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和李香兰见过之后,没一会儿,媚娘的声音娇滴滴地传来,“今天好早啊,我还感觉困呢。”旁边的执仇说道:“我的眼皮有点重,抬不起来了都。”落魄站起身来看着走近的他们,说道:“走吧。”
醉翁亭内。张子祥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透着阴沉,没一丝阳光。心里对自己说到,恐怕要下雨吧。无言破也打开门,看了看天空,又感受了一下寒凉的秋风,说道:“该铺桥了。”张子祥说道:“大哥哥,我去瞧瞧。”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到醉翁亭港,说是港不如说是个石墩。当张子祥走到石墩前时,已经看到有军士划舟过来,坐在后面的军士把作为浮桥的约有五寸宽,四尺长的木板一块块扑开,一直到醉翁亭的石墩边,离近了才看到每块木板末端都是由麻绳串联捆绑。到了石墩边,把木板两端多出的一段三丈多长的绳子在石墩上的细石柱上打了个活节。张子祥看远方陆地恐怕至少有一里地,天天见,没在意,属于孤岛的醉翁亭,醉阳湖原来这么大,原来醉阳湖畔到醉翁亭有一里之遥。当然,张子祥天天跟着满脸胡渣的无言破也是了解,欲登醉翁亭,先跃浮水桥。这浮木板薄脆,每年浮桥边有救人的舟,救人前会问好价,一人至少五两白银,但最多不可超过十两白银,再者说,天下英豪来到醉阳湖的不知繁许,并且还有人停舟呐喊助威。很快这里就有的忙了。张子祥回屋里准备捯饬一下。刚刚回到院子里就被无言破吆喝过去刮胡须了。
崔府。陈芒除了带领原本人马外,崔府外不止门前包括所有围墙外围,都被将士围上。他在门前下马,摘下头盔,身后的常自胜也下了马摘下头盔,陈芒对身后人说道:“抬上来!”一个黑色大棺材被抬了上来,陈芒抬前,常自胜抬后,两人一步一步抬棺材进去。后面的十六金甲紧紧跟着,再后面跟着将近百人的军士。走到正厅后,两人将棺材放下,陈芒一使眼色,其他师弟把醉翁尸体放进棺材里,十六金甲的中拿铁锤的也递上铁锤,陈芒在棺材里将醉翁的头从铁锤里取出,放在脖颈上。又将铁锤恢复成原本样子,起身说道:“众将士,将崔府内所有人叫到正厅前院,悉听圣旨。”那其中一个将军称是便带人离去。仅仅留下一位背着木箱的瘦弱男子,陈芒把他叫到棺材前,他先做缝合的时候血从扎过的针孔中流出,又开始去血除去血腥味,脸和脖子画上一层浓浓的妆遮住缝合的线。
弯刀和吼狮钟已经醒来了,饭堂的人也已经开灶,他们俩刚准备出去,听到很多密集的脚步声,弯刀脚尖轻点便跃在屋檐边,看到墙下是不断走动的京城禁军,然后快速落下,对吼狮钟说道:“外面很多禁军,赶紧去正厅看看醉翁怎么样吧。”刚跨出院子就被禁军拦住去听圣旨。
崔府内的众人到了正厅,看到一群人跪在一个黑漆大棺材摆在大厅,棺材上搭着白花。弯刀吼狮钟互看一眼,跪着的陈芒等人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一手扶在刀柄一手放在大腿膝部缓缓站起,转过身来,等所有人站直不动后,陈芒从怀中拿出圣旨,众人下跪,直呼万岁,头伏地。只听他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醉于昨夜与众徒弟商议之时,由于劳累过度而亡。朕甚是悲痛,奈何苍天夺命,圣人难为!朕悲泪俱下,难以自制,昔日崔公曾数次在危难之中救助于父皇和朕,特以追封崔醉为,护主公,注铜像于天下四方,受天下万民之供……”圣旨之中又提到对崔府的安排等等。弯刀和吼狮钟心中惊潮迭起,没想到醉翁已死,消息来的如此突然,似晴天霹雳,一语惊起十层浪!昨日相见今日便是永别,一个内力如此深厚之人怎么可能说死便死,都在崔府住着,也没听到什么打斗响声便一声不响而去,整个事都透着蹊跷。圣旨下达,便已注定难以更改。周围呜咽声四起。
圣旨宣读完毕结束大家都起来,很多人都开始擦拭眼泪,管家和几个仆人就哭泣着向棺材走去,醉翁的几个徒弟红了眼,用手背擦拭自己的眼睛。吼狮钟低着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突然就哇地一声大哭而出,他疯疯癫癫地向大黑漆棺材奔跑而去,边跑边哭着喊道:“你突然走了,谁还带着我啊?呜呜!”吼狮钟一手扶在黑漆棺材的盖子,一手放在怀中并托着钟。一直呜呜地哭,在等待,也在隐忍。弯刀缓缓向前走着,一步一步很慢,他的手放在自己长柄镰刀的柄尾,看着周围那些穿着甲胄的人,陈芒他们好多也盯着弯刀,手都握在柄上,时刻都在蓄势,等待爆发一击。弯刀又缓缓地放开握柄的手。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眼角有泪,从苍老的容颜缓缓滑落,泪水滴在石板的声音被嘈杂的哭喊声盖过。
曾记得,那个一点没有精神的崔醉,拿着书,提着酒,总是发出莫名的哭笑。
曾记得,那个一手看书,一手提剑,浪荡江湖的剑客。
曾记得,提壶舞剑醉笑傲天下的绝世英豪。
曾记得,灭掉阴阳宗后的怅然一叹,自信地笑。
一本破书,通天下,一把醉剑,笑江湖。这句对醉翁的江湖绝唱也成为了江湖上的云烟了。
弯刀站了一会儿,又一直走到黑漆棺材跟前,听着阵阵哭声,不知这哭声里是有多少真的是心中悲痛所发出的哭声。他缓缓一躬身,心中又思绪万千,人人都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自在逍遥。可是哪里又有真正的自在?吼狮钟和自己面对这么多朝廷高手难以取胜,即便舍命相搏也难以取胜,即便逃脱必然成为天下第一通缉要犯,更况且在这醉翁的身体之前,岂不是也浪费了他的苦心?弯刀站直了身体,把长柄镰刀柄尾握的紧紧的。不管这里如何,醉翁已故。他又松开握柄的手,缓缓前行,跪了下来,哭着拍了拍吼狮钟的背部,吼狮钟明白他的用意,怀中的手也放开了,哭的声音更大,弯刀还想到,醉翁已登极乐,醉翁亭不知是何种情景?不由得回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黑云压城,秋风呼啸。醉阳湖畔。
在岸边落魄他们站在浮桥一侧。落魄对身边阿仁说道:“当年天下初定,百废待兴,阴阳宗祸害天下数十载,醉翁走访天下,觅高手,集英豪,共赴西北,破天下第一邪宗,灭掉总宗门,还有数十分宗门,共杀上万人!”阿仁心中震惊阴阳宗之事大,居然有如此大势力。“此次事成,举国欢庆!”落魄又转往向正在静静看着湖水的无名,说道:“无名在其中居功至伟!先皇大喜,对醉翁赠此湖此岛,办醉翁亭,赏武林令,成立武林大会!无名直接被先皇赠匾,亲自题字,武林至尊,又让无名选地赠良田百顷。”阿仁惊诧,怪不得无名媚娘总是遨游天下。媚娘被醉翁提起往事,心中酸楚只见她媚眼轻挑,眼中带着点点泪光怒嗔道:“哼,空让你们羡慕了,也不看无哥和我付出了多少。”落魄脸色郑重,对他们俩躬身一拜。
此时醉阳湖边有许多人,个个带到挂剑,三五成群,都想试一试,看谁能够登过浮桥到达醉翁亭,更多人是喜个热闹,过来瞧瞧。此刻浮桥江边停着数十条船,离岸边的多些,这些都是用来救落水的人的落魄看了看湖边,感觉今日停靠在岸边还有一些能乘数十人的船,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怎么回事。阿仁问道:“师父,那些捞人的船家不怕某些蛮横武士不给钱吗?”落魄笑了笑说道:“十年一次,后面这么多人,怎么也得顾及点自己面子,以后江湖上就留污名了。”落魄转身对身边执仇说道:“怎么醉翁还没来啊?时辰都误了些了。”执仇的眼睛左瞟右瞧,埋汰道:“没几个貌美的女子。唉,”又看到落魄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说道:“啊,奥,对啊,谁知道出什么事了。”这时从远处来一个人。只见他头戴白冠,一身白长衫,腰中别长柄弯刀。此刀虽说弯刀,又不是似镰刀弯曲而下,如同唐刀模样,只是在刀尖处才弯曲将近成勾。他面带笑容而来,直接拳掌相对行了个武礼说道:“诸兄来了。”众人还礼说道:“恭请问月兄。”(武礼,武林人见面互相打招呼,练武之人都应该是这么一个动作,互相表示恭敬。
动作的基本要领:左手四指并拢卷曲,大拇指扣在十指与中指中节上,这叫拳;左手四指并拢、弯曲,大拇指弯曲扣于十指根节上,这叫掌;左手是拳右手是掌,左手放在右拳上面,置于胸前,整个撑圆,拳轮向外侧,这个动作就是武礼。)阿仁第一次见到问月,只是看他面色有点苍白,嘴唇也不是微红,像是贫血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