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结完帐便带着两人朝物友村走去,斯沐走时还像之前店主那般还了他一个白眼,后者看见了却不敢说,只得一脸愤怒地暗自啐他一口。等到三人走到物友村,已经是又一个时辰后了。斯沐和牧小椋疲惫得几欲倒头就睡。
梅夫人冷漠得站在门口叉手等着,但她竟然发现自己夫君身后跟着两人,又看见自己夫君一脸得意的模样,心中便有了七八分的概念,随即换了一副热情的脸面欢迎三人。
“夫人,这二位可是从超物村来的贵客,可不要怠慢了!”
村长故意将‘超物村’三个字咬得极重,使得梅夫人立刻会意。
“我说是谁呢,长得那么俊俏——真是貌比潘安啊!”
梅夫人一上来话似裹了蜜糖般甜,但疲惫的二人已是无心骄傲了——他们现在只需要一张床睡觉!
“好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了?二位早应该睡觉了!”
“我真是失礼了!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说的,可既然二位已经累了,那么我就只好憋到明天再来讲了,也不知明天会不会一时脑袋糊涂给忘了呢!”
梅夫人听村长咳嗽了两声,便急转话锋,随即作了一揖告辞了。村长也向已经略显呆滞的两人歉意地笑了笑,旋即引着两人去了客房。等到了客房,村长再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两人迫不及待地便脱了鞋扑到了床上,裹上被子不久后就呼呼大睡了。而假意离开却躲在墙壁外的村长听见两人的呼噜声,心中暗笑。
“原来这两个也不过就是酒囊饭袋,明天就把他一们道煮了吧!不过也别说,那三个人的肉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不知道这两个有没有那种味道!”
村长越想越馋,恨不得现在就五花大绑了两人,把他们做成一席佳肴!他知道时机未到,只好忍住馋意,快步走了。房间里的斯沐感觉村长的气已经离开很远,便拍拍身边也在装睡的牧小椋,两人相视一笑,但眼神中都蕴含着同一层意思——这个村子有问题!
“牧小椋,觉得这个村子有问题的第一个人是你,看来你是对的!在我住在人界那么多年的经历里,除了学院每日都要来查寝之外,还真没有哪位村长会在客人睡着后再来偷窥的!”
“那我们明天要怎么样?”
“按兵不动,不要让他们看出我们已经有了防备,我们随时都要做好两手准备,保证我们遇到危险时可以又有条活路!”
斯沐朝牧小椋笑了笑,随即便躺下在牧小椋的眼皮子底下,在这么严肃的气氛中睡着了!牧小椋也只能无奈一笑,也躺下枕在枕头上,在困意的催促下响起了震天响的鼾声。
......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斯沐才骤然醒来,他摸了把自己的脸,瞥一眼身边尚在睡梦中的牧小椋,暗叹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既打断了斯沐的思绪,也惊醒了牧小椋,后者差些要破口大骂起来。
“二位,已经是中午了,有没有起来?”
斯沐听出那是村长的声音,便赶紧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打开了房门。
“对不起,昨天实在是累极了,真是打扰您了!”
村长轻抚白须,伸头看了看床上还有些迷糊的牧小椋,微微一笑。
“无妨,昨天也是我这把老骨头连累你们不能按照你们平常的速度赶路,说来我要负最大的那份责任。”
“对了,你们饿了吧?我带着你们一齐去找点吃的吧!”
斯沐傻傻地笑了笑,拍拍确实饿了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点略带念头。三下五除二,斯沐和牧小椋就收拾好了行装,与已经等候多时的村长一道出去了。
村子上的市集虽不称得上繁华,但也有独特的味道蕴藏着,若不是斯沐二人察觉出了些不寻常,恐怕都会以为这就是一座普通却又富含历史感的村子吧!
村长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家馄饨店,热气腾腾的汤正带着许多只已经煮熟的馄饨来见见将要吃掉它们的人。店主看见村长进来,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盖村长,您这大忙人怎么会有幸光顾我这家小店呢!”
“我这儿不是带着两位客人来了吗!你看看,都是从超物村来的哦!”
一听见超物村三字,那店主的面色有了刹那的僵硬,但手还是很麻利,轻甩三下笊篱,三碗新鲜出炉的馄饨便被放到了三人面前,诱人的香气如若一直会挠人的大手,勾引着两人的胃。最后,意志力稍显薄弱的牧小椋率先动筷,一只馄饨顺着食道温暖了他的胃,使他舒服差点叫了出来。斯沐看他的模样也馋虫大起,便顺从了自己的内心吃了一只,却发现异常得鲜美!
“店家,这只馄饨里的是什么肉啊!怎么这么好吃?”
店主瞟了村长一眼,才指指标价牌解释。
“这是附近一种野兽的肉,我这家店一天也进不了几斤,今天是村长来了,我才会愿意拿出来的!”
斯沐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可斯沐回想刚刚店主的面部表情与肢体动作,却总觉得不是那回事。
两人很快就吃完了,而村长却等到他们吃完,那碗馄饨冷了之后才开始慢慢悠悠地吃起来。两人只好尴尬地坐在凳子上互相对视——知道的人都归咎于村长的失礼,而旁观者却会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几分钟后,村长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嘴,店知道这是他吃完的标志,便马上上前收拾好碗筷,不发一言地将他客客气气地请出了店门,只字未提收钱的事儿。
斯沐以为这是这家店的店主看见是村长,便不敢了——这事儿在学院内也有个例,但姬邬阊却是原原本本地将钱还上。从这件事上,斯沐便可以看出村长之为人了。但斯沐还是忍着没说,这儿有不少的蹊跷,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判断吧!
三人无言地走了十几分钟,随后村长在一座看像是宗庙似建筑前停了下来,斯沐也随着他的视线观察起这座建筑起来:
上下三层,占地十亩。左首木柱上书:苍天可鉴祖辈清明!右旁木柱下连:日月虽灭声明犹存!抬头一望,横批——寿与天齐。透来阵阵血气何来清明?伸手不见五指日月确灭!颜面何来敢称祠堂,厚颜无处杀人炼狱!常人一见便疯,仙佛看之心惊!物友村祠堂,别名炼狱间!
斯沐看着里面的无边黑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给重击了一下,他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村长露出一抹瘆人的冷笑,转头看着他们。
“我们物友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来了客人,一定要先给各位列祖列宗烧柱香磕个头,保佑之后的路途顺利平安!来吧,进去烧柱香磕个头,然后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两人相视一眼,确定心中都有些没底,但苦于无甚理由,只得进去。村长看着两人进去后才跟上并关上了门。可并没有斯沐所想象的那般——关上门就会有火把齐齐燃起!无边的黑暗使得两人越来越害怕,可还要装出无所谓的模样,强撑着走着。
村长却一直在发出瘆人的冷笑,前方的二人又以斯沐打头,他听着村长的笑声,一直想上去撕烂他的嘴!可理智告诉他这不行,必须知道这座祠堂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斯沐长吁了口气,随着路程的增加,斯沐的内心也一直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着,知道他踩到了一块石头,这种感觉才戛然而止。
斯沐感觉到了浸透,便御气于指尖,双指摩擦后产生了一刹那的火光,但就是这一刹那,却成为了此后斯沐噩梦的来源!那是三颗人头,而三颗人头的脑花已经不知被谁残忍地取走了,只留下一层皮,而就是那层皮,斯沐却是认得的!
斯沐不相信刚刚自己看见的,自己安慰自己那只是自己太紧张产生的幻觉而已,他鼓起用气,又一次地御气于指尖,双指摩擦。但这一次斯沐是真的绝望了——他开始疯狂地大笑,笑得后面的牧小椋都以为他疯了!
“络溪!苓儿!依婕!你们怎么会——”
“放心吧。他们死的时候还挺淡然的,不过可惜的是,那个叫络溪的还留着处男身。而其她两个——我都叫人帮她们破了!本来那个络溪可以既破了自己的处男身,也可以帮其她两个女孩子破了处女身的!可他非是不听!我只好把两女孩子连同我的桑女儿一道让几个村民去办了,让她们不至于留着遗憾,你看,我还是个好心人吧!”
“你真好心啊!”
斯沐直接朝着村长的脸抡上一拳——可谁知,村长只是轻轻一挡,斯沐便听见自己的手臂‘咔擦’一声地断了!牧小椋看状全力一拳哄下,直向村长的后脑勺。
“没用的!还有,那两个女孩子我也用过了,是不错你应该还没有感觉过吧——那种蟒蛇入洞的感觉!”
村长握住牧小椋的拳头,轻轻一扔,直接将之打入墙壁中不能动弹。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斯沐冷笑一声,双眸间有紫光闪动!
“当然,为什么要和你这个小兔崽子说谎呢?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我喜欢看别人的那种绝望的神情——也就是你现在的表情!”
村长捏住斯沐的脖颈,准备直直接捏碎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捏不动!
“很好!你很好!你成功地将本帝激怒了!”
斯沐站起身,双眸充斥着耀眼紫光!他盯着那三颗头颅,两滴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了。
“本帝名冥!人们一般都喊我——帝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