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姚红,你真是胆大包天!父亲问你话,你竟然也敢无视,看来,你是不把赵家放在眼中了!”
赵刚站在一边对着姚红呵斥,威严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得色,嘴角微微扬起,甚至有些兴奋。
他回过头,对赵禁施了一礼:“父亲,弟妹这两年把持织造坊,我看她是飘了。不仅没完成今年进贡任务,竟然还敢无视您老人家。这根本就是罪上加罪!”
赵禁看了赵刚一眼,没动声色。
赵刚又继续说道:“弟妹本就是个妇道人家,难成大事。那个侄子赵晨,当年见到二哥修炼走火入魔,被吓成了傻子,也难成大业。为我赵家计,我建议,把织造坊收回主家,另选贤能主持大局,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至于弟妹,虽是妇道人家,可是耽搁进贡乃是大事,她身为织造坊主事,不能不罚,否则难以服众。”
“还请父亲定夺。”
赵刚一说一大串,说完之后,退到一边,冷冷的看着姚红,不再言语。
而此时,织造坊大门口,赵晨迈步就要进门,哪知道才抬脚,就被门口两个家仆给气势汹汹的拦了下来。
“站住!侯爷在里面处理事务,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回自家的地盘,居然被拦了?!
赵晨眉间闪过一抹怒意,也不管这两人是赵禁带来的,说话更不客气,语调高昂起来:“闲杂人员?你看我像是闲杂人员么!”
两个守门的家仆一愣,奇怪的对视一眼。
不对啊,这三房长公子不是一个傻子么,今天怎么忽然灵光,说话和气势都大不相同,不像是个傻子,反倒像是个正常人了?
奇怪,奇怪得很。
不过两个家仆可不敢把赵晨放进去,大家都知道赵晨心智有问题,是个傻子,要是放进去胡闹,惹得侯爷不高兴,他们可负不起责任。
其中一人语气温和了一点,可还是不大客气,公事公办的架势:“三公子,织造坊出了事情,现在不方便,您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儿吧。”
另一个更狠,居然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铜板放在赵晨面前,哄小孩子似得,道:“三公子,喏,这是一个铜板,能够买一串糖葫芦,您拿了铜板,去街头买糖葫芦吃,可别进去添乱。”
一个铜板,去买糖葫芦!
赵晨现在好歹也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这真是被当傻子啊!
换做以前还好说,可现在的赵晨是傻子么?
不是了!
一切都变了!
赵晨眼眸狠狠一缩,正要发火。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傲气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呢?给我晨弟一个铜板,就想要把我晨弟给打发了?还成不成体统了?虽然我晨弟是个智障,可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如此欺负!”
话音未落,身后已经传来一个脚步声。
那两个家仆一愣,看清楚来人,汗水都给吓了出来,呆立当场,不敢吱声。
谁啊?
赵晨也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年龄和他相差无几的少年走过来。
脸色冰冷,怒视那个给铜板的家仆,威严呵斥:“没用的家奴,我晨弟是缺你这一个铜板的人么!他再怎么说也是三房长子,一个铜板怎么够,至少也得给两个铜板!”
“是,是,是。二公子教训的是,小的明白。”
那个家仆连连点头,赶紧又掏出一个铜板,送到赵晨面前:“三公子,这是两个铜板,可以买两串糖葫芦。”
“滚!”
赵晨是真的怒了,一巴掌将那两个铜板拍飞。
都不是好东西啊!
刚才还以为来了个像人的,没想到张口就说他是智障,如此欺辱,如此调侃,这赵家的水,看来深得很!
赵晨忽然从脑海中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想了起来。
这个一口一个智障,一口一个晨弟的少年,不就是二房赵刚的儿子,赵勋么!
他来这里做什么?
莫非……
赵晨心念急转,有一种明悟。
谋夺家产?欺负孤儿寡母?
他现在可不是之前那个傻子赵晨,而是货真价实的二十一世纪人才,稍一思索,几个念头立刻就冒出来。
老土虽然老土了点,但,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孤儿寡母有赵家最赚钱的产业,眼红的人多了去。
看来织造坊的事情,和二房有些关系。
既如此,那就陪你们玩玩儿呗,现在他穿越来了,这一家孤儿寡母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赵晨心中冷笑,也不和两个看门的家仆计较,却不动声色的看向赵勋:“我要进去,这两个奴才竟然敢拦我。”
“你要进去?”赵勋并没有发现赵晨的异样,心中却快速转动。
这次织造坊没能完成进贡任务,他爹赵刚趁机谋求把织造坊这产业收回来,现在不知道进行的如何。
如果让赵晨这傻子进去闹一通,惹得家主不高兴,说不定会收到奇效。
一念至此,赵勋立刻答应:“可以啊,我带你进去。”
旁边那俩家仆脸色一下就变了,鼓起勇气道:“勋少爷,要是让晨少爷进去,打扰了侯爷……”
话没说完,赵勋一耳光就抽了过去。
“大胆!难道本公子做事,也要你来教么!让开!”
“是,是!”两个家仆不敢吱声,只得让开。
赵勋冷笑一声,看向赵晨:“晨弟,走吧,哥带你进去玩儿。”
真是贵族公子啊,打几个家仆,像是打狗似得。
万恶的旧社会,当贵族就是好。
赵晨狠狠的瞪了那俩家仆一眼,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嗯。”一声,然后就走进门去。
进门就是织造坊的前院,五百个妇人大气不敢喘的跪着,旁办还有家仆看守。
赵勋也没看这些人一眼,笑嘻嘻的拉着赵晨:“晨弟啊,你是来找你娘的么?走吧,我带你去。”
“嗯。”
赵晨点点头,心中却在搜寻对这个赵勋的记忆。
只可惜,以前的赵晨留下的记忆不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好像也没什么交集。
不过,这绝对是一个笑面虎,居然主动要带他去找母亲,肯定没有安好心。
赵晨想着想着,已经在赵勋的带领下往账房的方向走去。
才转过几个弯,就看见账房门大开着,一名妇人跪在堂中,柔弱飘摇。
不知为何,看见跪在地上的身影,赵晨竟是鼻孔一酸,差点眼泪都流出来,心中喊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