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脚下,微风和煦。暖阳照在湖面,波光粼粼。东岳庙前,求神拜佛之人络绎不绝,占卜算卦之士处处皆是。离东岳庙十丈之外,有一间客栈,名曰泰来客栈。客栈内靠窗子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少年,只见他眉目清秀,气质非凡。少年右手端着茶杯,看着窗外的来往香客,似是心不在焉,却是时不时地朝客栈内的楼梯看去,这个少年正是陆翎。陆翎从晌午之时一直坐在此处,一直盯着客栈内的楼梯。期间小二来换了几次茶水,陆翎给了小二赏钱,并叮嘱道:“茶凉了,只管来换便是,无需多问。”
下午之时,骄阳照进小窗,暖意惹人。陆翎见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自己面前,白衣女子道:“这位小哥,请我喝杯茶可好?”
陆翎见这女子眉如秋水,肤似皎月。面如春花,气若幽兰。一身浅白素裙,隐透淡淡清香。如画中仙子御风而来,让人见之忘俗,正是钟离瑾。陆翎笑道:“哪里来的小娘子,竟敢自己送上门来?看我拉你回去当个压寨夫人!”
钟离瑾假装怒道:“好啊,你这个小屁孩不学好,竟然去当了强盗,看我回去告诉爹娘,爹娘非打你屁股不可。”
陆翎求饶道:“别别别,我的好姐姐,我知道错了。”
钟离瑾笑道:“这还差不多。”
旁人见是一对姐弟在开玩笑,也就不以为意。陆翎问道:“姐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钟离瑾答道:“爹爹和娘亲让我找你回家,说怕你风流成性,担心哪家小姑娘的名节会坏在你手里。我家家小业小,可赔不起。”
陆翎看了看钟离瑾身后的楼梯,无奈道:“原来我在你们心中是这样子。”
钟离瑾问道:“你在看什么?是不是哪家的姑娘在楼上睡觉?被你这个小色鬼盯上了。”
陆翎道:“是,啊?不是。”
钟离瑾假装无奈摇头道:“我说你是个小色鬼,你还不承认。对了,偷我发簪的小偷是谁?你帮我找到了吗?”
陆翎用手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钟离瑾见陆翎写的是“神偷刁三”,又问道:“小偷,人呢?”
陆翎答道:“被强盗杀了。”
钟离瑾又问道:“强盗人呢?”
陆翎看了看钟离瑾后面的楼梯,示意钟离瑾不可明说。此时,钟离瑾心中已然明白:偷乾坤扇的是神偷刁三,而神偷刁三又被人灭口。那个灭口之人,此时正在楼上客房休息。
钟离瑾问道:“强盗是谁?是哪座山头的强盗?”
陆翎并未答话,而是看了看窗外的巍巍泰山,又在桌子上写了“游少东”三个字。钟离瑾看了之后,心道:原来是泰山派掌门乐正成的大弟子游少东,没想到泰山派对乾坤扇也有兴趣。听说泰山派这些年势微,实力远逊于华山派、青城派等门派。难道泰山派想得到乾坤扇,重振往日的风光吗?
原来那天晚上,钟离瑾走过之后。陆翎一个人去追赶黑衣人,在追到一座小山旁,陆翎躲在山角之处,见黑衣人正与一个青年剑客说话。青年剑客道:“刁三,东西到手了吗?”
陆翎在旁暗道:“原来这个黑衣人名叫刁三,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
神偷刁三答道:“已经到手了。”
青年剑客听后笑道:“神偷刁三,从不失手,果然名不虚传。”
神偷刁三道:“这东西,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武林至宝乾坤扇。江湖传言乾坤扇中藏有绝世武功的秘籍和富可敌国的宝藏,这么一算一百两银子是不够的。”
青年剑客冷冷的道:“你想加价?”
神偷刁三道:“游少侠得到乾坤扇,称霸武林指日可待。富可敌国的宝藏也是囊中之物,又岂会在乎我这点散碎银子。”
青年剑客不耐烦的问道:“你想要多少?”
神偷刁三答道:“一万两黄金。”
青年剑客面现怒气,随即消逝,笑道:“与武林至宝乾坤扇相比,一万两黄金确实不算多。只是我现在没带那么多黄金,需要你随我去取。”
神偷刁三道:“好,泰山派一向是一言九鼎,我想也不会为了这点散碎银子耍赖。”
陆翎在旁心道:原来这个被称为游少侠的人是泰山派的,我此时若出手抢扇,一定是打不过他们两个。还是听瑾儿的话紧跟着他们,静观其变。
青年剑客道:“我先看看扇子!”
神偷刁三微一沉思之后,还是将乾坤扇交了出来。青年剑客接过乾坤扇,右手轻轻一挥,果然将近处的一块山石击碎。青年剑客大喜道:“乾坤扇,果然是乾坤扇。”
神偷刁三在旁道:“泰山派取得武林秘籍和宝藏后,不可忘了小人。”
青年剑客笑道:“我师父若取得宝藏后,必将拿出十万两黄金相谢。”
神偷刁三喜道:“当真?”
青年剑客笑道:“当然当真,只是银两太多,刁兄一个人是拿不下的,我还是让人烧给你吧。”只听青年剑客最后一句话说完,神偷刁三的胸前已插了一把匕首。神偷刁三吃痛,拼劲全力转身便跑。青年剑客一个飞身从神偷刁三的头上跃过,只见他在半空中拔出长剑,正中神偷刁三的喉咙,将神偷刁三一剑致命。青年剑客杀了神偷刁三之后,便将插在神偷刁三身上的匕首拔出,在刁三的身上擦了擦后,又一脚将刁三的尸体踢到路边的草丛。
青年剑客带着乾坤扇一路朝山东而去,陆翎紧随其后。到了泰山脚下的泰来客栈后,客栈里的店小二见青年剑客进门后,迎接道:“原来是游少侠来了,欢迎光临。”
青年剑客道:“给我开一间上好的客房,我要休息。”
店小二答道:“好嘞。”
陆翎一个人坐在客栈里靠窗的桌子,等到店小二招呼青年剑客完毕,来给陆翎倒茶。陆翎问道:“刚才那个游少侠是谁?我看他仪表堂堂,想结交他。”
陆翎虽是口上说青年剑客仪表堂堂,其实心里确是骂道:呸,什么狗屁少侠,让人办完了事不但不给银子,还杀人灭口。所作所为,连个下三滥的小偷都不如,小偷还言而有信帮他偷到了乾坤扇。陆翎想到此处,竟然有点同情神偷刁三。
店小二答道:“哦,那个游少侠是泰山派掌门的得意弟子游少东,他经常到小店歇脚,所以小人识得他。”
陆翎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都说给了钟离瑾听,钟离瑾听过之后道:“不错,不错。没有跟丟,没有让我失望。”
陆翎低声道:“媳妇大人交代的事,怎敢跟丢。”接着,陆翎将脸凑到钟离瑾面前,嘻嘻笑道:“请问媳妇大人,有什么奖励吗?”
钟离瑾伸手将陆翎的脸推过去,假装怒道:“奖励你一个巴掌。给你媳妇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还敢要什么奖励?”
陆翎连忙应道:“是、是,小人知道错了,小人知道错了。”
钟离瑾又道:“再说这宝贝不是当作嫁妆给你了吗?”
陆翎正色的道:“要什么嫁妆,好似我是贪图你嫁妆的人,我是相中了你这个人,不是相中那些身外之物。”
钟离瑾‘嗯嗯’两声,点点头道:“果然和一般俗人不同,知道什么才是宝贝。”
陆翎又道:“那玩意除了能给我赶蚊子,真的是没有其他用处。”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店小二的声音说道:“好啊,吃完饭没有银子结账,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客栈?”
钟离瑾与陆翎听到骂声一同看去,见店小二正抓着一个青年男子的衣领。只见那个青年男子头发有些凌乱,面容颓废,目光黯淡,似是一个落魄失意之人。青年男子有气无力的问道:“请问这是谁家的客栈?”
店小二答道:“这是泰山派的客栈,没有银子结账,就留下一只手吧!”
青年男子答道:“好吧,你们是想砍右手,还是左手?我看你们还是砍右手吧,左手我留着试试能不能练成左手剑法。”
钟离瑾见此人所言所行,倒觉得有趣。再观其气息均匀,倒像是有些内功底子。店小二又骂道:“我看你这小子疯了,我要你右手干嘛?我要银子,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青年男子答道:“有有有。”
店小二道:“快拿出来。”
这时,只见青年男子不紧不慢地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店小二将抓住青年男子的衣领松开,道:“打开看看。”
当青年男子将锦盒打开之后,众人皆是一惊。只见锦盒内躺着一条小红蛇,正吐着性子。凶神恶煞之状,似欲咬人。钟离瑾见小红蛇全身通红,便知是天下至毒之物。店小二被小红蛇吓了一跳,结巴的道:“我要你这小红蛇干嘛,我要银子。”
这时钟离瑾在旁道:“这条小红蛇多少银子?我买了。”
青年男子答道:“落魄之人愿意将这条小红蛇一两银子卖给姑娘。”
钟离瑾轻道:“不识此物者,一文都嫌多。使得此物者,千金都嫌少。”
青年男子惊道:“姑娘识得此物?”
钟离瑾从袖中取出十两银子扔给店小二,道:“这是他的酒钱,剩下的都找给这位兄弟吧!”
店小二接过银子之后,喜道:“是、是。”
青年男子站直了腰板,又整了整衣领,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赏钱了。”
店小二听过之后,大喜道:“多谢公子,多谢姑娘!”
青年男子走到钟离瑾与陆翎面前,道:“姑娘既然已买下此物,这条小红蛇就是姑娘之物了。”
钟离瑾道:“身体通红,非一日之功。他人心爱之物,我又岂能夺人所爱。”
青年男子惊道:“难道你不要?”
钟离瑾答道:“在你看来,此物世间少有。在我看来,不过尔尔。”
青年男子怒道:“姑娘好大的口气。”
钟离瑾笑道:“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打一个赌。”
青年男子问道:“怎么个赌法?”
钟离瑾答道:“让你的小红蛇咬我一口,我若没事,你便输了。”
“不可,不可。”陆翎与青年男子几乎是同时说出,青年男子道:“不可,不可,你刚才帮了我,我又怎能伤害你。”
陆翎接着道:“姐姐不可,这蛇毒性甚猛,非一般毒物,姐姐不可以身试毒。”
钟离瑾对陆翎淡淡地说道:“怎么?你不相信姐姐?”
陆翎答道:“相信,相信。可是......”
“好了,别婆婆妈妈了。”钟离瑾说完,又扭头对青年男子道:“你敢不敢赌?”
青年男子道:“你若输了怎么办?”
钟离瑾答道:“我若输了,这条命都没了,还能怎么办?”
青年男子又问道:“我若输了呢?”
钟离瑾若有所思的道:“让我想想。”钟离瑾思忖半刻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男子答道:“在下杨愚,还没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陆翎道:“小弟陆翎,这位姐姐复姓钟离,单名一个‘瑾’字。”
钟离瑾道:“你叫杨愚,一个‘愚’字道尽天机。你是何门何派?”
杨愚答道:“无门无派。”
钟离瑾又问道:“那你师父是谁?”
杨愚答道:“我也没有师父。”
钟离瑾轻道:“你资质不错,有些武功底子。竟然没有师父,难道你是无师自通?”
杨愚答道:“我有师父,只不过现在被逐出师门了。所以现在我没有师父,也无门无派。”
钟离瑾道:“既然没有师父,也无门无派。那么你若输了,就入我门派,拜我为师。”
杨愚急道:“这怎么可以?”
钟离瑾道:“你不敢赌?”
杨愚赌气道:“谁说我不敢赌?”
钟离瑾笑道:“好。”钟离瑾说完之后,将茶杯端起喝了一口。接着钟离瑾将手伸出放在蛇口,小蛇咬了一口,又是一口,等到咬第三口之时,钟离瑾将手收了回来,笑道:“你看我有事吗?”
杨愚大惊道:“你、你、你,你已练成了百毒不侵的武功吗?”
原来,刚才钟离瑾喝茶的时候,在茶杯里偷偷放了一颗解毒丸。自从前些天钟离瑾被宇文旭升打伤之后,钟离瑾就开始苦思解毒之法,在她翻遍了司徒空留下的《毒经》之后,终于配制出了解毒丸。这解毒丸能解天下单一的毒,是以能克制小红蛇的毒。但是宇文旭升的七星丧门钉参杂了许多毒物,钟离瑾至今还缺两三味药,方可解七星丧门钉之毒。
陆翎笑道:“杨兄,你输了,还不拜师?”
杨愚目视钟离瑾问道:“你当真要当我师父?”
钟离瑾答道:“你可以反悔,不过你承认自己是言而无信之人就可以了。”
杨愚怒道:“我杨愚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岂可言而无信!”
钟离瑾道:“那就行了,叫我师父,磕头敬茶。”
杨愚道:“我不做。”
钟离瑾叹道:“你刚成了别人的弃徒,现在又成了我的弃徒。以后江湖之中提到你名字时,便在你名字前面加上‘弃徒’二字,以后你就是‘弃徒杨愚’了。”
杨愚无奈道:“好好好,我磕头,我奉茶,我拜你为师。”杨愚心道:反正现在自己无门无派,就愿赌服输,拜她为师。接着,杨愚朗声道:“小二上茶。”
店小二捧一杯茶送来,杨愚将茶杯送到钟离瑾面前,双膝下跪,道:“弟子杨愚拜见师父,师父请用茶。”
钟离瑾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钟离瑾接过茶杯之后,喝了一口。杨愚又磕了三个响头,才算礼毕。
杨愚站起身之后,道:“我不能叫你师父,我的师父只有一个,就是武当掌门。他老人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授业之恩。我感激他,敬重他,所以在我心中我的师父只能是他。这样吧,你年纪比我小,我在师父二字前面加个‘小’字,叫你小师父,这样也不算不守信用。”
钟离瑾道:“随你。”
陆翎问道:“原来杨兄是武当弟子,又怎么会被逐出武当呢?”
钟离瑾在旁接道:“还能为什么?一定是和你一样,也犯了色戒。”
杨愚争辩道:“当然不是,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向你们解释。”
钟离瑾问道:“你既是名门正派弟子,为何会有小红蛇这样至毒之物?”
杨愚答道:“是一位前辈送给我的。不,是他输给我的。”
陆翎道:“这位前辈一定是善于用毒。”陆翎说到此处,突然问道:“不会是毒手药王吧?”
杨愚问道:“陆兄弟,你也知道毒手药王前辈吗?”
陆翎答道:“我听家父说过此人,说他善于用毒,是当今武林第一用毒高手。”
杨愚道:“江湖上说他一半神仙,一半魔鬼。他既用毒救人,也用毒杀人,喜怒无常。以后见到他时,还是避开为妙。”
此时让陆翎想不到的是:他日后也中了宇文旭升的七星丧门钉,这条小红蛇正成了钟离瑾配制解药的药引子之一。而另一个药引子恰巧是在毒手药王那里,钟离瑾为了救陆翎不惜大闹药王谷,从而得罪了毒手药王。
杨愚说完之后,问道:“对了,小师父我们是何门何派?”
钟离瑾答道:“我们是无门无派,今天为师就要开山立派。”
陆翎问道:“门派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钟离瑾道:“杨愚,为师以后要传你绝技,让你成为绝顶高手。现在师门只有你我师徒二人,我看就叫双绝门吧。”
陆翎笑道:“以后,钟离掌门再收第二个徒弟,就是三绝门。再收第三个徒弟,就是四绝门。”
杨愚也笑道:“以后收到第一百个徒弟,就是一百零一绝门。”
钟离瑾低头沉思,许久都未说话,低声思忖道:“到底该叫什么名字呢?”
这时陆翎笑道:“我瑾儿姐姐剑法、掌法、拳法、轻功、暗器,可谓五绝,再加上美貌、智慧,可谓七绝,我看就叫七绝门吧。”
钟离瑾笑道:“难得你如此夸我。好,就叫七绝门。以后收一百个徒弟,叫七绝门。收一千个徒弟,也叫七绝门。”
杨愚笑道:“七绝门,妙极、妙极。小师父的七绝,徒儿学到其中五绝就已足够了。美貌和智慧,徒儿是万万学不到的。”
杨愚说完之后,向钟离瑾拱手道:“七绝门弟子,拜见钟离掌门。”
钟离瑾和陆翎不觉得被杨愚逗笑了。杨愚又问道:“小师父,这位小兄弟是你什么人?是你弟弟吗?”
钟离瑾答道:“不是,是我相公。”
杨愚惊道:“啊?”
陆翎接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以后再向你解释。”
杨愚拱手对钟离瑾道:“拜见小师父。”又拱手对陆翎道:“拜见小师娘,不不不,拜见小师爹,也不对,拜见小师叔。”
陆翎笑道:“杨兄是在叫我吗?叫我翎儿就可以了。”
三人正说话间,陆翎见游少东走下楼梯,去柜台结了账,便出了客栈。钟离瑾见游少东走出客栈之后,对杨愚急道:“小徒弟,为师有要事要办,改日再教你武功,我们后会有期。”钟离瑾说完之后,在桌上放了十一两银子,便拉着陆翎出了客栈。二人刚走到路中间,便见一匹快马迎面驶来,钟离瑾急忙拉着陆翎闪避。只见那匹快马横冲直撞,撞倒了几个行人。钟离瑾见马上坐着一个少女,正是前些天在父亲坟前的少女。此时少女勒住马绳之时,马前蹄扬起正踢中一个富家公子手中的鸟笼。鸟笼掉在地上,笼门大开,笼中的鸟儿振翅飞了起来,转眼飞入空中消失不见。
富家公子破口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撞飞了我的红翅绿鸠,快陪我!”
马上少女扬鞭道:“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整天无所事事,就爱玩些花花鸟鸟。”
这边吵闹声刚起,立刻聚集了众多行人停步观看。陆翎见游少东也混在人群中,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了。陆翎轻道:“游少东不见了。”
钟离瑾接道:“他跑不了,他一定是回去复命了,今晚我们就去夜探泰山。”
只见富家公子大声道:“本公子就是爱玩,你管得着吗?这只红翅绿鸠是我托朋友从秦岭一带捎过来的,齐鲁之地找不到第二只,你快赔我。”
少女问道:“多少银两?我赔你便是。”
富家公子答道:“三十两银子,绝不二价。”
少女惊道:“三十两银子?前面就是钱庄,你怎么不去抢啊!”
富家公子笑道:“我道是个有钱的主,没想到穷丫头一个。”
少女骂道:“你竟然小瞧我,找打。”少女说完之后,挥起马鞭向富家公子打去。
富家公子闪躲不及,正被打中右脸。富家公子捂着右脸,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撞飞了我的红翅绿鸠,不但不赔银子,还打人!”
这时陆翎摸了摸身上,只摸出十两银子,道:“姐姐,我这只有十两银子,你身上还有银子吗?帮这姑娘赔了那红什么绿什么。”
钟离瑾笑道:“你想英雄救美,干嘛向我要银子啊?”
陆翎被说得面红耳赤,急道:“爹爹教我们闯荡江湖,侠义为先。今日这位姑娘有难处,我们出手相助,应是理所当然。”
钟离瑾“呸”了一声,道:“你出手相助这个小姑娘是为了侠义吗?我看你是见这小姑娘长的好看、长的水灵吧?”
陆翎争辩道:“真的不是,你误会我了,再说......”
钟离瑾问道:“再说什么?说下去。”
陆翎轻轻凑到钟离瑾耳边,笑道:“家有仙妻,何慕浮云。”
钟离瑾听过之后,娇羞的道:“小孩子没正经。”
陆翎正色道:“我们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何分彼此?”
钟离瑾假装怒道:“小屁孩,这些都是和谁学的?”
陆翎笑道:“我已经长大了,成亲了,娶媳妇了,不再是小屁孩了。现在相公向你拿二十两银子使使,你给还是不给呢?”
钟离瑾无奈的摇摇头道:“给、给,陆少侠要行侠仗义,英雄救美。当妻子的当然要拿银子支持了,不能折了我们陆少侠的威风。”钟离瑾说完之后,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陆翎,陆翎接过银子之后,对富家公子道:“这里是三十两银子,给你,让这位姑娘走吧!”
陆翎说完之后,将三十两银子抛给了富家公子,富家公子接过银子,道:“臭丫头,算你走运,我们走!”富家公子说完之后,便于身边几个同伴离开了。
少女坐在马上对陆翎笑道:“多谢这位小哥哥,还没请教小哥哥大名。”
陆翎道:“我叫陆翎。”
少女轻道一声:“陆翎。”接着少女又看见陆翎身边的钟离瑾,问道:“这位小姐姐好漂亮啊,小哥哥,她是你什么人?”
当日,在钟离世家祖坟前,钟离瑾头戴斗笠,遮住了面容。是以钟离瑾识得这位少女,这位少女并不识得钟离瑾。钟离瑾答道:“我是你小哥哥的妻子!”钟离瑾如此直接地表明身份,就是为了故意气陆翎。
少女惊道:“啊?小哥哥你成亲了?”
还没等到陆翎答复,只听到少女背后有人喊道:“雪儿,你在这里,快跟我走。”
少女急道:“我爹来了,有空你们到关中慕容世家做客,我要好好招待你们。”
钟离瑾惊道:“关中慕容世家?”
这时听到人群中有人说道:“关中大侠慕容龙图来了,难道有大事发生?”
接着听到另一个人道:“慕容大侠武功盖世,侠义为怀,是江湖上少有的几个能被称为大侠之人。”
此时,只见慕容龙图骑马过来,对少女道:“雪儿,快随我走。”说完驾马离去。
陆翎在旁心中也是大惊,心道:原来这个少女竟然是慕容龙图的女儿。
接着,少女抱拳道:“小哥哥、小姐姐,我叫慕容雪,我们后会有期,欠你们的银子改日再还。”
陆翎再看钟离瑾之时,只见她左手紧紧握着剑柄,右手紧紧握着拳头,上前走了两步。陆翎急忙拉住钟离瑾的右臂,道:“不可以,我们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动手,我们都会死在他剑下不可。先忍一忍,等我们练成绝世武功,再找他报仇不迟。”
良久之后,慕容父女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钟离瑾紧握的双手才慢慢松开,陆翎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今日让你暂且忍耐,真是难为你了!”
钟离瑾答道:“我不在意会不会死在他的剑下,我在意的是我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钟离瑾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送死。”
其时,天色渐晚。霞卷云舒,惠风和畅。钟离瑾与陆翎随便吃了一些东西,便动身朝泰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