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具身体的残念么?
赵晨心下黯然,默默念道:“放心吧,你走了,我来了,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完成。”
终于,走得近了,赵晨终于听见账房里面传来的声音。
赵禁依旧坐在椅子上,一脸威严的看着姚红,正色道:
“姚红,进贡之事,乃是事关皇家的大事,你懂么?你二哥说得对,你一个妇道人家,的确不能撑起织造坊这么重要的差事。犯下这样的大错,本候收回织造坊,你没有意见吧?”
听见赵禁发话,赵刚面色一喜,立刻在一边添油加醋:“父亲,弟妹犯下大错,收回织造坊是应该的。犯错必须要受到惩罚,城外有一处庄园,不如罚她们母子去管理庄园?”
赵禁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堂下跪着的姚红突然抬起头来,坚定的道:“这次是我犯下大错,没能完成贡品生产,姚红愿意受罚。只是这事情是因我而起,连累赵家。求家主能够让姚红再尽一些力,能多赶制一些也好,把这批丝绸织出来。”
“赶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你能赶出一万匹上好丝绸?弟妹,你是不是不服父亲的判决,还想胡搅蛮缠吧!你是想要罪加一等么!”
赵刚一脸的得意,大声呵斥。
声音未落。
“能!半个月,织出一万匹丝绸又如何?”
突然,账房门外,响起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谁!
竟然说半个月织出一万匹丝绸?
好大的口气!
众人一愣,全都往外面看去。
只见赵晨和赵勋正往这里走来,说话的人正是赵晨!
赵晨?
这傻子怎么来这里?
赵刚先是一愣,随即心下大喜起来。
贡品没能按时完成,老爷子本就怒火滔天,现在这傻子还来吹牛,岂不是火上浇油?
这小子来得好啊,来得妙啊,这牛比吹得也正是时候!
赵刚嘴角一翘,看向赵禁:“父亲,这就是赵晨,看他傻成什么样了,半个月织出一万匹丝绸这样的话也就他这样的傻子能够说出来。弟妹家门不幸,三弟走得早,这赵晨又是个傻子,我看弟妹本应该多用些时间照顾赵晨才对,织造坊的事,不如由我代劳。”
门外,赵晨看了赵刚一眼,心中冷笑。
代劳?
这不就是狐狸尾巴么!
他现在已经彻底确定丝绸没能完成的事情和这赵刚有关。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是敌人了。
一念至此,赵晨看向赵刚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他迈步走进账房,大声鄙夷道:“给你代劳?你半个月能够织造出一万匹赵家特色丝绸么?”
账房内外,气氛再次变得诡异。
跟在后面的赵勋盯着赵晨,几乎激动的笑出声。
傻子啊!
真是个傻子!
进门不先给赵禁请安,还竟然如此挑衅长辈。
今天赵晨母子栽定了!
赵勋简直佩服自己,把赵晨带来的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
果然。
赵晨话音才落,赵禁和赵刚两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那眼神,仿佛是要吃人一样的盯着赵晨。
此时,跪在地上的姚红才回过神来,立刻拉住赵晨呵斥:“晨儿!快给爷爷跪下,磕头请安,认错!”
跪下?
磕头?
赵晨一愣,身为现代人,没这习惯啊。
可一看账房中气氛不对,赵晨也不是迂腐之人。
反正赵禁也算是他爷爷,跪了也不委屈他,总不能现在把赵禁也给得罪了。
“孙儿赵晨,给爷爷请安,孙儿只是心忧母亲,一时失礼,请爷爷恕罪。”
一念至此,赵晨有模有样的对着赵禁一叩首,毕恭毕敬,礼节倒也拿足了。
赵禁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想起自己早逝的三儿子,看着赵晨,也没心思追究一个傻子的错失,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来这里作甚,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情。”
老爷子这是念着亲情呢。
赵刚和赵勋对视一眼,暗道这小子运气好,可也不敢说话。
但赵晨却没有走的意思。
他抬起头来,认真的道:“爷爷,织造坊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这织造坊本是当年分给我父亲的家业。一万匹上好丝绸,我们能在十五日内赶制出来,还请爷爷给我们一个机会。”
又来了。
这个傻子又在犯傻。
赵刚和赵勋刚刚还有些惋惜呢,现在顿时在心中大笑起来。
这不是故意惹老爷子生气么!
一个傻子,说要半个月织造出一万上好丝绸,这是把老爷子也当傻子了吗!
赵晨,该死!
赵家三房彻底完了!
他们一完,这织造坊可就是赵刚囊中之物,都是油水啊!
“父亲,这小子太放肆了,连你的话都敢不听。就算他是个傻子,也必须要惩罚!”
赵刚得意洋洋,立刻抓住机会要治赵晨的罪,一个傻子,拿什么和他斗?
哪知道,他话音才落,赵晨竟然站了起来,鄙夷的看着他,同样大声的道:“谁神智不清了?我看你才神智不清。我和爷爷说事情,爷爷还没发话,你在这里插什么嘴,是不是不把爷爷放在眼中?以下犯上,我看你才该罚!”
话一出口,账房之中,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向赵晨,好像见鬼了似得。
这是一个傻子,一个智障能说出来的话么?
这话说得简直比正常人还正常啊!
难道这个赵晨傻病好了,变成正常人了?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赵禁眼眸一缩,盯着赵晨,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眼中的光芒,似乎是在重新审视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孙子。
姚红一脸惊愕,激动到了极点,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只怕她会抱住赵晨好好研究研究,今天晨儿怎么忽然正常了?
倒是赵刚一张脸憋得通红,像是要爆发的火山一般,终于没忍住,暴喝起来:“大胆!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你是找死么!来人,把这狂妄的傻子轰出去!!”
“呵呵,爷爷在上,他老人家还没说话呢,你竟然敢无视爷爷的存在,越级发命令?你说是我大胆,还是你大胆?”
赵晨冷笑着看着赵刚,他可是现代人,斗嘴?斗逻辑?虚谁啊!
他越说越带劲:
“再说,我有何不敢说?我能半个月产出一万匹丝绸,你能么?”
“别说半个月,就算是十天,我也能织出来,而你,怕是只能吹吹牛,或者扯后腿吧。”
静!
账房之中,静到了极点。
赵晨每说一句话,房间里面就安静一分,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盯着赵晨,说不出话来。
这是赵晨?
这是赵家三房的那个傻子?
不仅说话条理清晰,步步逼人,而且,竟然把赵刚给说的哑口无言!
只见赵刚一张脸红了黑,黑了红,终于爆了!
只见他右手荡漾真气,练气巅峰修为勃然而发,化力为气,对着赵晨一指,厉声大喝:
“反了,反了天你!竟然敢如此对长辈说话,今日我先打死你这个长幼不分,不忠不孝的傻子,清理门户!”
刹那间,一道气劲从赵刚手指激射而出,直击赵晨大脑。
赵晨只感觉自己身遭的空气都被抽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汗毛倒立,被那道气劲压迫得近乎窒息,周身的毛孔都扩张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