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依一人分饰两角,用情感充沛的歌喉展现了“幽灵”对克丽斯汀疯狂的爱恋之情,她华丽而圆满的歌喉,在高、中、低音之间来回切换,恰到好处的音乐技巧,嘹亮的高歌声中尽是真情。那一刻,她的灵魂里,放佛住着那痴情的“幽灵”,她那双闪耀的眸子又放佛是歌唱着的克丽斯汀。
歌唱的全过程,赵依依的眼神几乎都锁定着丁旗,放佛她就是为他一人在歌唱,广阔的舞台,变得狭小,小到只能盛下两个人。
一曲完毕,姜艺昕率先鼓掌,紧接着包括丁旗在内,场内所有人都跟着鼓起手来。
赵依依轻轻喘息,眼神依旧没有离开丁旗,她期盼着从丁旗嘴里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很好。”丁旗望向台上的赵依依,“人物情感把握的很到位,你的声音和演唱,无可挑剔。”
丁旗的肯定,随即换来了赵依依脸上灿烂的笑容。
“只是……很抱歉,这不是我想要的声音。”
笑容在赵依依的脸上僵硬,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红了眼眶,望着评委席上的丁旗,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为什么?”
“你的声音适合音乐剧,虽然你压抑了自己的美声唱法,但听得出来,你学的是美声,你的声音也很适合学习美声。”
“可是……”赵依依急切道,“学长希望我怎么唱,我觉得我一定有能力完成。”
“我想要的就是你们最真实的东西,你没必要因为我的要求改变自己的歌唱方式,继续这样唱下去吧,以你的才华,没必要太过在意这次机会。”
丁旗说的是实话,以赵依依的实力,只要保持这样的方式唱下去,在毕业之前她就很有可能被剧院看中,成为一名歌剧演员,做女主角,这些都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学长,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声音吗?”赵依依突然问道,她的眼神晃过姜艺昕,很快又回到了丁旗身上,“我不认为学长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听说学长初高中时期就是国内有名的青年钢琴家,学长有机会去伯克利深造,可学长却放弃了这样的机会,为什么?”
“放弃做一个钢琴家,成为一个音乐制片人,想要组建乐队,可始终不把主唱定下来,为什么?”
赵依依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向丁旗,她想要知道答案,她想要知道一个热爱音乐的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理由拒绝伯克利音乐学院,她更想知道,丁旗为什么放弃钢琴演奏,为什么组建了乐队,却又以各种理由不定下主唱。
许久的沉默,年年和飞人相互对望,纷纷以眼神示意赵依依不要再问了,高惟度甚至已经暗示身边的学生把赵依依请出去。
但丁旗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过,他依旧保持那种温柔而淡雅的笑容,在一阵沉默深思后回答道:“这些和你没有关系。”
“对,这些和我是没有关系。”赵依依眼神之中写满无助和自嘲,她站在台上,眼神死死锁定丁旗,“我想要去伯克利,可是我没这个能力,我坚持了三年,但一直失败,你当然不会理解我的心情。你也不知道我来这里念大学,不过就是因为听说当年拒绝了伯克利的天才钢琴家选择了这所学校。现在看来,这一切就是个笑话,你一个被伯克利的教授称做天才的钢琴家,已经有多少年没好好弹过琴了?你写出的那些歌再火又能怎么样,你自己有多久没有再登台了,我不相信你真的甘愿做一个幕后的音乐制片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些和我的确没有关系,可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问过自己吗?你放弃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放弃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赵依依被人请了出去,空荡荡的舞台,似乎还回荡着她的声音。
姜艺昕默默观察着丁旗的一举一动,以及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姜艺昕伸出手覆盖上丁旗的手,猛然发现,他纵使表情没丝毫改变,但颤抖的手、颤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的心绪。
姜艺昕小声道:“他们只是好奇而已,旗哥做什么自然都有自己的理由,没必要向别人解释什么。我……虽然也很好奇,但我相信旗哥。至少,旗哥已经重新开始弹钢琴了,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钢琴,从来没有打算告别舞台,我只是在等……”在等自己拥有足够的勇气,再重新演奏钢琴曲,重新登上舞台。
丁旗像是在和姜艺昕解释这件事情,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否认了自己的懦弱和恐惧。
面试结果,和预期的一样,丁旗没有看中任何人。
回家的路上,姜艺昕本想尽力安抚丁旗的情绪,但小腹传来的不适感,让她不得不分神。很快,姜艺昕隐隐感觉到,比平时晚了一周左右时间的月事来了。这段时间姜艺昕一直在忙设计方案的事情,这周末又正好围着丁旗转,她几乎忘了这件事。
丁旗察觉到姜艺昕不舒服,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丁旗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调转车头就要往医院开。
“没事……我只是有点肚子疼。”
“是中午吃的外卖太油腻了吗?”
“不是……我是……”
姜艺昕犹豫着要用哪个词,丁旗恍然大悟,随即单手拉过靠座上的薄外套披在了姜艺昕的身上。初秋的凉风吹拂在人身上,正是秋高气爽,不过对于痛经的女生来说,却会引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丁旗习惯性的动作,让姜艺昕感到一丝温暖,她微微低头,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外套,小声说了谢谢。
“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本来你今天可以在家好好休息的。”
痛经这个毛病,童语也有,她痛起来甚至比姜艺昕现在的状况还要严重,丁旗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他十分清楚,要怎么照顾在这个特殊时期的女性。
姜艺昕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吐出两个字:“……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