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齿偏大,牙齿磨损小,有虫牙,证明她们吃的都是甜腻软糯的食物,手指短而细,皮肤细腻,证明是不做粗活的,脚掌平坦,证明她不骑马,且身材娇小,必是南方人无疑。”
戏时听完虞妁的话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公主真乃神人,的确可以依此法判断。”仵作对虞妁大加赞赏,又叫来了几名仵作一起验尸。
虞妁又检查了几具,皆是南方女子。虞妁看几名仵作检查太慢,便让安青寒芜一同去检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所有尸体都已判断完成,其中一百二十四具都是南方女子,只有少数四十九具是北方女子。
“既然已经确定地域那便好说了,六个月到三年之间丢失的女子,不论是那个州域,丢了数百名女子是大事,当地不可能没有记录。”
众人认可的点了点头。
“而且刚才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些腐烂较轻的尸体都有一个特征,尸体表面都有些轻微的烧伤,且这些烧伤并不是火烧所致,而是被腐蚀。”
仵作听了虞妁的话认可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唉~此话不错,这个下官最初验尸的时候便有发现,不过府台大人挡着不让下官说。”
“他挡着不让说?殊不知差点让我们错过多重要的线索!若不是我们再来亲自查看,那便是一无所获了!”南伯逸风有些不悦的说。
“所以凡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虞妁边检查边说道,“这腐蚀面积并不大,且腐蚀地点都是左肩,看来,他们是想销毁证据。”
“唉,可是现已经大面积销毁,我们又能怎么样。”仵作有些泄气的说。
“命人去搜,淹着河岸搜索,在河里仔细打捞,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
“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南伯逸风掀起白布看了一眼尸体,眉头也锁了起来。
砰——
虞妁几人正研究着,就听门外一声巨响,几人连忙追了出去,廊内却空空荡荡,毫无所获。
“在那儿!”虞妁看见走廊尽头有人影闪过,急忙叫了起来。
“追!”寒芜冷冷的说了一声,立马提剑追了过去,几人也跟了过去,刚走到走廊尽头,墙边的蜡烛却忽的一下灭了,整个走廊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让人心里发慌……
“安青,把灯点上!”虞妁淡淡的吩咐。
烛火骤亮,众人这才稍稍安了心,逸风正躲在寒芜身后,一脸惊恐的看着四周,却被寒芜冷冷的瞪了一眼,这才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从她身后站了出来。
“看来有人耐不住性子了!”虞妁冷笑着说。
众人回了停尸房,又研究起了那具尸体,“你看这尸体虽有腐烂,却不见生蛆,只怕是有更大的道道,”
虞妁说完朝安青看了过来,安青有些不解,虞妁抬手摘下安青头上的银钗,转身插进尸体的肚子,拔出银钗后过了片刻仍不见银钗有变化,虞妁有些纳闷,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
“你可是想测尸体有毒无毒?”南伯逸风朝虞妁挑了挑眉。
虞妁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何高招?”
“说你笨你还不乐意,若是服毒而死,那尸体指甲嘴唇应该都变色了,如今看来和常人无异,那肯定不是服毒而死。”南伯逸风有些得意的说。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虞妁见他说的颇有些道理,便顺水推舟的问道。
“既然体内无毒,那便是体外了。”
“体外?”虞妁有些疑惑,又看了一眼尸体,这才恍然大悟,拿银钗朝尸体的胳膊插了进去,果不其然,银钗拔出来之后迅速变黑,虞妁倒吸了一口凉气,尸体体表中毒,体内都是毒素,日日服毒,那得是怎样一副血腥的场面?
南伯逸风和安青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也有些难看,迟疑的看着虞妁。
“看样子是南方的邪术了。”南伯逸风有些犹豫的说。
“南方邪术?巫蛊?”
“南方有邪术,蛊毒乃为首,看样子这些女子都是被用来养蛊了。”安青有些惋惜的说。
“真是禽兽,谁能想她们死前受了何等非人的折磨!”戏时也义愤填膺的说。
“怕是没这么简单,今日收获颇多,我们回去先行整理,待失踪人口得到确认后再行定夺。”虞妁带了众人离开,义庄本就阴冷压抑,现在又看到了这样一幕,大家心里难免有些过不去,一路上都闷闷的不说话。
“大家也别太伤心,既然知道了她们的冤屈,我们便要替她们申冤才是,也不枉她们九泉之下有知!”虞妁对众人宽慰道。
众人人回了秋斓宫,南伯逸风则去了司奉局看望狐若。自回宫以来,狐若便被大司奉关在司奉局里不许出门,度芊也被虞妁关在秋斓宫不许出宫门,两人也可谓是度日如年。
连续两日,秋斓宫夜夜灯火通明,终在第三日清晨,巡衙派人开来报,说是找到了失踪姑娘的地方,此地名曰阜阳蝾县,三年内丢失了一百多个女子,且都是女童,虽然和验尸结果有些出入,但也八九不离十。
虞妁稍微收拾打扮了一下,急忙赶去了承乾宫,殿内南伯文麟正和张丞相、方大学士商讨明年初春大考之事,听到虞妁说尸体案有进展便召了虞妁进殿。
“儿臣南伯虞妁参见父皇,父皇万安!”虞妁跪在殿中恭恭敬敬的行了君臣礼。
“皇儿免礼,尸体案可有什么进展?”
“回父皇,尸体共一百七十三具,一百二十九具为南方女子,四十四具是北方女子,死因现定为死于巫蛊,现已查明南方女子尸体来源,自阜阳蝾县。”
南伯文麟赞许的点了点头,道,“阜阳蝾县?这阜阳距猎场有千里之遥,怎会是阜阳人?”
“不仅如此,一百七十三具尸体皆为处子。”
“看来此事不简单呐……”南伯文麟有些惆怅的说。
“五公主天资聪颖异于常人,如此一来,尸体案破便指日可待了!”方天正安慰的对南伯文麟说。
南伯文麟见方天正如此夸赞自己的女儿,也是满心欢喜自豪,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阴起了脸。
“父皇?此事可有不妥?”
“这阜阳乃是安陵王南伯上熙的封地,若是失踪百名女子,他又为何不上报朝廷?”
“陛下,这安陵王六岁继承爵位,年龄尚小,如今也不过才十六七岁,又怎有如此心思啊。”张丞相在一旁叹息道。
众人闻言没再说话。
虞妁又给南伯文麟说了下一步计划,便回秋斓宫,差人去叫南伯逸风一同在秋斓宫等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是在太阳下山之前秦公公带着圣旨赶来秋斓宫!
“皇帝诏曰,今有皇儿南伯虞妁有德,可为国分忧为民解扰,现奉皇命钦差尸体一案,任职钦差使,官居三品,特封皇子南伯逸风为雍亲王,一同前往。指派尉迟西岭为钦差护卫长,随行查案,赐金牌令箭一面,便宜圣旨一道,文武百官见金牌如亲面朕,此案关系社稷安稳国之大业,汝等务必不负众望。”
“儿臣南伯虞妁、南伯逸风,接旨,谢父皇隆恩。”
“臣尉迟西岭,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谢了皇恩接了圣旨,便各自回去收拾行礼,约定三日后出发。
因事出匆忙,秋斓宫众人手忙脚乱的连夜收拾准备着虞妁此行所需的物什。
虞妁冒着风雪,披上大氅来了后园,看着风雪中屹立的一棵开满花的梅花树。
“公主。”
虞妁没有回头,看着梅花问道,“方学士,你看这棵梅树,如何?”
方天正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梅树,道,繁花枝头,美不胜收。”
虞妁转过身子看着他,道,“它既不如月季芳香,又不如芍药妖艳,更不如牡丹高贵,可它又为何能受世人赞赏呢?”
方天正看向她,摇了摇头。
“只因寒冬腊月的季节,只有它这一种花敢开,也只有它这一种花能开!”虞妁淡淡的说。
方天正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低声说,“公主的意思,臣明白,臣定在朝中排除异己,为公主铺桥架路!”
虞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因尸体案所产的对安陵王不利的流言,大人可知该怎么做?”
方天正抬头看着她,点了点头,“臣明白……”
在第二日一大早,虞妁便召集了此行所有参与者商议此行的计划。
“自我接手尸体案以来,距今已有近十天,明日便要出发,此行还需诸位鼎力相助,我今以茶代酒,先谢过诸位了。”虞妁笑着举起茶杯敬谢众人。
“公主言重了,能与公主共事,此乃末将万幸也,此行必将护的公主周全,末将先干为敬。”尉迟西岭也是爽快之人,将茶水一饮而尽。
“好,本王就喜欢尉迟将军这种性情豪爽之人!”南伯逸风朝尉迟西岭举杯示意,也一饮而尽。
“那咱们便来说说此行的计划如何?”虞妁询问的看向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若是前去阜阳,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条,路经邵阳、松北到阜阳。第二条,路经潘户、松北到阜阳。第三条,路经冠县、渭水到阜阳。”
“前两条都是路经松北?”
“是,松北乃沟通南北的交通枢纽,繁华之至堪比帝都琅城。”尉迟西岭说到松北则是一脸欣喜。
“将军去过松北?”虞妁随口问。
“末将在琅城任职前曾在松北当过护城将军,住过几年,的确是山水秀的好地方!”
“看将军神情,那松北莫不是比琅城还好?”南伯逸风也一脸向往的问。
“那倒也不是,琅城多繁华富庶,灯红酒绿,而松北则是浑然天成,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尉迟西岭解释道。
“那既然如此,我们便走松北可好?”南伯逸风一脸期待的看着虞妁。
“这……虽是三条路皆抵阜阳,可是路径却大不相同,我原本想着从冠县出发,一路依傍河流,也可随时查找线索。”虞妁有些为难的说。
“那便按你说的走,以案情为重。”南伯逸风眼底却还是闪过一丝失落。
“不如这样,待我们告破案情回宫之时再从松北返回,但时候已值除夕将至,必定繁华热闹的很,如何?”虞妁不忍看他失落,便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好,那便等案情告破再游山玩水不迟。”
正当众人热议明日出行之事,院里却传来狐若的声音,“你们这当官的当官,封王的封王,莫不是想把我一脚踹开了?”狐若的声音又恢复了从前的妩媚之至,甚至还多了几分娇怒。
“吁~还是屋里暖和。”狐若一进门便抱怨天气,随后抬头既羞涩又暧昧的看了虞妁一眼。
“司呈怎么来了?伤可好些了?”
“还是五公主心疼我,劳公主记挂,本公子伤好了。”狐若拿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雪叶,目光却含冤带恨的看着南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