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总是那么让人痴迷,不管它是欢乐的或者说是悲伤的,当时回忆的时候,总是会感受到那些在生命中的点点滴滴,感受到那些生命中的色彩,感受到你曾经活过的证据,即使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狗血。
“你懂的看脚下的偈语,说明你已经理解到了生命的真谛-活在当下,小友,你已经解开了我提出的难题,你们的要求我答应了。”无心回答的异常爽快,面带灿烂的笑容,此刻的宁小倩表现已经深深把他折服。
“真有你的呵呵,你怎么就能知道这么深刻的道理?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从回忆中反醒的杰西卡高兴的抱着宁小倩,如果说昨夜她还身处绝地,无处发力艰难挣扎的话,现在无疑是一场痛快的绝地反击。
“我能说这是运气吗?”宁小倩有点自得的看着杰西卡,就像那些从来都拿好成绩的学生一样,“我没考好,我没复习,我就是运气”其实这些话不说就已经够拉仇恨的了,说了就是要给别人扎心,不过现在就算宁小倩狂个一半个钟头,杰西卡也是没有丝毫不悦,因为她今天的表现值得夸耀。
“好了,你们跟我来吧。”无心将杰西卡和宁小倩带入自己的无心堂,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面谈。
“董厂长对我说了,你们想要在新的设计里加入古法刺绣的技巧是吧。”无心刚坐下就切入正题。多年修行的他言出必行。
“是的,这次的设计就是从一张蜀绣照片上得到的灵感。照片上的刺绣已经确认是从董厂长的绣坊里生产的。但董厂长屡次提供的样品,都无法达到照片上的质感和意境,所以我们来到这里拜访您,他说只有您能解决这上面的问题。”杰西卡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有一张塑封的照片,内容是一个轻摇团扇身穿蜀绣旗袍的女子,刺绣中如青花瓷般的色泽尤其引人
“您看一下,我们就是从这件衣服的绣案上找到的灵感。是不是在意境和质感都让人折服?”杰西卡边把照片递给无心道长,边不住的夸赞,尤可见她自己也被照片上的蜀绣之美所倾倒。
无心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顷刻间感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嗓子发腻。大叫一声“阿慧!“口吐白沫,仰面栽倒不省人事,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倩影再次闪现。
这一幕可吓坏了在场的杰西卡和宁小倩两人,对于无心的突发急症,两个人心里没有一点预防,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宁小倩迅速俯身去探无心的呼吸和脉搏,而杰西卡则呆木在原地不知所错。
“你赶紧去找空景过来,还有找一个软一点的枕头,再找一根银针过来。对了还有清水。”宁小倩处变不惊,有条不紊的安排,自己则扶起无心道长,按摩前心捶打后背,同时奋力摇动四肢,加快无心周身的血液循环和气息流动。
另一边,杰西卡立刻找到了在门外侍候的空景,空景知道情况后,立刻到自己休息处取来枕头和水,又到药庐取来银针,在山中的道士多少都懂得医理,有病自医,银针这也是必备的。
“窝窝,给你要的东西。”杰西卡迅速把东西递给宁小倩,紧张的望向无心。
宁小倩把枕头轻轻垫到无心脑后,掐住无心的面颊将一碗清水灌下,同时迅速将银针刺入百汇穴,就在宁小倩银针刺入的同时,无心身体突然有了反映,随着一阵剧烈的震颤,无心张口呕出大量液体,在呕了半刻钟之后,无心“诶呀!”一声慢慢醒来过来。
“全呕出来就没事了,你扶你师傅到床上休息吧,他是气火攻心,邪湿入脑。现在邪湿已经呕出没事了,你再打扫一下这里,今天就不要进食了,下午可以喝一点米汤,晚上我们再来看他,这是心病还需要心药医。”宁小倩像一个大夫一样安排好了一切,拉杰西卡走出了无心堂。
“你可真厉害呀!医病也懂?你说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杰西卡对于宁小倩的表现惊讶不已。
“这是家学,没什么意外的,我外公是旺逢春的首徒,我从小就和他抓药施针,况且刚才看无心的情态,就是受到巨大刺激所致。只是基本急救罢了。”宁小倩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这神一般的起死回生在她看起来如浮云一般,没有一点值得夸耀的地方,与平时“自来电”的状态大相径庭,其实是在宁小倩的心里一直记得外公那句话:“大医精诚。”
“那你刚才说心病什么的?”杰西卡望着宁小倩。
“我也不知道,但感觉和那张照片有关系,当时他看见照片情绪就开始激动了,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只有到了晚上他好一点再问他了。不过看起来我们请他出山的计划没有那么简单。”宁小倩面色沉重若有所思。
话不多说,众人的一天都是在对无心道士的担忧中度过的,担心一件事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的慢,慢的让你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但看看表,表针就像钉在那里压根就没有动。经过漫长的等待,还是空景给大家带来了好消息,说师傅已经醒过来了,并且下午的时候已经能够下地,傍晚叫杰西卡和宁小倩过去一趟有话要说。这才让杰西卡和宁小倩松了一口气,等待傍晚的到来。
倦鸟返林时,玄月初登台。傍晚,宁小倩和杰西卡早就等在无心堂门外。
“师傅请你们两位进去。”说话的是空景。忙碌了一天的他略显憔悴,不过还是向门外两人挤出一个微笑,表示对这两个异乡人救助师傅的感激。
宁小倩和杰西卡回了个微笑就匆匆踏进屋内,因为有太多疑惑不解想要解开。
屋内,无心已经能够坐在椅子上了,苍白的面色显得他依旧很虚弱,两只眼睛闪烁着某种渴望又好像迷茫的神采。他挥挥手示意杰西卡和宁小倩坐下。
“你们是怎么得到阿慧的照片的?”无心说道阿慧两个字的时候特别的用力,仿佛这两个字牵扯着他内心深处永远不希望被碰击的部分。
“你是说这张照片上穿旗袍的女子?那是我从家乡老宅发现的,当时被上面的绣案吸引就带在身边,这次公司征集新的设计思路,它一直徘徊在我脑子里我就拿了出来,怎么了?你认识照片当中的人吗?”杰西卡慢慢的说出其中的缘由,因为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照片对于无心道士的重大意义,而她不希望有什么再次刺激到这个刚刚恢复的人。
“你是阿慧什么人?说!你们家老宅怎么会有她的照片!”无心突然用力的拍着扶手,尽管杰西卡已经劲量把话放慢,可是照片的事还是向一把剑扎过无心的胸口。
“你说的什么阿慧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你怎么就凭一张照片就认定,照片上的女子是阿慧呢?难道你没有发现照片发黄,上面女子的相貌已经模糊不清了吗?我当时就已经问过家里人了,看照片她们也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人,直说是家里一直就有的,你怎么就说那是什么阿慧呢?”无心激动的情绪似乎也传染给了杰西卡,她不明白无心为什么像个失心疯一样,对一张模糊不轻的照片就“阿慧,阿慧的叫”同时歇息地理的质问她和照片上人的关系。
这时候,宁小倩轻轻的拍拍杰西卡的肩膀,暗示她稳定情绪。同时对无心道长说:“这照片,是不是和您认识的故人很像?不过在以前人们都是摆这样的姿势拍照的认错也是有可能的。”
“你们……,你们……,你们根本就不明白,那是烟波飘渺!烟波飘渺只有我……只有我给阿慧绣过,只为她绣过,只为她绣过!”无心说道这里突然仰天长叹,呼吸急促胸口如风箱般猛烈起伏,近乎癫狂的状态让在场的神经又再次紧绷起来。
宁小倩迅速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无心,无心接过茶杯勉强喝了一口呼吸才渐渐转缓,但苍白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血色了。悠悠的眼神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像在拒绝回忆,面孔挣扎难以言表。
“烟波飘渺是她为这个绣法和配色起的名字,当时我想叫青花瓷,她吵着嚷着觉得不好,拼了命的央求我换,我当时问她,不就是一个名字为什么那么执着,她说不,那不单单是一个名字,那还代表着我和她,而且她要求这种绣法和配色,只为她一个人,志属于她一个人,当时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直到……直到她离开……我也没有想明白,啊!我怎么就这么笨,我怎么就这么笨,我怎么就没有想明白啊!我怎么就没有想明白呀!”无心说着再次瘫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似乎想从无边的痛苦中挣脱,又像陷入无底深渊猛兽痛苦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