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九月,天朗气清。黄叶飘落,百草枯萎。忽见路上走来一群武林人士,向一户大户人家走去,只见那户人家宅院四周长了几株柳树,门头上书“陆宅”二字。这时,有两个青年急拍陆宅的大门,宅内有仆人阿福见了急忙跑到大厅喊道:“老爷,夫人,不好了,有大批武林人士围庄。”
陆云鹤问道:“有多少人?”
阿福答道:“七八百人。”
陆云鹤、水清夫妇提剑上前走去,陆翎见状也跟了过去。阿福打开门后,陆云鹤见为首的正是华山派掌门言溪山、峨嵋派定逸师太、嵩山派掌门白战风、衡山派掌门单凤儒、邙山派掌门龚长青夫妇、灵山派掌门张浮生、青云堂堂主聂青云等人。
陆云鹤抱剑上前问道:“各位武林同道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众人七嘴八舌的喊道:“钟离瑾呢?快让钟离妖女出来。”
这时,青城派弟子沈岳城、孟风夏走出人群,两人拱手道:“见过陆师伯,见过水伯母。”
陆云鹤问道:“两位师侄今日率人到我陆家所为何事?”
沈岳城答道:“陆师伯,今日我们三帮十八派是为陆师伯的儿媳钟离弟妹而来。”
水清女侠问道:“瑾儿,她怎么了?”
孟风夏道:“钟离弟妹当日打伤我师兄弟时清晖、齐山阳,我们师兄弟俩是代表师门来讨个说法。”
水清听后,目视陆翎问道:“真有此事?”
陆翎答道:“是有此事。”
水清道:“打伤时师侄和齐师侄,是瑾儿不对。虽然我家瑾儿个性极强,但我想她也不会无缘无故伤人,一定是事出有因。如若真的是瑾儿错了,我们陆家绝不会推卸责任。”
陆翎道:“当日打伤两位师兄之时,小弟也在场。当时是两个师兄出言轻薄我家娘子,我家娘子才会忍无可忍出手教训了两个师兄。我们夫妇二人是故及青城派的颜面,才没有说起此事。”
陆云鹤听后怒道:“老夫得儿媳也算是半个青城派人,时清晖、齐山阳竟然做出如此可耻之事,杀了他们都不解恨,别说是打伤了他们。做出如此为江湖所不耻的行为,他们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沈岳城连忙打哈哈说道:“此事其中原委,师侄也是所知不多。竟有此等事?师侄回去问个明白,再来向陆师伯道歉。”
陆云鹤拂袖怒道:“应该道歉的是时清晖和齐山阳,他们应该向我儿媳瑾儿道歉。”
孟风夏连忙说道:“是、是,谨遵大师伯之命。”
这时,只见昆仑派大弟子赵一实说道:“陆大侠,贵儿媳钟离瑾打伤我昆仑派两个弟子董一平、钱一坤,还抢夺我昆仑派的昆仑决,这笔账该怎么算?”
陆翎答道:“当时瑾儿确与昆仑派两位朋友有过争执,贵派的董一平兄在动手之时不慎将昆仑决掉落。当时被小弟捡起,保存至今。如今物归原主,还望昆仑派的朋友不要见怪。”
赵一实道:“昆仑决在你手中三年,为何不早日归还?”
水清道:“江湖人皆知我家翎儿当年被打下涯海,流落海外,不久前才回归中原。”
赵一实道:“陆少侠是否有学过上面的武功?”
陆翎脸色通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水清道:“翎儿,你在荒岛三年,百无聊赖之际,是否有看过昆仑决?你说实话,不必遮遮掩掩。”
陆翎答道:“是,娘。孩儿在荒岛三年,每天都是捉鱼捕虾练武,无聊之时确是有看过昆仑决。”
水清道:“我孩儿在荒岛三年,也没有什么书读。身边只有一本昆仑决,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昆仑决他确实是看过。为了弥补昆仑派的损失,我愿将碧水剑法剑谱赠给昆仑派,算是补偿。不知赵少侠是否愿意?”
赵一实道:“这个晚辈也做不了主,待晚辈请示师父之后,让师父定夺。”
陆云鹤道:“好,三日后,我们夫妇二人亲上昆仑,向何掌门赔礼道歉,并送上碧水剑法的剑谱当做补偿。”
赵一实道:“那晚辈在昆仑山恭候两位前辈驾临。”
这时,华山派掌门言溪山、嵩山派掌门白战风、衡山派掌门单凤儒、邙山派掌门龚长青夫妇同时向前走了几步。陆翎抬头望去,见游少东站在言溪山身后。言溪山道:“陆大侠,水女侠,你们的儿媳杀了我兄弟泰山派乐正成掌门,屠戮泰山派三百多人。这笔血债,本座一定要算。”
鲍惠道:“三年前,我们与钟离掌门有个约定,钟离掌门答应我们三个月内找出凶手,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时隔三年,钟离掌门依然未给一个答复。”
白战风道:“三年前,我们来找陆大侠、水女侠讨个说话,却不想当时陆少侠被人打入涯海。此事一拖再拖,直到拖到现在。”
单凤儒道:“乐掌门与在下情同手足,三年前他惨招杀害,门下弟子尽皆被屠。游师侄指认钟离掌门和陆少侠就是杀人凶手。”
龚长青道:“三年不见,当日的黄毛丫头成了现在的钟离掌门。但是血债犹在,请钟离掌门出来解释清楚。”
陆翎答道:“泰山派灭门一案,并非钟离掌门所为。三年前钟离掌门与鲍女侠比试过武功,确实证明以钟离掌门当时的武功并不足以杀乐掌门。”
游少东急忙问道:“不是钟离瑾,还会是谁?当年我被钟离瑾刺了一剑,昏迷之中隐约见到钟离瑾出手去攻师父。”
陆翎问道:“游兄是否亲眼见到钟离掌门杀害乐掌门呢?”
游少东答道:“我见钟离瑾将乾坤扇踢飞之后,她就去攻击师父,之后我就昏迷了。”
陆翎道:“当时我们拿到乾坤扇之后,就匆匆下山了。”
陆云鹤上前道:“听闻第二天有几位武林名宿前去泰山查看,得出结论是乐掌门死于两个高手夹击之下,其它门人皆是一招致命。试问三年前我家儿媳何以能杀死乐掌门呢?”
陆翎道:“乐掌门死于两个高手夹击之下,当时钟离掌门身边只有我一个。三年前,我才十四岁,我会是另一个武林高手吗?”
鲍惠问道:“这三年来,陆少侠是否已查出我师兄是被谁所杀?”
陆翎答道:“后来,经我们夫妇查探得知,泰山惨案乃是塞北双怪所为。”
言溪山问道:“有何证据?”
陆翎道:“当年,我们夫妇二人在荒野遇上了塞北双怪,是他们亲口承认泰山惨案是他们所为。”
白战风问道:“谁能证明?”
陆翎答道:“丐帮江游中长老、武当杨愚少侠当时都在场,他们皆可证明。”
单凤儒道:“江游中、杨愚皆是七绝门堂主。”
游少东道:“塞北双怪也已投入到七绝门门下,这笔血债还是要找钟离瑾。”
接着,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不错,泰山派灭门一案,并非是我钟离瑾所为,乃是我属下塞北双怪所为。此刻塞北双怪已投入到我七绝门门下,这笔血债就记在我钟离瑾的头上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只觉此人内功之强,百年武林之中只有聂师道、张瑞阳等人可与之匹敌。
水清听后叫道:“瑾儿。”
此时,只见四面八方杀出三四千人。黑衣素裹,肩上分饰鹰、狐图样,围住了江湖人士。人群中走出两人,正是秦啸天、秦啸霜兄弟二人。接着,一人从天而降,落在了陆翎身边,众人见那人身穿粉衫,肩附红披,正是钟离瑾。
钟离瑾环视一周,目视众人。接着,钟离瑾转身向陆云鹤、水清行礼道:“见过公公,见过婆婆。”
七绝门中人也向陆云鹤、水清施礼道:“拜见陆大侠,拜见水女侠。”紧接着又向陆翎施礼道:“拜见姑爷。”七绝门众人皆是心高气傲,在他们心中只服从钟离瑾一人,对陆云鹤、水清、陆翎三人施礼,完全是看在钟离瑾的面子。
钟离瑾环视一周,目光凌厉,众人见了不由得心中打颤。钟离瑾朗声说道:“今日之事,皆有我钟离瑾而起。各位也全是为我钟离瑾而来,与陆家无关,与陆大侠、水女侠无关。”
水清道:“什么有关无关,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陆云鹤朗声说道:“我家儿媳年纪尚轻,有什么得罪各位的地方,陆某在此向各位道歉。如有人无中生有,没事找事,陆某也一定会追究到底。”
钟离瑾怒视众人,嘴角微动,悠悠说道:“擅动陆家者,杀,一个不留。”
陆翎急忙拦道:“姐姐不可,他们都是武林之士,不可一味乱杀。”
水清也急道:“瑾儿不可,来人有正有邪,不可一味杀戮。”
陆云鹤也道:“今日你若把他们都杀了,与武林各派结怨太深。日后他们的父母、妻儿、师父、徒弟、师兄、师弟都会找你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也?”
这时,一人上前说道:“女魔头,就算今日你将我们全都杀了,也熄灭不了武林正义之火。”
陆云鹤问道:“邙山派的张兄,你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原来,此人正是邙山派的张廖,张廖答道:“钟离女魔头杀我师兄,此仇不能不报。”
陆云鹤问道:“是邙山派哪位朋友死在我儿媳的手下?”
张廖答道:“我师兄费孝一。”
陆云鹤道:“原来是一剑无痕费孝一。”
钟离瑾冷笑道:“什么一剑无痕,我看是小贼一个。”
张廖大怒道:“女魔头,我师兄已死在你的手下,你竟然还敢侮辱他。”
钟离瑾答道:“三年前,三月二十一日,我在一家小镇客栈遇到两人偷我乾坤扇,使得一招正是风年残烛。没想到他却成了我剑下无名之鬼。”钟离瑾转身对陆云鹤施一礼说道:“公公,有人用迷药试图将我和翎儿迷昏,我察觉有异,将翎儿放在床底,我跳上房顶,趁机杀他个措手不及。我们交手之时他又用石灰粉暗算我,最后武功不济被我所杀,这事也能怪我吗?”
陆云鹤道:“用迷药对付一个弱质女流,岂是江湖好汉所为。幸亏我儿媳没事,若我儿媳有损分毫。即使是一剑无痕死了,我陆某也要上邙山讨个公道。”
张廖急道:“你说的话谁能作证?”
钟离瑾答道:“峨眉派定逸师太可以作证,当日师太正好也在客栈。”
这时,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尼姑,说道:“不错,当日贫尼从少林回来,正好路过。贫尼闻到有异味便出来看看,确实闻到了有迷药的味道。”
陆云鹤上前拱手道:“多谢师太作证,还我家儿媳一个清白。”陆云鹤又顿了一声,问道:“今日师太又为何而来?”
定逸师太答道:“钟离掌门不知何故毒哑了我师侄少商子。”
陆翎解释道:“令师侄出言侮辱拙荆,拙荆一时愤怒,才毒哑了少商子兄,还请师太见谅。”
钟离瑾道:“少商子,我只是读哑了他,并没有杀他,已是给足了峨嵋派的面子。”
定逸师太道:“我那师侄出言不逊,得罪了钟离掌门,那是他自作自受。现在已过了半年,钟离掌门如果气消了,还请见赐解药,医好我那师侄。”
陆翎目视钟离瑾说道:“定逸师太乃是前辈高人,今日上门相求,请给师太一个面子。再说刚才师太也为你作证,算是朋友,还请你给她解药吧。”
水清道:“是啊,瑾儿。”
钟离瑾看看陆翎,又看看水清,再看向陆云鹤,只见陆云鹤点点头,钟离瑾才将解药交给了陆翎,说道:“若是那人再对我不恭,下次我就不是毒哑他这么简单了。”
陆翎将解药交给了定逸师太,定逸师太接过解药道:“多谢陆少侠。”接着又对钟离瑾道:“多谢钟离掌门。”接着,再对陆云鹤和水清拱拱手。
言溪山道:“既然钟离掌门已经确认杀害乐掌门的是塞北双怪,就请钟离掌门交出塞北双怪。”
秦啸天道:“两位堂主远走大漠,至今未归。”
单凤儒问道:“是否是钟离掌门有意偏袒属下?”
钟离瑾答道:“塞北双怪是我七绝门的人,不能你们说交人就交人。我钟离瑾岂不是非常没有面子,以后让我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龚长青上前一步问道:“你想怎样?”
钟离瑾答道:“既然你们几位都想为乐掌门报仇,那就凭真本事。你们若在招式上胜了我,我就交出塞北双怪,任各位处置。”
白战风道:“钟离掌门如此维护两个杀人凶手,恐怕不妥吧。”
钟离瑾答道:“当年我与翎儿落魄江湖之时,乐掌门、游少侠来抢我的乾坤扇。塞北双怪是追踪乾坤扇到了泰山派,若当初乐掌门不抢我的乾坤扇,就不会引火烧身。各位掌门为一个偷盗之人鸣冤,岂不是有违侠义。”
言溪山、白战风、单凤儒、龚长青、鲍惠等人听后,皆是无言以对。游少东道:“我们师徒纵容有错,也不至于灭我们泰山派满门吧?”
钟离瑾道:“游少侠为泰山派鸣冤,是否有人会为我的好朋友神偷刁三鸣冤?”
游少东听到‘神偷刁三’四个字后,不由得心头一震,已是面红耳赤。钟离瑾道:“当年我被困宇文山庄,公公婆婆带乾坤扇去交还我。神偷刁三路见不平,为我偷出乾坤扇。但他还未将乾坤扇交给我,就已经被游少侠灭口了。游少侠今日为泰山派鸣冤,是否会想到神偷刁三。”
龚长青道:“多说无益,钟离掌门是否我们打赢了你,你就会交出塞北双怪?”
钟离瑾答道:“不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龚长青问道:“言掌门、白掌门、单掌门,我们四派派谁出战?”
钟离瑾道:“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白战风、单凤儒听后大怒,一人挥掌一人挥拳向钟离瑾攻去。十几招后,龚长青、鲍惠夫妇二人加入战团。钟离瑾以一敌四,越战越勇。这时,只见单凤儒一拳击来,钟离瑾挥拳击去,两拳相交,单凤儒被震后退六七步。言溪山见状挥掌攻上,六十招后,钟离瑾挥双掌攻去,言溪山也挥双掌去接,言溪山被震退五六步。再看之时,只见白战风、单凤儒、龚长青、鲍惠四人已经落败,齐齐倒在自己脚下。众弟子纷纷上前将各家师父扶起来,言溪山道:“今日我言溪山技不如人,就此告辞。钟离掌门,来日再向你讨教。”
钟离瑾答道:“随时奉陪。”
白战风、单凤儒、龚长青、鲍惠四人各一拱手,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去了。
这时,钟离瑾朗声道:“今日你们都是为我钟离瑾而来,有什么恩仇一并了结了吧,免得日后三三两两再遇上,还要我单独出手。”
“女魔头,你七绝门攻陷灵山山脉之时,曾杀我师叔灵山派青阳子。”钟离瑾抬头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灵山派掌门张浮生。
钟离瑾目视张浮生,眼神犀利,看得张浮生忐忑不安。钟离瑾问道:“青阳子是谁?我不记得了。”
张浮生大怒道:“杀了人,毫无歉意,还如此嚣张跋扈。魔女,拿命来。”
张浮生说完挥刀向钟离瑾劈去,钟离瑾微微一侧,一脚将张浮生踢翻,轻道:“若是我杀的人,我是只当认了,只是你所说师叔我一时想不起来。”
秦啸霜在旁道:“小姐,攻陷灵山之时的前一晚,曾有黑衣人向你偷袭,那人使得很像灵山派的剑法。”
钟离瑾笑道:“你说的那招斗转星移,他刚使了一半就被我杀了。”
众人听后皆惊,青阳子虽不是绝顶高手,但也是武林中一流好手,竟不到一招就被钟离瑾杀了。她武功之高深,让众人皆是心惊。再说张浮生也是灵山派一流好手,现在一招不到竟被钟离瑾踢翻在地。她看似并没有使多大力,却已让张浮生在地上翻滚半天,站立不起。
钟离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岂是真英雄、真好汉。如果灵山派想为他报仇,就来吧。”
两个弟子见状急忙扶起张浮生,灵山众人纷纷拔出长剑,却是谁也不敢上前。这时,见人群中走出一人,钟离瑾见那人正是毒手药王。只听毒手药王道:“钟离丫头,你曾捣毁我的药炉,大闹药王谷,抢我乌须草。乌须草虽是一种草药,却是当今罕有,治疗奇毒都有功效。这口怨气,老夫忍无可忍,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翎回头问钟离瑾道:“当日为何不好言相求,请老前辈赐药。”
钟离瑾答道:“我当日好心去求药,你却不给,我当然就抢了。”
众人听后,又好气又好笑,被她的理由气的哈哈大笑。
秦啸霜在旁道:“乌须草治疗奇毒,小姐是用它配制解药,治疗宇文寒肃的毒镖。”
陆翎道:“钟离掌门抢前辈的乌须草,是为了救在下。在下当日正受毒镖之害,若不是前辈的灵药,恐怕在下早已不在人世。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毒手药王道:“钟离丫头是我的师弟毒手疯怪的徒弟,行事作风颇有我派真传,也正好符老夫的脾气,但是这口气我实在是气不过。这样吧,老夫练了一种毒药,你若敢吃,我们之间所有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
钟离瑾大怒道:“你个遭老头子,不要欺人太甚。”
毒手药王大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遭老头子,小丫头越来越投老夫的脾气了。”毒手药王说完,一掌打出,几枚药丸向钟离瑾打去,钟离瑾上前半步一把接住。只见钟离瑾将药丸攥在手里,接着手里徐徐冒出白烟。众人定睛一看药丸已化成粉末,纷纷洒落到了地面。毒手药王目视陆云鹤问道:“陆大侠,是否会给老夫一个交代。”
水清上前抱剑谢道:“我们夫妇二人谢过药王救我家翎儿。”
陆云鹤道:“药王是因为师弟毒手疯怪才迁怒瑾儿的,毒手疯怪是瑾儿的师父,也是瑾儿的仇人。若不是当初瑾儿杀了毒手疯怪,恐怕当时被杀的就是瑾儿。”
毒手药王道:“你们一家人,一条心,我争不过你们,我们后会有期。”毒手药王说完纵身一跃,消失不见。只听空中传来毒手药王的声音喊道:“钟离丫头,我们后会有期。这笔账,我会再和你算的。”
此时,见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青云堂堂主聂青云。只听聂青云道:“钟离掌门斩断我女婿的右手,是何道理?请钟离掌门出来解释一二。如若没有理由让老夫信服,就请钟离掌门还我女婿一只手。”
一个红衣女子拔剑上前道:“妖女,还我丈夫手来。”
钟离瑾见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聂青云的女儿聂小红。钟离瑾笑道:“聂姑娘,我替你管教丈夫,你不来感谢我,还要杀我,是何道理?”
聂小红怒道:“呸,无耻妖女,花言巧语,快拿命来。”
钟离瑾道:“慢着!若聂姑娘不信,可以问问你丈夫,问他我为何要断他右手?”
这时,聂小红将目光放在丈夫张青山身上,只见张青山神色慌张的说道:“小红,我们快走,我都说了不要来了,你偏要来。”
钟离瑾道:“聂姑娘,你看你丈夫都不承认我斩过他手,你还在此为他强出头。”
聂小红目视张青山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妖女为什么斩你的手?”
钟离瑾见张青山面红耳赤,低头久久不答,才道:“当日你丈夫在街上摸人家小姑娘的屁股,正好被我撞见,我看不惯,就一剑将他的手斩了。我这是为了给聂姑娘管教丈夫,也是为了保护良家少女不受侵害。我想聂掌门也不会怪我出手不知轻重吧?”
此时,众人皆将目光望向张青山,只见张青山低着头,面红耳赤,不敢说话。这时聂青云、聂小红心中已有了个大概。聂小红骂道:“你这混蛋,竟敢在街上调戏人家良家少女。”
钟离瑾道:“我知道,聂掌门家风严谨,对女儿是管教有加。但是,这女婿可是外人,晚辈不才,就代聂掌门管教了一下。”钟离瑾说完,看了看陆翎,又轻轻地道:“我是看在聂掌门的面子,才会对他手下留情。如若是我丈夫敢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我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将他杀了。”
陆翎听后,望向钟离瑾,正好与钟离瑾的目光相对,陆翎眼中仿佛在说:“我不会,我不会。”
钟离瑾仿佛读出陆翎眼中的意思,心道:我知道你不会,你也不敢。
聂小红目视丈夫张青山,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突然,聂小红大声喝道:“无耻之徒,今日我就杀了你,为民除害。”聂小红说完之后,挥剑向丈夫张青山刺去。
陆云鹤见状一脚踢出,将聂小红的剑踢飞,道:“聂掌门,这是你们家的家事,外人不便干涉。还请聂掌门将贵女婿带回去,严加管教。”
此时,聂青云心中已然明白,若继续为女婿出头,就是认可他做出调戏良家妇女之事,与自己一派掌门的身份不符,只好忍气吞声说道:“老夫多谢钟离掌门帮我管教这个不成器的女婿。”聂青云说完之后厉声道:“我们走。”
此时,见一个白衣女子上前道:“妖女,还我丈夫命来。”
风一荷在旁道:“你丈夫姓甚名谁?报上名来,我家小姐不杀无名之鬼。”
白衣女子答道:“我丈夫是八步赶蝉符离生。”
钟离瑾先是一怔,随即轻道:“八步赶蝉是你丈夫?”
白衣女子道:“我丈夫是你杀的吧?他没有做出什么无耻之事吧?”
钟离瑾见这女子一身缟素,面色憔悴,突然想到她就是八步赶蝉符离生的娘子焦四娘,绰号冷面罗刹。钟离瑾答道:“当日,我被人围攻,八步赶蝉正好在旁。我以为他是偷袭我之人,因而将他误杀。时至今日,每每想起,我都自责万分。今日四娘为夫报仇,理所应当。是杀是剐,悉听尊便,我绝不退让半步。”
焦四娘道:“好啊,妖女,我就如你所愿。”焦四娘说完,拔出长剑向钟离瑾刺去。
只见一个人影挡在钟离瑾面前,正中了焦四娘的这一剑。众人看时,见挡在钟离瑾面前的正是陆翎。钟离瑾惊道:“翎儿,你......”
钟离瑾随即一掌拍出,正中焦四娘的右肩。焦四娘身体飞出,跌倒在地上。钟离瑾随即点了陆翎的穴道,拔出长剑抛在地上。此时,风一荷、柳剪风、林寒容、方梅心四人持剑,将焦四娘团团围住,四把长剑架在焦四娘的肩膀上。
陆翎喊道:“住手,快放了她。”
这时,钟离瑾右手一挥,示意四人退开。陆翎站起身来,道:“四娘,钟离掌门杀了你的丈夫,今日你也刺了他丈夫一剑。此事算是扯平了,可以吗?望四娘从此放下旧怨,以后请勿再言报仇之事。”
焦四娘站起身来,答道:“陆少侠,这一剑是我欠你的,我还你。”焦四娘说完之后,从腰间拔出匕首向自己的右肩刺去。众人看时,焦四娘右肩已是鲜血直流。焦四娘朗声道:“陆少侠,这一剑是我欠你的,现在我还给你了。但是钟离瑾欠我丈夫一条命,我一定让她以命相还。”
钟离瑾答道:“随时奉陪。”
此时,焦四娘转身欲走,林寒容、方梅心二人拦住了焦四娘的去路,钟离瑾道:“让她走。”
陆翎上前一步,目视众人道:“钟离掌门虽是一派掌门,亦是在下的妻子。她所有的血债,在下愿一力承担。各位武林同道,今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过了今日,恕不再奉陪!”
钟离瑾道:“不,翎儿,你退下,他们找的是我。”
陆翎笑道:“你我夫妻之间,何分你我,你不是说让我保护你吗?”
钟离瑾点点头道:“可是,你的伤。”
陆翎含笑答道:“没事的,区区皮外伤,不碍事的。”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八人,陆云鹤见这八人不是别人,正是崆峒八老,他们分别是:飞龙门掌门公羊端,追魂门掌门轩辕正,夺命门掌门宗政万,醉门掌门封不平,神拳门掌门桓少公,花架门掌门盖正天,玄空门掌门公孙香,骑兵门掌门申屠刀。
陆云鹤上前一步问道:“不知八位先生至此,所为何来?”
轩辕正道:“钟离掌门门下仙霞山分舵舵主翁小刀打伤了崆峒六名弟子,今日我们八个老头特来向钟离掌门讨个说法。”
钟离瑾道:“此事其中曲折,我并不知情。待我回去查明清楚,是对是错,再做计较。”
申屠刀道:“不用了,钟离掌门,我们已经给你带来了。”
钟离瑾抬头望去,见翁小刀和几个七绝门门人被五花大绑,脸上身上都是伤痕。翁小刀等人见到钟离瑾,急忙喊道:“掌门,救我。”
钟离瑾大怒道:“各位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宗政万答道:“他们打伤了我们崆峒派六名弟子,我们就带他们来见钟离掌门。”
钟离瑾不等众人回答,一个转身到翁小刀等人身边,挥手解开了绑住他们的绳子。钟离瑾问道:“翁舵主,你们因和与崆峒派起争执?”
翁小刀答道:“他们崆峒派说太统山也是他们势力范围,让我们滚出太统山。”
钟离瑾目视崆峒派众人,问道:“果真如此吗?”
崆峒派弟子说道:“平凉一地,自古以来都是我们崆峒派势力范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钟离瑾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崆峒派如此猖狂,今日不给你们一个教训,你们恐怕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
崆峒八老听后,纷纷摆出招式应战。陆翎道:“姐姐少歇,待我去打发了他们。”
钟离瑾道:“你有伤在身,不宜出战。”
陆翎笑道:“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钟离瑾见陆翎执意要出战,只得点点头道:“你要小心。”接着,钟离瑾目视崆峒八老,朗声说道:“你们八个老鬼听着,你们若敢伤翎儿一毫一发,我必血洗崆峒。”
此言一出,在此众人皆惊。众人皆知:以钟离瑾三十三招打败关中第一剑客的战绩、也曾血洗宇文世家的事迹来看,血洗崆峒派不是不可能的。当日,陆翎被困宇文山庄,钟离瑾率人血洗宇文山庄,杀了宇文三父子。在陆翎的劝说之下,才每天血洗宇文山庄满门,只是烧了宇文山庄,让无辜之人逃生了。
六十招过后,公孙香打中了陆翎的伤口。钟离瑾见后大怒,上前一百二十招打败了崆峒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