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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安德烈的秘密

“什么什么?!它是不是又要攻击啦?!”奎恩看到月光蝶胸口不断涌动的魔法能量,再一次警戒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与巨大生物交战,但却是首次和空中的敌人鏖战。这月光蝶虽然看似巨大,但它体态轻盈,一直盘旋在奎恩够不到的高空就可以有恃无恐。若论远程攻击手段,奎恩的射技甚至还不如奥赫,此刻,他只能把希望寄存于魔女的魔法了。

有道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比阿特丽斯坦然地面向月光蝶胸口聚集着的光柱,嘴中喃喃,长杖的犄角末端便也开始磷光闪闪,这是蓄势待发的反击魔法。帽檐遮住了她的眼睛,不知道她的目光注视着哪里,不过从她专注的神情可以判断,她并没有把面前箭在弦上的月光蝶魔法放在心上,也不顾自己的安危,达到了一个忘我的状态。因为现在她的安全,已经全然交在了奎恩手中。

领悟到这一点的奎恩立刻行动,他和比阿特丽斯站的太近,如果要吸引火力,势必也会让她受到波及。首先要拉开距离,奎恩拖动沉重的铠具,向桥的另一端移动。不过月光蝶似乎没有看到的样子,依旧朝着原来的方向蓄力。

眼看着光束越来越饱满,马上就要发射出去的样子,奎恩一下慌了神。

要吸引它的注意力!

奎恩在原地又蹦又跳,做着一些惹眼的动作,活像一只被肆意玩弄的提线木偶。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一定会被余光中的异动吸引,移目过来的,但是月光蝶无动于衷,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时间越来越紧迫,奎恩也因为负重运动而大汗淋漓,但现在不能懈怠。

动作不行,就用声音!

奎恩倒提一口气,朝着月光蝶悠然地啸出一声:“喂~~~~”

他笨拙的声音在幽静的林谷里回荡,激起了淡淡的回音,古塔门口的大嘴猫们正在假寐,听到这声响也只能不甘地咧咧嘴,狡猾的猎物溜进了打造好的巢穴,它们只能围堵好耐心等待。声音传播开去,密林间的石头军团仍在木讷地行军,不过它们的目标速度太快,已然丢失,又无法重新陷入沉睡,只能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走了。

那对月光蝶如何呢?它会作何反应?

只见月光蝶恍如大梦初醒地抖了个机灵,然后离开它一直停驻着的半空,翩然飞到了新的高度上,

更换了一种面向地面的角度。这次它朝向的,正是桥端的奎恩。

是声音!它会对声音有反应!

奎恩嘴上不停,又喊又叫地朝月光蝶发动攻势,而这只大蛾子也如他所愿地微微贴近,应该是“迷”上他了。

终于,月光蝶发射出了它的灵魂箭。

与此同时,比阿特丽斯也完成了她的施法,一抹深蓝色的流光也疾射而出。

两道灵魂箭,一绿一蓝,交错而过,各投其敌。

那一道淡绿色的宏锥,干净利落地穿透了奎恩的身体,没有一丝滞碍,随后又透过桥体,终于泯灭了。

虽然奎恩做好了准备,但说到底,他还是只有挨打的份,至于事先是否知晓好像对遭受的疼痛影响不大。绿箭穿过,他先是感觉一股透心的凉意在浑身蔓延开,随后那缕冰冷到极点的感觉忽然翻转,变成一近乎让人失去知觉的烧灼感。奎恩干咳几声,别看他的外表没有多少明显的损伤,可他感觉自己的内脏已经开始融化了。那副盔甲似乎替他抵挡了一部分魔法,此刻也悄然地发着烫,如果他不穿护具的话,可能内在已经烧干了吧。

另一方面,深蓝色的魔法箭划破夜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月光蝶竹竿一样的躯干上。一时间,它难以维持自身的平衡,向侧后方坠落,待恢复了神志,才徐徐爬升到一个中规中矩的高度,朝向的还是奎恩,丝毫没有对魔女的敌意。

“看样子它对声音很敏感,你继续干扰它。”交代完这些,比阿特丽斯就继续埋头于她的魔法准备了。

奎恩正处于痛苦的煎熬之中,没想到下一轮战斗这么快就来了,他也只能狠下心来,抗着体内混乱撕裂的破坏,继续朝月光蝶大声喧哗。

果不其然,月光蝶的胸口再次凝聚起绿色的光沫,它要把这个聒噪的害虫彻底抹杀!此时的月光蝶徐徐而飞,配合它丝绸般透彻顺滑的侧翼,仿佛是一个挽着水袖的仙子。只是不知道这么美丽的生物居然这么不讲道理,见面就要取人性命。

灼热的魔法能量不断沸腾,月光蝶又一次释放出它的魔法攻击。这次的魔法是分散式的小箭刃,环状地从它胸口放射出去,看来它似乎也受了不小的伤,无法再凝聚像样的灵魂箭了。

这次的奎恩学聪明了,我捱不起我还躲不过吗?看着绿色飞刃不急不缓的飞行轨迹,奎恩僵硬地在地上打起了滚。这招虽然不雅观但十分有效,那些魔法箭刃全部追随着奎恩的足迹泯灭在了他身后的地面上。

比阿特丽斯也同样动用了新招式,她将魔杖一杵,五颗剔透的魔法块就依次排列在她的肩头。这是追踪灵魂块,拥有追踪敌人的功效,她又将魔杖轻轻一挥,灵魂块就像刚刚放出的猎犬一样,统一朝月光蝶疾射而去,整齐地碰撞在它的躯干上。

二次受创的月光蝶更是摇摇欲坠,它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高度,缓慢地朝着桥面坠落。不过即使是迫降,它也在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方向,似乎是别有目的。最终,它优雅地落在了桥栏上的花草丛里,紧紧地贴伏在这片绿色地带,不动了。

魔女见状,赶紧放弃了手中蓄势的魔法,快步走到月光蝶的身边,简单布置后就开始用附了魔的长杖粗野地击打它的头部,而月光蝶不以为意,继续马不停蹄地吮吸着草苔里的甘露。

“它已经非常虚弱了,所以只能依附在草木之上,靠吸取它们的能量恢复。”比阿特丽斯这样朝不明所以的奎恩解释道,“不过既然它放弃了飞行,就是近身战的好时机了。”

奎恩这才猛然醒悟,拔出飞龙剑加入这场讨伐。在二人的合力夹攻下,月光蝶被打得“头破血流”,原本闪着灵光的独角也黯然失色,碧绿色的大脑袋已经破裂,时不时有青绿色的液体溢出,想来那就是它的血液吧。

“小心!快跑!”打斗正酣,比阿特丽斯忽然发现了什么,示意奎恩赶紧拉开距离。

不待二人退出两米远,一团耀眼的绿光从月光蝶的体内映射而出,随后快速的扩散,爆炸开来。强烈的能量波动撞击着退远的二人,不过实质性的魔法传到他们这个距离就已经消散,没有对他们构成实质的伤害。

这也是月光蝶的垂死挣扎,完成这一击,它的身体就像被无形的火焰烧灼一样不自然地扭曲起来。很快,它的实体逐渐虚化,白色的灰屑从其中洒落。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大怪物一样,它变成了灵魂燃烧的灰烬,消失了。

与此同时,大量的灵魂转移到了奎恩的身上,使得他感觉更加充盈。

刚才还炫彩夺目的天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示意着敌人已经消失,奎恩放下浑身的戒备,轻叹了一口放松气。

“好了,拦路的敌人我已经替你解决了,回家的方法就在对面的塔楼上,你看见了自会明白。”魔女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她的任务完成,灵体就无法继续呆在这个世界了。她不经意地抬起头,这次,奎恩透过帽檐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单纯而羞涩的棕色眼眸,和她小巧的脸搭配起来,美的不像话。

“就帮你到这儿了,希望我们以后还能遇见吧,祝你旅途顺利,奎恩先生。”魔女莞尔一笑,最终消失了。

“谢........谢,再见。”奎恩对着已经无物的原地,痴痴地说着。

........

“所以说,你从头到尾都在挨打吗?”奎恩二人一边爬塔一边闲聊,他正在向奥赫复述刚才的战斗,显然奥赫对他的站桩挨打有点想法。

“我本来就不擅长远程作战,把它交给魔法师是最好的选择。”

“是嘛?等我将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猎人,说不定也能打倒那么大的飞蝶。”

“哈哈哈,会有那么一天的。”

谈话间,二人已经爬到了塔顶。和一开始的古塔不一样,古塔上有窗门进入桥,而桥的另一端连接着这座塔的入口,从那里进入才到达了塔的中段,继续往上爬,最后会到达塔顶,一个露天的平台。

这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杂乱的工具、铁块,天台的正中央放着一桌工作台,上面还存放着一些初显雏形的武器,看起来就是一个废弃的铁匠铺。在工作台的旁边有一块蹲伏着的石像,这应该是这里唯一完好保存的物件,不过它的样貌十分眼熟,居然是――安德烈!

“怎么会这样?!”奎恩惊叫起来,他仔细探看着这尊石像:打结的鬓发、茂密的胡须、健硕的肌肉还有那熟悉的眼眉,是安德烈不会错了!可是他不是呆在不死教区的石楼里吗?

“这个不是爷爷。”一旁的奥赫突然开口了,“爷爷是不会冒险来这里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爷爷的秘密,他也很少和我讲起,不过我还是把它弄明白了。其实,爷爷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亚尔特留斯的守墓人。”

“什么?!”奎恩没想到平时里亲和近人的老铁匠,竟然和传说中的大英雄有所关联。

“爷爷和他的族人一直看守着可以打开亚尔特留斯坟墓大门的徽章,不过经历了一些变故,导致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掌管着钥匙。”奥赫也凑近来打量这座惟妙惟肖的石像。“要从爷爷手里拿走钥匙,是有条件的。具体的内容好像是和什么戒指有关,我手里的狼戒指就曾经被他提起过。既然这座石像是爷爷的形象,那么它也应该和钥匙的考验有关吧。”

果然,蹲伏的石像怀里还藏着两样东西。一件是一把铁钥匙,另一件则是一根返回骨片,它可以使人回到上一个产生联系的营火,应该就是魔女口中的脱身之法了。

上一个休憩的营火,正是在安德烈铁铺的阁楼上。

奎恩取走石像怀里的铁钥匙,然后紧抱着奥赫,捏碎了这枚骨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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