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中心的哨声，石寒和冷漠并不陌生，因为昨天刚刚经历过一场“动乱”。哨声意味着什么，他们俩也很清楚，不用说，又有病人发病了。
俩个人一再催促护士快点，可是小护士偏偏就慢慢悠悠的，一会儿说名字不对，一会儿说探视时间不对……
“大姐!昨天我们来，一说探视你们跟接待外宾似的，怎么今天态度就变了!是不是我昨天不应该交钱啊!”
石寒怒了，再三核对了探视表没有填写错误，递给护士，真心想摔在她面前，还是控制住了，素质!注意素质!
“你管谁叫大姐!!！”
“不是大姐！那小姐?”
“你!”
“你看，大姐不对，小姐你不高兴，我总不能叫护士阿姨吧?你能不能快点?”
“你没听到哨声吗？病人情绪不稳定，这会儿不让进!等会儿吧啊，等里面的警报解除，安全了你们再进，我这为了你好，懂不懂?万一真有哪个病人把你伤了，咱们不说是弄死你吧，打折个胳膊腿的，脑袋开了瓢的，那你都得认倒霉，因为他不付法律责任啊，到时候你来一个医院监护不到位，再告我，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护士接待站，离里面的医护区域还有段距离的。而且内部电梯，里面可以说是四通八达，石寒不担心别的，他害怕克服先到了，万一他真的知道岳不群的存在，走里面的通道把人带走怎么办?
“行，你是为了我们好，我跟你打听一下，今天早上，除了我们，还有没有人探视岳不群?”
“他又不是网红，你以为谁都想见啊，记录上还是昨天才有人给他交了医药费，不然还一直欠费都没人管，哪儿有人看。”
“是啊，昨天缴费的就是我，还是做好事儿，他根本不是我亲戚，只不过有可能跟我哥哥接触过，我这不是想今天再来看看他，能不能想起来点儿什么，给我点儿提示，我好尽快找到我哥啊。”
护士还没等说话，里面跑出来一个小护士，
“快给岳不群家属打电话，岳不群自杀了，正在抢救，情况很不好!”
“什么?自杀!不用打电话，我们来了，快点带我去看看!”
石寒和冷漠跟着小护士跑到里面，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急救室。但是刚刚到门口，心电图显示已经是直线……死了……!
“什么情况?怎么会自杀了?怎么能自杀?”
旁边负责抢救的护士，衣服上手上都是血，看的出，刚才场面一定很惨烈。
“你是家属吗？死亡通知书上签字。”
“什么就我签字!我不是家属，我只是好心替他出来医药费。你们赶紧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这个字我签不了。”
“不是家属你在这添什么乱!质问谁为什么自杀怎么自杀的!出去!”
“我……不是，我昨天刚给他交的医药费，今天他就死了，我问问怎么了?”
“走了，石寒，我们还有正事儿没办，快点!”
冷漠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拽着石寒就走，
石寒被拽出去走了几步挣脱开冷漠，
“干嘛呀，昨天还一大活人，给我脑袋打个包现在还疼，今天突然就死了，说没就没了，还不让我问问啊!”
冷漠没搭理他，自己走，
“你问去吧，人家也要愿意告诉你啊，我可没空陪你这耽误功夫，我要抓紧时间去公安局，不然一会没准儿又晚一步，尸体都看不到!”
石寒听完立刻小跑跟上，
“对，你说的对。这好歹还看到一个尸体，那边没准儿尸体都没了，快走，咦?探一呢?”
石寒这才反应过来探一没跟来，俩个人走到停车场，才发现探一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嘿，你挺快啊，刚才去哪了?”
“我开车，冷漠上电脑查一查今天的入院记录和探视记录。等会儿再看看监控录像就完了，你嚷嚷什么用，人家也不告诉你!”
“我……好吧，我错了，俩位领导，早知道还过来干嘛，直接在电脑上看，这会儿都在公安局了!”
“你知道尿炕就睡筛子了，怕尿裤子还不喝水了!”
“……冷漠，我觉得我改造基地非人类计划应该停止了，以前惜字如金的探一去哪了?我十分怀念!”
“别，你继续，说基地太死板，各种书呆子非人类，等你改造成功，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来一个脱口秀，你才算成功了!”
冷漠嘴上说着，手上也没耽误，没一会儿就打开了医院内部系统的的监控录像。
“这个和岳不群说话的病人没见过啊?昨天我肯定没有他!”
石寒指着屏幕上蹲在岳不群身边的胖子，这个体型太突出了，昨天肯定没有，昨天护士吹哨子的时候，石寒有仔细看蹲在地上的病人，他非常确定，没有今天这个胖子!
冷漠把屏幕拉大，仔细看了看那个胖子胸卡上的编号。切回到入院记录系统，开始查找。
“今天早上入院的，登记显示轻微幻听幻觉，入院观察期，无暴力倾向，无伤人记录。职业是心理辅导师……”
冷漠看了一会儿，又把界面切换到监控录像上，回放。
“他一直在和岳不群说话，你看，岳不群抬头了!眼睛，眼睛……”
石寒指着屏幕，冷漠也看到了，岳不群抬头看着那个胖子，眼睛开始发直，不一会儿嘴里嘀咕嘀咕不知道在说什么，胖子一直在说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诡异。
“什么情况!”
只见画面中，岳不群突然站起来，把手中的拖布杆斜着放在椅子上，一脚跺上去!给跺断了!随后拿起断面那端，似乎在看断开的切口，还用手试了一下坚硬度!这时候的胖子已经起身，渐渐后退，坐到了另一边人群里，和其它病人一起，仿佛就在看电视，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可是接下来的画面太血腥了!岳不群把断开的那节木棍，对准自己的眼睛，然后身体突然向前扑倒！不用说，身体扑倒的力量，让木棍直直的扎进了眼眶!他居然在摔倒之后，像没有痛觉一样，用力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随后开始拼命扎自己的颈动脉，直到护士跑回来制止，吹哨子，不过几分钟而已，动作连贯，匪人所思……可是那一地的血……
沉默……冷漠和石寒被惊到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停车!我要吐!”
探一靠边停车，就看到石寒推开门跑下去，蹲在路边一通干呕，吐了一地……
“他怎么了?”
“给你，自己看吧。”
冷漠把录像回放，递给探一，自己也下车，拿了一瓶水，打算等石寒吐完让他漱口。结果这石寒还没呕完，探一也捂着嘴冲了下来，蹲在车尾，又吐了一地……
“你们俩……还经过心理素质培训的……丢不丢人啊!”
石寒和探一同时抬头看冷漠，没等说话，又同时干呕，又吐了……
冷漠无奈的摇头，一人手里给塞了一瓶水，
“慢慢吐，我回车上等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