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兰长发微挽,插着凤头木簪,右手戴着镶了红玉的银手镯,这两件是母亲的遗物,脖子上戴着笑谈中送的和田玉佛,只见她黛眉微画,红唇淡涂,嫩容略施薄粉,走到二楼李香兰如同枯尽败叶中的绽放的娇嫩的荷花。二楼已经几乎坐满,各色人物又不同。他们一出现,吹哨声一声又一声,李香兰心中有厌恶之感,笑谈中只是怒哼一声,震的大厅之人心神一动,有个衣着薄衫的男子和,一个被三个仆人拥护的白净少爷,吐出血来。顿时都静了下来,这少爷从小娇惯,又纵欲过度,身体虚弱,他用手绢擦了擦嘴,怒气冲冲地瞪了笑谈中一眼,便招呼仆人下楼去了。两人找地坐定,李香兰说道:“你可是把他们得罪了。”笑谈中笑道:“怕什么?再说又不是我惹事,是因为某人太漂亮了,哈哈。”李香兰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下笑谈中的胳膊,笑谈中赶紧求饶,两人正闹时,翠江楼的掌柜是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以手中折扇用力敲了敲二楼的小台桌,说道:“诸位静静。”都停止喧哗停了下来。掌柜看到大家都静了下来,才继续说道:“百香酒有人又称百花酒,酒入胃肠,嘴留余香,夸张了点,不过确实是香气逼人。我出了两种测试,第一是,凭杯识酒。”说完,便从身后走过来三个小二,头一个小二往桌子上放酒杯,第二个小二往杯子里倒酒,第三个小二往每个尝酒的人旁边放下一个木牌,一杆笔,桌上放一个研好墨的砚台。掌柜的说道:“一共五种酒。五种酒都猜出名字的就可进入第二轮。”
笑谈中端起酒杯闻了闻,将木牌放在大腿上提笔写道:“竹叶青。”李香兰学他闻了闻,问道:“这是啥酒?我怎么感觉酒都一个味?”笑谈中说道:“当然会不同,无论酿酒的材料,方法,时间,都会不同,甚至某些酒中会加一些特殊的东西,韵味就会更加不同。”李香兰抿了一口杯中酒,感觉还是一个味,掌柜的又说道:“答案就是,竹叶青,请各位亮牌。”李香兰激动地晃了晃笑谈中的胳膊,笑谈中得意地挤了一下眼。掌柜说道:“请猜错的人先在我台桌的一旁待一会儿,或者就可以直接下楼了。”李香兰看了看周围,说道:“走的人好多。”笑谈中说道:“当然了,不懂的人碰运气的。”很快第二杯酒就上来了。笑谈中只是闻了闻,撇嘴一笑,又把木板放在腿上边写边说道:“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李香兰好奇道:“这是啥酒啊?”笑谈中指了指掌柜,说道:“诗中提到了,他也会讲。”掌柜说道:“桑落酒。请举牌。”旁边有人直接把水杯摔掉,“晦气!”说完转身走了。第三杯笑谈中闻完一饮而尽,边写边说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李香兰贴着笑谈中的耳朵说道:“我知道是新丰酒,因为诗里有。”笑谈中笑着用食指刮了一下李香兰的琼鼻。第四杯酒端上来的时候,是一杯黑色的酒,李香兰感叹道:“这怎么这么黑啊。”笑谈中脸色一喜,一脸陶醉的一饮而尽,快速地在木板上。写了三个字。说道:“这杯酒十分难得。”李香兰说道:“黑不溜秋的,”笑谈中说道:“乌弋山离国酿的奇异的酒,喝了让人神爽。龙膏酒。”果真又被笑谈中猜中了。整个二楼也就剩不到五人,第五杯一端上来,笑谈中碰未碰,直接写字了,李香兰说道:“闻都不闻?”笑谈中说道:“对我而言太熟悉了,倒酒的时候飘的香味太明显,桃花酒是也。”
由于第五杯酒比较容易猜到,最后胜出的还是五名。掌柜折扇拍了拍桌子,令二楼肃静下来,说道:“第二轮,比的很简单,就是酒量。就看谁喝的多。当然是有时间限制,毕竟时间都是耗不起,一个时辰之内喝的最多的便可得到百香酒一壶。”有人调侃道:“掌柜的不怕喝穷啊。哈哈”众人一阵哄笑,掌柜长笑道:“只是五人,小店还是应承的起,”对身后小二说道:“来先端五坛竹叶青,再端五坛桑落酒。”
当当当,桌子收拾好后,小二往五张桌上分别放上一坛竹叶青,一坛桑落酒。五张桌对应坐着五个人,李香兰已经站在人群里。掌柜看小二都在身后站好。说道:“开始。”笑谈中摘开坛盖随手一扔,对李香兰轻柔一笑,端起坛子,站起身来,仰头大喝。顿时充满了喝彩之声。五人中,有端碗喝,也有端杯子喝,笑谈中喝的最是霸气。没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好菜。笑谈中一口菜未吃,喝完一坛后,只是大笑道:“好酒!”又开另一坛,坐在凳子上仰头大喝。半柱香过去后,三人已经被抬走,只剩两人,笑谈中第二坛快要喝尽,晃荡晃荡酒坛里面一阵叮当乱响,掌柜笑道:“两位都是好酒量,快上两坛新丰酒。”笑谈中说道:“可否上四坛龙膏酒?”掌柜说道:“有何不可?”另外一人喝酒用碗,一碗又一碗,不曾停歇,笑笑不语。在第一坛龙膏酒喝完时,笑谈中开始用碗喝酒,看向另一人时,他依然用碗,只是喝的很慢很慢了。两人相视一笑,他倒下了。掌柜拍着掌笑道:“恭喜,恭喜。”从身后桌台上拿起一棕色酒壶。笑谈中缓缓站起,步伐有点漂浮,脸上笑意不减,接住那壶酒,揭开壶盖,用力一嗅,大笑着说道:“多谢。”说完和李香兰相挽离去。李香兰说道:“酒鬼!”走出翠江楼没多远,被一群护院的围住,里面有被笑谈中喝的出血的大户少爷,只见他恶狠狠地说道:“男的打死,女的别毁了面貌,上。”一群护院便冲了上去,笑谈中轻蔑一笑,护在李香兰身前,那些护院即便手持短棍长刀,笑谈中击打对方的手腕,脚踝,快准狠,每次出招以内劲催发,每招皆让对方受创,转眼间都已经放倒。大户少爷转身要逃,笑谈中抓住其辫子,说道:“小子莫狂,小心不到加冠,被人所杀!”说完一脚踹出,那少爷飞出半丈远,赶紧起来,一手捂脸,一手捂住屁股,快速跑开了。笑谈中和李香兰大笑着慢慢往回走去,笑谈中说道:“若不是最近事态不对,我绝对宰了这等下流人物。”李香兰在笑谈中脸上轻轻一吻。笑谈中得意地看着李香兰,眼神带有侵略性,向她低头吻去,李香兰一躲埋怨道:“满嘴酒气。”赶紧跑开了。笑谈中仰天一笑,饮了百香酒一口,向前追去。
日光柔和,秋风送爽。皂河荡漾,周围小贩摆着各色摊位,吆喝不断。石桥上,笑谈中头部有点晕晕沉沉,似坐云端,倚在李香兰肩头,李香兰抱住他的腰,说道:“喝多了吧。刚才可是风头出尽。”笑谈中晃了晃头,笑道:“龙膏酒,难以寻到,没想到神爽之后倒是有点醉了。”从身后传来一声,“这位姑娘。”李香兰有点好奇,扶着笑谈中转过身去,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看着他们,他那苍老的声音继续对李香兰说道:“有人托我给你一张纸。我又不识字。”说完抵了过去,李香兰松开抱着笑谈中的手,接住纸准备打开。这时笑谈中顿时身子直了,警惕地看向四周,人影重重,只能精神紧绷。老者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老了,刚刚说的都差点忘了,等你回家了才能看。”说完转身走了。李香兰冒了句神经,打开纸条,结果什么都没有。笑谈中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快到三生堂门口的时候,笑谈中几近于昏迷,李香兰托着笑谈中,行进缓慢,相当于挪了。离门将近的时候,又被一个孩童撞了一下,那孩子挺皮实,摔完了,拍拍屁股上的土,转身就跑了。李香兰也实在累的不行衫衣湿透,喊话的力道都没有了,眼神中既焦急又十分地担心地一直看着笑谈中。三生堂里的小徒弟们听到声音往外赶去,同时喝了一声,“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