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头发的是鲁君!”
有桃花师的人从侧面大喊。
随着声音的响起,桃花师所属对着鲁庄公所在的方向狂猛进攻,而那些鲁军则在一些将领的带领下拼命的反抗,准备给他们的国君争取到足够的离开时间。
这些人应该是鲁庄公的护卫亲兵之类。
“……吃俺老孙一棒!……”圉溪杀到兴起,陡然喝出了孙大圣的招牌口头禅。
对面的鲁军不由一愣,不知道是被他的陡然开声给惊到了,还是一时间在思索他喊的这一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带着血珠的青铜戈已经劈头砸下,锋利的戈锋砍进了他的脑袋,有红白之物溅出。
圉溪双臂较劲,身子扭动,再次大吼一声,长戈带着那个已经死去的鲁军面对着右边一个扑来的鲁军就抡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活着的鲁军被撞飞,死去的那个也从长戈脱离,旋转着砸倒了一个刚刚爬起的鲁军。
而鲁庄公则抽出佩剑将头发削去,却又听到那个声音在喊:“短头发的是鲁君!”
鲁庄公左右看看,见没有什么好利用的,慌忙间就用佩剑将自己长袍割破,扯下一片包在头上。
至于王庆,也在周围十几个亲兵护卫下,拼命的朝鲁庄公所在的方向追杀而去。
见从这个方向看去,鲁庄公被盾牌遮挡的严实,王庆皱皱眉头喊过杀得一身血污的圉溪,交代了几句话。
圉溪嗓门本来就大,先前在战斗里的吼叫,听得王庆有隐隐觉得耳朵嗡鸣。
只见他将长戈横在马上,深吸了一口气,吐气开声,宛若一道霹雳在嘴角响起:“被橹盾护着的是鲁君!被橹盾护着的是鲁君!擒杀鲁君,鲁国必亡!”
其余跟在王庆附近的人在王庆的命令下也都跟着高声呼喊:“被橹盾遮挡的是鲁君!擒杀鲁君,鲁国必亡!”
鲁庄公心中本就惊慌,听到众人厉声高喝,更是慌乱。
慌忙朝周围看出,见只有极少数战车上有橹盾升起,就对车右道:“快将橹盾放下!”
‘车右’有些犹豫,鲁庄公连声低吼:“你想害死寡人吗?!”
‘车右’无奈,只得将橹盾放下。
而王庆则在十几个桃花师兵卒的围拢下取弓搭箭,瞄向一心只想快点离开战场的鲁庄公。
距离王庆不远处,有一两个鲁国兵卒发现了王庆的企图,高声喊叫着想要示警,结果他们遭受到了桃花军的诛杀,他们拼命喊出的话,也被圉溪等人呼喊的齐声呼喊给遮掩了下去。
王庆屏息凝气,一张三石强弓被他稳稳拉开,箭头随着移动的鲁庄公缓缓的调整着方向。
此时,他所有的精气神都放在弓箭之上,在他的眼中,只有两样东西——箭头,以及鲁庄公!
一阵不大的凉风从背后吹过,刮向鲁庄公的方向,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也在此时悄然升起,王庆看的真切,松开了手中的弓箭。
一声弓弦声响起,羽箭已经激射而出,急于逃命的鲁庄公,身子一震,一头栽倒在车上。
王庆有一点意外,这几个月里,他虽然也一直都在跟着桃花师一起训练骑射,可他的箭术也就比寻常桃花师高上一些,按照常日里的水准来算,这样的距离,射中鲁庄公应该还能做到,但想要一箭毙命,可就真的困难了。
可能是跟刚才自己的状态有关吧。
他这样想着,收起弓箭,一旁的圉溪终于聪明一回,不用王庆吩咐,就异常兴奋的高声大呼:“公子神射!鲁君已死!鲁君已死!”
同时挥舞着长戈,促动战马嗷嗷叫着朝着前方鲁军奋勇杀去。
之前他们一众人的高声呼和,就已经将许多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鲁君身上,有齐军,也有鲁军。
鲁庄公的突然中箭跌倒,更是被他们看到了眼里,原本一些人还发愣,一时间忘了动作。
此时听到圉溪等人狂喜的喊声,当下反应过来,齐军如同打了鸡血,顿时变得更加生猛,而鲁国军卒则如同被抽掉了筋骨一般,即便是一些将领,此时也满心的错愕,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而更多的鲁军,则在更大的“鲁君已死……”的呼和声里,往南飞快奔逃!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有了这么大的动静?”鲍叔牙收回佩剑,遥望着最南方山崩海啸一般呈一面倒的战斗,有些不解的问身边的副将。
副将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只是说到:“没有看出来,这单骑居然能够发挥出这样的战力!你看看公子雍带领的那些单骑,压着鲁军打!”
单骑即便是真的有用,却也不可能在鲁军那里掀起这样大的波澜,更何况追随在鲁君身边的大多都是精锐之士!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巨大变故,才能导致这样状况发生!
难道是……
鲍叔牙身子一震,连忙吩咐人快点前去探查消息,探查消息之人尚未离开,已经兵卒满脸激动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公子雍神射无双!鲁君毙命矣!”
不大的声音如同一柄巨大的撞锤,轰的一声砸在了鲍叔牙心上。
虽然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想,真的得到准确消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晃了晃。
旋即狂喜,大喝道:“将此消息传播出去!鲁君已死,鲁国大势已去!此时不努力杀敌更待何时!”
声音落下,就在身边几辆车的护卫下朝着鲁军掩杀过去!
鲁庄公身死的消息,如同一股飓风在战场上疯狂肆虐,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本就被突然袭击弄的势弱的鲁军,此时更是无心恋战,许多人弃了战车,亡命奔逃!
而齐军则跟在后面掩杀,有些鲁军军官组织起小股的力量想要抵抗,也被这道洪流所淹没。
斜阳如血,照着苍茫的大地,一些尚未散去的烟火被风吹得飘忽不定,似是地上那倒伏着的无数尸身的灵魂,在盘旋,不甘心就这样从世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