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剧烈喘息着,他感觉到体力快速流失,意识也有些模糊,伸手将身后的小男孩放下来,探索视觉里依然留存着些许绿光,总算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别动!”
守在他身边的战士也发现了还有一名幸存者,脸色一变,一转头,看到几名战士抬着担架奔跑过来,他大喊道:“还有一个,担架不够!”
率先跑来的医务兵是一名女兵,她也没说话,蹲下身子检查王重阳身上的伤口,当她看到胸口一片血肉模糊时,开口问道:“同志你在里面还发生过一次战斗?”
王重阳说道:“被堵在路上了,不得已。”
“真厉害,像你这样的铁人真是不多了!”
医务兵嘴上和王重阳闲聊,但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没停下,几团纱布迅速被血污染红,但那都是表层的血,胸部的伤口并没有大出血,她手上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迟疑,然后迅速将目光放在了王重阳腹部的贯穿伤那里,看了一眼对面的同伴,用家乡话小声的说道:“这里不好办,不能把倒钩拔出来,血崩就完了。”
“先上车!”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她换做普通话说道:“咱们先上车,你这个伤不是什么大问题!”
王重阳没有说话,仅仅点了一下头,他的目光还是停留在旁边的小男孩身上,他的伤看似严重,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在战术核心的强化下,一些战地急救手法就可以了。
女兵也发现王重阳的目光,眼神柔和了一些,说道:“我师兄已经给那孩子检查过了,除了一点擦伤外,他很健康,你从哪里把他带出来的?”
王重阳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说道:“营地的临时宿舍,我从里面走了一圈,除了这个孩子,没有找到其他的幸存者,也许在别的地方还有,但我发现的只有他了。”
两名随行的战士抬起担架,迅速穿过了路障,将他抬进车厢,军车立即就发动了,准备转头往外撤离。
守着路障的十几名战士还在不断的开枪,其中一人蹲下身子藏在掩体后面,按着挂在脑袋上的耳麦,大声喊道:“人已经救到了,救了两个,那小子真强,带了一个孩子,拼着挨了一下,硬是干掉一个异形,我们也准备撤吧!”
他努力倾听着耳机里的声音,高吼道:“任务完成,我们撤,司机开道!”
王重阳强忍着困意,旁边的女兵有一茬没一茬的跟他闲聊,生怕他直接睡过去。
“你们是哪个军区的?”
“东部服役的。”
“来了多少人?”
“不少,能有十几万人吧,听说几个军都出动了。”
王重阳微微一怔,他就曾经在东部军区服役,光一个军区就十几万人,这都是几个军的兵力了,跟管为涛先前说的只有十来万人多太多了,另外两个方向的军区兵力还在路上,如此说来,集中在魔都的总兵力快达到五十万人了,这还没算运过来的各种重型装备,各种精密设备,这才一天的时间啊,可见上面对魔都到底有多重视了。
女兵看到王重阳愣愣的发呆,忍不住说道:“你先别想那么多,我们东部战区的人也才到了几千人而已,我们独立团接了命令才率先深入到这里来,其实也就只有几辆车,临时凑起来的两个班而已,武器弹药等各种物资都不是很充裕。”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便迅速岔开了话题。
“同志,那孩子是你的什么人吗?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王重阳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是,他就是我在营地里发现的一个幸存者,可能也是唯一一个幸存者,我想着,怎么说我也不能把他扔在里面喂那些虫子。”
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漏了什么,急忙问道:“你们来时有没有发现另外一辆军车,上面有……”
“有几名特殊工作组的同志,另外还有两名幸存者,对吗?”
女兵的手放在王重阳的手腕上,手指搭在他的脉搏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她十分奇怪,为什么一个严重失血的人还能保持如此有力的心跳,除了一点可能真的是犯困之外,他的状态也要比想象中的更好,如果不是腹部还插着半支异形的断尾的话,她敢断定这就是个疲劳过度的正常人。
还有他胸口的伤,一片血肉模糊,可偏偏就是血肉凝结在一起,强行止住了伤口的失血,莫非面前这个人是什么特种兵?
孤身一人冲进营地深处,身上背着一个幸存者,从异形的重重包围中冲出来,几乎完好无损,这不科学,但这很玄幻!
显然,王重阳并不知道面前这位自来熟的女兵脑海里想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还在想着卓进以及车上的李晨霞等人,开口问道:“他们也跟着一起走?”
女兵点头道:“他们就在车队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
话音未落,身下的军车猛地一个急刹,她匆忙中抓住了扶手,才没有摔下来。
“我下去看看。”
对面的一名战士起身从车上跳了下去。
王重阳眼皮微微垂下,核心正在借助他的身体解析那只异形的基本数据,那支断尾其实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伤害,如果不是要扮演重伤员这个角色,他可能早就拔了断尾让伤口自愈了。
可惜,他并没有看过《论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因为他在女兵的眼里,根本就不像一个重伤员。
没过多久,下车查看情况的战士回来了,脸色很不好,他用家乡话说道:“过不去,路堵了,前面全是车,到处都是逃难的灾民,全乱套了。”
“怎么回事?!”女兵有些急了。
说到这里,那名战士的脸色就难看了:“据说是前面隔离带被冲破了,几十万的灾民正在涌过来,指挥系统瘫痪,临时安置点里人心惶惶,都在忙着逃命。”
“那怎么办?!我们这里还有一个重伤员,另外……”
还没等她说完,车厢门开了,一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探进身子来,看了一眼担架上的王重阳,说道:“车开不动了,距离后方医院也太远了,我们就近做一个急救手术!”
“什么?”
女兵仿佛没有听清。
战士补充道:“高团长找到几名魔都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让他们抓紧时间给这位同志处理一下伤口,等一下我们就抬着担架徒步前进,这里太乱了,很不安全。”
“团长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医疗常识?!这里没有医用酒精,没有设备,没有聚光灯……”
“可以!”
王重阳打断了女兵反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