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陆翎被打下涯海,随波漂泊到涯海中央,恰逢一条大船经过,三个船夫合力将陆翎救下。这时,一个妇人走出船舱,身后跟着两个丫环,妇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船夫答道:“禀告王妃,我们在水中救了一个孩子。”
王妃问道:“他还活着吗?”
船夫答道:“还有气息。”
王妃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被我们遇上了,不能不救。将他放到货舱,让黄太医来为他医治。”
众人答道:“是。”
陆翎被船夫抬到货舱,黄太医看诊之后,身穿绿衣的丫环问道:“大人,他怎么样了?”
黄太医答道:“他没事,只是昏迷了过去。等我给他开两副药,他喝过之后就没事了。”
绿衣丫环谢道:“有劳大人了。”
陆翎在昏迷中隐约看见一个绿衣女子走来走去,并喂自己喝药吃饭。陆翎欲张口叫她,却是说不出话来。第三日,陆翎悠悠转醒,见一个绿衣女子正端一碗药走过来。绿衣女子见陆翎醒来,笑道:“你醒了。”
陆翎点点头道:“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绿衣女子答道:“是三个船夫大哥救了你,他们从水中把你救上来的。还有王妃娘娘,若是没有她的允可,也是不敢留你在船上的。”
陆翎听后,欲起身道:“我去谢谢王妃娘娘和三个船夫大哥。”陆翎还未起身,只觉头一阵晕眩。绿衣女子见陆翎摇摇欲坠,将要摔倒,急忙放下药碗去扶陆翎。
绿衣女子道:“你身体还未好些,先休息几天再去道谢不迟。”
陆翎抬头看绿衣女子,只见她明眸皓齿,气若幽兰,仿如水中芙蓉,玉洁冰清。大约十三四岁年纪,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陆翎问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绿衣女子答道:“已经三天了。”
陆翎又问道:“这三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绿衣女子答道:“王妃此次出门,只带小兰和我两个丫环。小兰需要照顾王妃,所以你的汤药都是我煎的。”
陆翎拱手谢道:“多谢姑娘,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绿衣女子含笑答道:“我没有名字,因为我喜欢穿绿色衣裳,所以大家都叫我阿绿。”
陆翎道:“多谢阿绿姑娘。”
此后几天,陆翎一直躺在货舱里养伤,期间黄太医来看诊过两次,其余时候都是阿绿姑娘来送汤药饭菜,这让陆翎心中十分感动。
一日深夜,狂风大作,吹断了船帆。陆翎在睡梦中惊醒,只觉船舱摇摇晃晃。陆翎急忙走出船舱,见狂风将船吹的歪歪斜斜,船上的杂物被风吹起,几个船夫被吹落到海里。陆翎回头见两个年轻女子正扶着一个妇人走出船舱,其中一个女子正是阿绿。陆翎欲说话之时,突然电闪雷鸣,几道闪电击在船舱上,船舱顿时被击得四分五裂。船帆又突然着火,接着将整个船舱都燃着了。
这时,王妃与阿兰被风吹入海中,阿绿被船舱的木板夹住。陆翎急忙赶到阿绿身边,试图去救阿绿。阿绿急道:“你快走,大船后面有条小船。”
陆翎用手将木板劈开,道:“我带你一起走。”
阿绿急道:“别犯傻了,你快走吧。”
阿绿的双腿被木板夹住,陆翎欲拉她却是拉不动,陆翎急道:“要走一起走。”
正在此时,一道闪电击来。陆翎双手一抖,将阿绿的衣袖撕破两块。这时,火势已向二人逼近。陆翎一掌劈去,将夹住阿绿的木板劈断。陆翎拉着阿绿刚走几步,一阵狂风吹来,顿时将二人吹入海中。陆翎在海中抱住一根圆木,拼命爬到圆木上面。陆翎抬头望去,已不见阿绿的身影。海中波浪翻滚,陆翎险些从圆木上滑落。陆翎用衣袖擦擦双眼,眼观四周依然不见阿绿的身影。
这时,陆翎已是疲惫不堪,他解开腰带将自己与圆木捆在一起,自己趴在圆木之上,任风摇摆。过不多时,陆翎已是昏昏欲睡,不久后就睡着了。待陆翎醒来之时,见自己躺在一处海滩之上,与自己捆在一起的那棵圆木早已不知去向。陆翎站起身来,见此地是一处荒岛,岛并不是很大,岛中有一座小山,四周环海,野草布满荒道,野花隐约几处。陆翎见岛上野草枯黄,不见树木。陆翎心道:苦也,岛上连个树木也没有,想扎个木筏划回到中原都不行。
陆翎站在沙滩之上,望着茫茫海水,心道:不知阿绿怎么样了?她是否也能侥幸活下来。只盼上天垂怜,让好人有好报。
许久之后,?陆翎自言自语道:“此岛没有粮食,没有野果,我流落至此,将何以为生?”陆翎思忖之间,忽见头顶有大雁飞过,海边有鱼儿跃起。陆翎轻道:“看来我只能以天上飞鸟、海中游鱼为食了。”
寒江九月,海水湍急。海风吹过,一阵凉意涌上心头。陆翎叹道:“不知瑾儿可好,她是否已经摆脱了塞北双怪的追击?她一个人漂泊异地他乡,是不是特别孤苦?特别无依?”
陆翎将身上的火折子放在石头上风干,捡了一根草杆到海边捕鱼。陆翎走到海边,见浅滩上有几只鱼儿在戏水,陆翎用草杆刺去,刺中了两条鱼。陆翎回到小山旁,捡起一些野草,用火折子点燃,将鱼烤熟了之后,一个人坐在地上慢慢的吃了起来。
这几日陆翎劳累过度,靠在小山旁昏昏睡去,陆翎在梦中见钟离瑾在涯边呼喊:“翎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快应姐姐一声。”
陆翎在梦中惊醒,大呼道:“姐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陆翎慌忙坐起身来,轻拭额头的热汗。其时,明月当空,寒风呼啸。陆翎盘膝而坐,运用内力抵挡寒气,运气运到一半之时突然走神,陆翎将凝结的真气慢慢散去。陆翎想到以前练功的时候都有钟离瑾在身旁,而今自己又练起这套内功,她却不在自己身旁了。
陆翎睡了半天,精神渐复。陆翎一脚将支架上的草杆踢在半空,凌空一跃在空中抓住草杆,以杆为剑,使出一套钟离剑法。钟离剑法非钟离氏不传,张行虽在钟离世家多年,只因为他姓张,而非复姓钟离,这套剑法张行也是不会的。“云鹤九式”只有九式,钟离瑾觉的太少,若遇强敌而不能自变则危矣,故钟离瑾将三十三路钟离剑法传给了陆翎。钟离剑法是钟离瑾从武功秘籍上学的,钟离瑾隐姓埋名之时谎称是她爹爹自创的招式。昏暗的月光下,陆翎独自一人练功,其中愁苦只有他一人知晓,一套三十三路钟离剑法使完已是二更时分。陆翎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一个人流落荒岛,一夜愁苦,无眠到天亮。
翌日,天色渐暗,海风呼啸。陆翎拿起草杆走在海边,见远方有一个绿衫女子伏在海滩之上。陆翎心惊道:难道是阿绿姑娘吗?
陆翎施展轻功跑到绿衣女子身旁,陆翎见绿衣女子面部朝下伏在海滩之上。陆翎将绿衣女子翻开,见她正是阿绿姑娘。陆翎见阿绿姑娘脸色惨白,面无血色。陆翎将手放在她的鼻尖之处,已是没有了呼吸。陆翎将阿绿姑娘翻身之时,已觉她全身冰凉,已是死去多时。陆翎的泪儿刷刷直流,心中感念阿绿姑娘曾赠饭之恩,不忍让她曝尸海外,陆翎将阿绿姑娘安葬在海边。陆翎拿起一块石头为她立碑,上面书‘阿绿姑娘之墓’。
陆翎在墓前静立多时,见小山洞中爬出一个怪人,只见他以手代脚,缓缓走出到山洞七八丈之处,捡起几块石子握在手中,仰望苍天。许久后,见天空飞过两只海燕,怪人将手中的石子打出,正中海燕头部。海燕落在地上不远处,怪人以手代步,走到海燕旁边,生吃了一只,另外一只用嘴咬住,又以手代步回到了山洞。陆翎见他以石打鸟的手法干净利索,猜他一定是个武林高手。陆翎在岛上待了十日,见怪人一共出来三次,每次都是打完海鸟便走。陆翎与他说话,他也不理。
海边鸟儿飞过,不见一人一帆。三个月已过,正是腊月,天气转凉,陆翎走在海边,看一片汪洋无际,冷风嗖嗖。陆翎走到阿绿姑娘的坟前,轻声说道:“阿绿姑娘,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这里四周环海,不见人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离开。你埋骨此岛,不知可有亲人挂念。我已离家六个多月,我想我爹、我娘一定会很挂念我吧,还有钟离姐姐,她看着我落入涯海,她会不会来找我,还是会以为我已经死了。我想她会来找我,如果她一直找不到我,她会选择先复仇,毕竟在她心中什么事都是第二位的,只有复仇才是第一位的。与她三年夫妻,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与她流浪江湖三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我只希望她能早日复仇,那样她就了却心中一事,也许她会开心一些。只要她能开心,一切都不重要了。”
许久之后,陆翎又叹道:“我也希望她能早日找到此岛,带我回去。我知道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找到我,找到这个岛。”
天气寒冷,雪花飘飞。陆翎打碎了海边的冰块,有几只鱼儿出来透气,却都被陆翎抓住。?陆翎回到小山旁边,听到山洞里的怪人大喊道:“妹妹快走,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陆翎心道:“这个怪人不知在此岛生活了多少年,心中却还是一直挂念着她的妹妹。他妹妹一定很幸福,至少还有一个哥哥挂念着她。”
这三个月来,陆翎和怪人说了很多话,怪人都不回答。如果不是某夜听到他说梦话,陆翎还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陆翎将抓来的鱼烤熟之后放了两只在山洞门口,自己又回到一块岩石下。岩石四周都是野草,用于挡风。雪越下越大,天地共色。怪人一声惊呼,从山洞飞出在雪地中练武,人在画中,别有一番风味。陆翎见怪人的招式有几招与钟离瑾的招式有些相似,又不像,就问道:“你知道钟离世家吗?”
怪人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就回去了。陆翎心道:“难道他真的是一个聋子?”
一日,陆翎在练钟离剑法,怪人出手打鸟也不多看一眼,打完鸟就回去了。
一年花开,一年花谢,花开花谢,已是第三个年头。陆翎看眼前的大海,知回归中原无望,不免一声叹息。陆翎在小山旁边看见一个小树发芽,心道:如果真没有船路过这里,看来只有等这棵小树长成大树,用它做一个木筏,划回中原。这三年来,陆翎经常将打到的鸟儿、鱼儿放在洞口留给怪人,也给怪人留字,但是怪人从来没有回复过。
一日,陆翎在山洞后的巨石下睡觉,忽然听到人声嘈杂。陆翎睡意朦胧,听见有一个声音叫道:“你这个孽种,竟然到现在还没死。”
陆翎大惊,爬到小山上张望,见岛上来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毒面郎君夜痕子、不死神鹰虚灯上人、兰花指秦曼舞、开山掌霍天聪。陆翎只听怪人道:“你们这些武林败类,当年杀害我爹,屠戮我钟离世家满门。今日寻到这里,是来杀我的吗?”
不死神鹰虚灯上人答道:“今日抓你回去,就是为了让钟离瑾交出乾坤扇,引她出来。”
陆翎听到此处,一惊未平,一惊又甚,心里苦道:“原来这个怪人,就是瑾儿寻防十多年的哥哥。我与他同在一岛上生活三年,竟然浑然不知。又想到这三年自己与他说了很多话,他却不曾于自己说过一句话。对了,他听不到我说话,自然不知道我说什么。为何我在岛上练钟离剑法,他怎么也不识得呢?”
这时,只听兰花指秦曼舞说道:“他双腿残废,耳朵又聋。今日看来是不用各位出手了。”
只见秦曼舞向怪人打了一掌,怪人出手相挡。二人掌力相接,秦曼舞被怪人震倒退六七步,秦曼舞大怒道:“一起上,杀了他。”
这时,只见怪人如同一条小舟在人群中穿梭,陆翎见毒面郎君夜痕子取出暗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陆翎急忙从山上跃下,一掌劈倒一人。夜痕子向怪人射去九枚暗器。陆翎将一人掷出,挡住了七枚暗器。但是,其中一枚正中怪人的右臂,另一枚打在了石壁之上。陆翎急忙抓起一把石子,向众人打去。陆翎趁众人躲避之时,急忙抱着怪人便跑。二人躲到了山洞之后,陆翎见怪人中毒已深。
怪人道:“我不行了,我现在将我十几年的功夫都传给你,此希望你能答应我两件事。”
陆翎问道:“是,哪两件事?”
怪人道:“一是寻找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二是帮我报杀父灭门之仇。”
陆翎听到此处大惊道:“你......你.....你真的是钟离望大哥吗?”
陆翎见他没有回答,知他是听不见,便在地上写道:“你是钟离望大哥吗?”
钟离望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你是谁??”
陆翎又写道:“六年前,我与瑾儿阴差阳错结为夫妻。我知道这十几年来她一直都在找你。”
钟离望惊道:“什么?你与瑾儿结为夫妻,你与瑾儿结为夫妻,你说的瑾儿是我妹妹钟离瑾吗?”
陆翎答道:“是的,她是钟离瑾。三年前我与瑾儿流落江湖,我被人打下涯海漂泊至此,我们也已经三年没见面了。”
钟离望大哭道:“妹妹,你还好吗?妹妹。”
钟离望一口鲜血吐出,口中依然是喃喃说道“妹妹......妹妹。”
这时,陆翎撕下衣角帮钟离望取下毒镖,为他疗伤。这时有两人攻到,钟离望拿出毒镖将其中一人打出洞外,另外一人吓跑了。?陆翎写道:“大哥,你中毒甚深,非得到宇文旭升的独门解药不可。”
钟离望叹道:“他们恨不得我死,又怎么会给我解药?”钟离望不等陆翎回答,又道:“弟弟,你可知我爹、我娘如何?”
陆翎在地上写道:“当年血战,岳父战死。三年前,我与瑾儿在宇文世家寻到岳母。宇文寒肃欲掐死岳母之时,我出手相阻。瑾儿为救我,中了宇文旭升的毒镖。岳母为了拿到解药,以身试毒,骗得宇文旭升的解药。?最后,瑾儿得救,岳母却中毒身亡了。”
钟离望见陆翎写完,大哭道:“娘,娘。宇文父子杀了我爹,又害了我娘,我与他们不共戴天。”钟离望说到此处,又吐了一口鲜血。
陆翎写道:“大哥息怒,你越动怒,毒扩散的越快。”
钟离望道:“弟弟,我现在将我的武功全都传授给你,你要记得我说的两件事。”
钟离望说完不等陆翎说话,便将全身的功力全都传到了陆翎体内。半夜之时,钟离望将功力传输已毕。陆翎写道:“这三年,我经常练钟离剑法,大哥为何不识呢?”
钟离望答道:“当年灭门之时,张管家将几本武功秘籍放在我身上,只有内功、掌法、拳法。剑法和轻功应该是在妹妹身上,我不曾练过钟离剑法,所以不识。”
陆翎又写道:“大哥,我想代瑾儿问你,当年你为何会突然坠下马去?”
钟离望答道:“十四年前,我目睹了那场变故。当时我和妹妹在书房玩耍,张行叔叔急忙推门进来,塞了几本书给我,就带我们来到院中,我见到慕容龙图、端木棋良、宇文寒肃三人联手攻击我爹。我又看到西门流风从背后偷袭我爹,我和妹妹都大叫‘爹爹’,爹爹却让张行叔叔带我们先走。我清楚记得爹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快带瑾儿和望儿先走’。张行叔叔带我和妹妹越过院墙,骑上一匹马,我们逃到一片旷地,我记得右手边是一座小山,后面追我们的人将至,我怕马儿载不动我们三个,我就跳下马去,让妹妹逃走。我知道妹妹比我强百倍千倍,我也知道只有妹妹才能给爹和族人报仇。”
陆翎听到此处,已是潸然泪下。钟离望又道:“我现在还记得我和妹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妹妹快走,为爹和我报仇’。我听到妹妹在马上喊我哥哥,她喊得那样撕心力竭,喊得那样肝胆俱裂。”
陆翎又写道:“你们当日一别,至今都没有再见面,瑾儿她一直在找你。宇文寒肃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说你被困宇文世家,瑾儿听到这个消息,便与张行叔叔一起去救你。结果中了宇文父子的圈套,瑾儿被擒,张行叔叔被斩去一臂。最后,是我爹、我娘和我一起去宇文世家用乾坤扇将瑾儿交换出来的。”
钟离望急忙问道:“瑾儿,没事吧?张行叔叔的伤势又如何?”
陆翎写道:“瑾儿她没事,张行叔叔也没有生命危险。”
钟离望叹道:“人没事就好。”
陆翎又写道:“大哥你的伤势如何?你又为何会流落至此?”
钟离望答道:“当年我跳下马去,追我们的人赶到,又给了我几刀。他们着急追赶妹妹和张行叔叔,没有查看我是否死了,便走了。他们没有伤到我的要害,我却被人贩子救起,卖给了远洋人。远洋人刺聋了我的耳朵,让我们成为听不到声音只会干活的奴隶。在去远洋的路上,遭遇大风,船被吹翻,我双腿夹在船板之上,腿被夹断了,无药医治,落了个终身残废。我伏在船板上飘到这里,我发现身上有爹爹留下的武功秘籍,有内功、掌法和拳法。从那以后,我便勤练武功,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回归中土,寻到妹妹和娘,为爹爹和族人报仇。我爹为我取名钟离望,我知道此生回归中土无望,所以我将此岛命名为无望岛。”
此时,钟离望已是油尽灯枯,轻道:“我死后,你将我的身体烧了,让他们以为我们都被烧死了。你回到中原之后,找到瑾儿,让她来带我的骨灰回中原,让我长伴爹娘身边。”
陆翎写道:“大哥,我带你回中原。”
钟离望摇头道:“今夜你抢船就走,越快越好,不可久留。一旦火起,他们就会警觉,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你回去告诉瑾儿,若能报仇,则报之。若不能报仇,让瑾儿留住性命,让她好好活着。她是我们钟离世家的唯一血脉,她不能有事。”钟离望说到此处,闭目而死。
陆翎大哭一场,用山洞里的枯草将钟离望盖住,接着点燃了枯草,便离开了山洞。宇文父子等人见山洞起火,急忙过来查看,陆翎趁机夺船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