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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久别重逢

这日是天烬国驸马和公主大婚的日子。

由于驸马爷孤身一人,并无高堂,加之皇帝纳兰禇爱女有加,特意让驸马公主在宫中拜堂成亲,待驸马府修葺完毕再另行吉日出宫。

明眼人都明了,其实驸马府早在成亲之前就完工,这也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留人的借口吧。

这日楚苒早早就穿上了梁焓准备好的宫装,这宫装虽富贵却也含蓄并不张扬,倒也符合楚苒的气质,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罗衣飘摇,轻随风还。顾盼遗光彩,吐气若兰。

楚苒看着觉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一丝丝说不出来的束缚感”。

楚苒回头问站在背后的子佩“子佩,你看我这一身装扮如何?”

经过这么长时间和子佩的接触,楚苒知道子佩这个姑娘,外冷内热,对她也是尽心尽力。两人的关系虽不是十分的热情,在楚苒的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好姐妹。

子佩道:“姑娘长的美,穿什么都好看。”

“姑娘”这个称谓,楚苒说过很多次直接叫她“楚苒,可那张冷酷的嘴,一直都不肯改口,好在都习惯了。楚苒觉得从这个冷冷的人嘴里说出的夸奖,好听极了。

楚苒暗喜了一下又问道:“你们家公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子佩道:“公子说,新人行礼在酉时,用不着急促。”

楚苒道:“是啊!吉时还早,是我太着急了……”

突然梁焓不知从哪里窜出来道:“苒苒这么急着找我,是怕我跑了吗?”

楚苒被突然出现的梁焓吓了一跳,只是心中过于紧张,也懒得跟他闹。

楚苒道:“不是说时辰还早吗?现在来找我干嘛?”

梁焓一笑道:“看你的样子,这么紧张,不像是去找哥哥的,倒像是怕丟了新郎!”

楚苒无奈道:“你不要打趣我了”。

梁焓突然上前拉了她的手就走,楚苒眉头一皱,满脸疑惑“你干嘛……”

“带你出去走走……”

出了府,楚苒看到,国安城内,红装铺路,一车车嫁妆从街头排到街尾,国安城内笼罩在喜庆的大红色之中,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无不伸头张望,想将这场盛事尽收眼底。

“你带我来,看这幅场景的吗?”楚苒在人群中,被挤的吐不出气来,幸好有梁焓拉着她,不然早就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要放在往日,楚苒早就甩开梁焓的手,只是这时她却紧紧拉着不放。

“带你看看热闹,就不会在房间里,一个人发呆紧张了……”这人群涌动,楚苒好不容易才听到梁焓说的话。

的确这人声鼎沸,左撞右撞的,紧张之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楚苒先是排斥,渐渐的自己也融入了人群中,跟着人流,看着那一番盛景,觉得也挺好……

“时辰不早了,走吧……”梁焓拉着楚苒,穿越人群,这感觉怎么有点像那日梁晔拉着她跑出喧闹的大殿的感觉,这不过一瞬的感觉,连楚苒自己都未曾发觉。

……

“苒苒”梁焓道。

“怎么了?”

“你可是答应我了,要听我的,新婚大礼在皇宫内,不像是在驸马府。你可不要一冲动而轻举妄动。你要知道倘若他真是你哥哥,看见你了,定会想办法与你联系的……”梁焓一口气说了好多,因为他怕!怕宫中眼线众多,一个不小心,楚苒闹出什么事来。

“我知道了,放心吧”楚苒不加思索就应了,因为他觉得梁焓说的对。血浓于水,倘若那个真的是曾经说过要护她一世的人,只要知道她的存在,一定会来找她的。

……

楚苒随着梁焓还有子佩,入了宫。

一入宫门,内外场景截然不同。

宫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宫内虽同样是喜庆的氛围,但仍是井然有序,来往匆忙的公公,宫女脸上并没有展现出多大的喜悦。而那到处遍布的侍卫,更是像个木头。

大红色的幔布,黄色的琉璃瓦。鲜明的颜色格局,却有着压抑的庄严。楚苒,住过南国的皇宫,走过梁国宫殿的石子路,如今又来到天烬国。

这三个地方,不一样的格局,同样的氛围。

入了大殿。

“臣,梁焓,恭贺永安公主与驸马永结同心,祝吾皇体态安康,福寿延年”楚苒跟着他们行了大礼。

只听得上面坐着九五至尊的人,开口道:“平身~”声音极低沉。

梁焓道:“臣为皇妹带来了贺礼”说完,旁边一公公便收了礼盒。

梁焓拿了子佩手上的另一礼盒道:“这是有人托我带来的贺礼。”楚苒想着“什么人?皇家的贺礼还有托人带的?”

楚苒偷偷抬头看,坐在上面的那人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深褐色的眼睛,深不可测,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梁焓说完这句话时,楚苒好像看到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微微动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不可意味的东西。那人拜拜手,旁边的公公又收了贺礼。

楚苒和梁焓入了席,紧接着各大臣,各国使者都入殿恭贺。

相国……

上将军……

南国使者……

紧接着,一位女子入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女子步履轻盈,珊珊作响,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长眉连娟,微睇绵藐。一张口,齿如含贝,声若清泉。一颦一笑,尽显异域风情。

楚苒问过梁焓才知道,那女子是天烬国背后的东夷部落的新女王—挞拔苓倌,只见她入了席,冲着梁焓一笑。“莫非他们俩认识?”

“梁国使者入殿~”

楚苒心头一颤,便看见梁晔带着公西羽、赫凌飞入了殿。

梁晔一如往常,进退有度,恭敬有礼“梁国使者,奉皇帝之命,特来恭贺天烬国皇帝陛下,公主殿下大喜”

“梁国有心了,请几位使者入席~”

梁晔入了席,眼光不小心扫到了楚苒,两个人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楚苒觉得就像两人好像过了几十年的光景。楚苒看见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再重逢,没有楚苒想象的困难,这次她学会了淡定的从容……

只待吉时一到,门外的公公喊“吉时到,请新人入殿”

一对新人,便在众人的注目下,款款入殿。

楚苒见驸马入殿,心中忐忑不安,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身姿明明是皇兄无二,可为何举止像是硬生生别过来的,脸没有从前丝毫的痕迹?为何?是与不是?”

“眼神悠着点,你如此盯着人家,让人家做何感想?”梁焓在耳边提醒,楚苒觉着确实失礼,才收回目光。

楚苒想着,待到席间,定要与驸马交谈一番。

而这一切,看在梁晔的眼里却像是,他们两人的耳鬓厮磨,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

礼成。

皇帝纳兰禇看起来甚是欣慰欢喜,在大殿之上,大摆宴席,山珍海味,层出不穷。

只是楚苒此时对面前的佳肴并无多大兴趣,看那驸马到处给人敬酒,都不曾空闲,楚苒空等着。

本想借口冲上去,可身旁的梁焓死死盯住她,不让她逃离自己的视线。

“公子,皇上有请”一位公公突然来请了梁焓。

“陛下有请,怎可抗旨,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楚苒忙道。

“记得你答应我的话,在我回来之前,你不准动,不准乱说话……”梁焓再三交待,才随公公离了席间。

见梁焓终于走了,楚苒正准备过去试探一下驸马爷,一转头,人却不见了。

四处张望,却未曾见人,楚苒便移步去寻,正走到一座宫殿旁,看见角落里似是有两人。

一个礼服分明是驸马,一人飞窜而去,楚苒恍惚间看见侧脸“梁晔手下的赫凌飞?他们有何交际?”

一回头,身着礼服的又不见了。楚苒便往那头寻去,眼睛四处张望,不想却撞了个满怀。

抬头一看竟是梁晔,这下楚苒倒真是尴尬了。

楚苒尽量平息自己起伏的气息道:“未曾见到公子,抱歉”。

“不碍事,倒是我挡姑娘路了你还像从前一样,不爱觥筹交错的喧闹之景,我也是”。

楚苒不想多做纠缠“公子慢走,小女子先告退了”楚苒抬步便走。

“楚苒……”

“公子还有何事?”

梁晔想了想道:“既然见了,为何如此生份?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该说的你不都说了吗?去留随心,不问前路”

“我……”

“倒真有一事问你”

见楚苒改口,梁晔眼前一亮“何事?”

“灵月……她如何了?”楚苒自己被赶出府,想必她这个陪嫁丫鬟的日子并不好过,楚苒心中也甚是挂念。

“这……”

见梁晔吞吞吐吐,楚苒急了“莫不是你们杀了她?”

梁晔连忙否认“不是……只是你走后,她生了病,如今已全好了”

“如此便好,你若有心,替我找个好人家,把人家嫁出去。莫要让她替我受苦”

“既然你说,我便如此”

“我先走了”

原是知道楚苒定又逃了出来,才离了席。如今看楚苒离去的背影,梁晔想叫住,奈何却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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