像仙界那么弱不禁风,最起码是正常的二十来岁青年的体质,再加上这一个来月的锻炼,不说身轻如燕,比一般人身体素质要强,跑的要快。
而他们往回撤,各撤各的,主要有三段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现在天黑,双方又经过了一轮炮击,如果这时敌人照明弹上来,他们还会打一轮炮击。
他们又是轻装,不像要给他们送给养,速度根本起不来,天黑,路又是确定好,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弹坑,他们又有经验,三个小时,他们终于三三两两进了比较安全的区域,而行接他们的早在这里等他们。
白大褂,红十字,陈东阳觉得又回到了地球,不由他们分说就热情的上来帮助他们,可你去帮助别人去,别动木兰啊,脏脏的他们,陈东阳还抱了个脏脏的动物木兰,自然要把他俩分开了,而枪口,又顶在了一个漂亮的医护人员的眉心上。
这个医护人员可没有前线那三个人的胆子,还能开口说话,''这位战士,有话好好说,把枪放下,''现在绝不能刺激这些从前线下来的战士,就算他们连长也不会拿出长官的派头,否则真有可能擦枪走火。
''木兰,不能动,''陈东阳冷冷的对那个医护人员说。
''我,我没动,''陈东阳脑子过了一下,不会这位漂亮的医护人员也叫木兰吧,''她不能动,''陈东阳举起了木兰。
''明白明白,把枪放下,他们不动,''陈东阳放下了枪,那些迎接他们的才松了口气,''我们给你检查一下。''
''我很好,不用,''陈东阳说。
''你看,你这样怎么能叫好。''
''不用,''陈东阳摇头拒绝。
''兄弟,总要洗个澡吧?''
陈东阳点了点头,''我要洗澡。''
''那就跟我来,''他被带到了旁边一个山洞里,这里有热水,脾气怪的可不是他一个人,随后进来了五个人。
''大海,刚才什么情况?''
陈东阳愣了一下,想起来了,应该在叫他,回头一看,有个一米七左右,也是瘦瘦的人,不过两眼很有神。
''看屁,不认识我了,在你左边的。''
陈东阳左边据点只有一个人,第一次支援上去了两个人,两天之内那两个全死了。
''我叫左明,班里都叫我明哥,和你不是一个班,以前不熟,可咱们守的地盘靠的近,现在熟了,刚怎么了?''
''木兰,不能碰。''
''哪来的?''
''山里,救过我的命。''
''那绝对不能让他们碰,赶快洗洗吧,''澡盆里没水,但地下有冷热水,往澡盆里倒就行,旁边从里到外有一套新的军服,陈东阳倒了水,把木兰放进去洗干净,捞出来擦干了,穿着裤头进了澡盆。
''大海,你穿个裤头干什么?''旁边儿的左明问他。
陈东阳进了水以后,才把裤头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这还有位木兰大姐,这位可什么流氓话都能说出来,''左明,回来了多少?''
''别提了,咱们连最先上去的,死伤最重,排长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四个人守一个山头,看看咱俩就知道,剩不下多少人了。''
''我们去了多长时间?''
''我也不记得日子,最少两个月。''
''知道情况吗?''
''不知道,你那个叫什么?''
''她叫木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