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干嘛?您快起来啊!这是哪儿啊?咱有话好好说!”
“使不得啊,我的小祖宗啊,老奴对不起你!要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奴也活不下去了”
“您先起来咱有话好好说!这是哪儿啊?我师父呢!你们是哪个广场舞队的?”陈京久刚一醒过来就发现屋里围了一大群阿姨,逛逛悠悠念念叨叨,其中一个看见她醒了,结果一群大妈就一起磕头,陈京久哪见过这阵仗啊,吓得直接跪下了,不管陈京久怎么劝,她们就是不肯起来,所以陈京久只能陪她们一起跪着······
南伯景刚一进来就站在屋门口目瞪口呆,随后赶来的南伯沉和欧阳也是吃了一惊,屋里老妈子跪了一地,虞战就跪在她们面前,宛如夫妻对拜啊~
此时正值寒冬,而她却只穿着里衣跪在地上,自然是让南伯景心疼不已,
“小心着凉!”于是南伯景走上前去,脱下披风裹住虞战,将她抱上了床。
虞战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小鲜肉,简直是盛世美颜啊!!索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南伯景······
“战儿!怎么了孩子,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赶紧让欧阳先生给你看看!”南伯沉缓过神来赶紧上前询问道。本来沉浸在南伯景的颜值里不可自拔的陈京久被他一问,立马不乐意了,刚要转头反驳,就发现这个老头也是帅的不要不要的……
“大叔?冒昧的问一下,这…………是哪儿?”
“大叔?我是爷爷啊!”
“爷爷?开玩笑吧你,是不是我师傅把我放这来的?真是的,这老东西,行了行了我走了,不然的话一会他吃饭又不等我了。我先走了啊!”
“师父?战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是你师父?”
“我师父!玄凌子啊!”
“什么?玄、玄凌子·····”陈京久的话在南伯沉听来不亚于五雷轰顶,他怔怔的转头看向欧阳,发现后者的震惊程度绝对不小于自己,反倒是南伯景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两个老头······
陈京久发现提了玄凌子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莫不是那老东西出了什么问题?陈京久小心翼翼的问
“他···出了什么事?他在哪?”
“他···他已经去世三十多年了····”
“什么?别闹了,刚才我们还在一起呢!你让我去见他!”陈京久表面上笑盈盈的说,实际上已经开始打哆嗦,她挣脱开南伯沉的阻拦,刚要出门,南伯景手刀一挥,陈京久便昏倒在了他怀里……
夜已深了,屋外月光皎洁,雪叶稀疏的落下轻轻的躺在地上,被月光一照,银光闪闪。而梨花坞却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下人们进进出出。南伯沉和欧阳苍梧站在院中,树影斑驳,衬得他们二人的影子更加,纤长,虚渺……
“欧阳,依你之见战儿这是……”
“恐怕是脑部受伤所致,是失忆症啊……”欧阳的话让南伯沉大吃一惊。
“失忆症?失忆症又怎么会记得玄凌子!从未有人向她提过·····”
“这……我去查查古方,看看有什么医治的好方子”话毕,欧阳便拖着步子离开···
南伯沉在院中沉思,欧阳说是去查询古方,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自己早就已经决定隐归山林,不问世事,这样的决定竟然屡次陷虞战于为难之中,事情仿佛越来越复杂,看来,这一潭水很深啊……
南伯沉进屋后轻声询问虞战的情况,得知虞战已无大碍心里也算放下了块大石头,
“爷爷,夜深了,您快去休息吧,注意身体要紧,这有我守着,您不用担心。”南伯景看到屋外的月色转头对南伯沉叮嘱道。
“嗯,那你好生照料战儿!”
“是!爷爷。”
“恭送老爷!”
南伯沉走后南伯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下人们都退下以后,南伯景立马坐回虞战身边,眼睛眨都不眨一的盯着虞战,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没了!刚才南伯沉说她得了失忆症,这让南伯景心里暗喜,虽然以前战儿与他也说笑逗趣,但是南伯景总觉得战儿与他越来越远…………
上次南伯沉让虞战搬去东跨院和南伯景同住,但是虞战宁愿住在下人房旁边也不愿和自己住在一起!战儿开始慢慢忘记自己,但最开始,战儿也是只能记得住四个人…………
那年初春,梨花满枝头,在梨花坞的秋千上,十二岁南伯景推着秋千对虞战说
“战儿~若是以后有了夫君,就忘了我吧~”
虞战身子日趋好转,南伯沉许她出去玩。虞战结识了邻居商贾家的孩童,回到家后都绘声绘色的给南伯景讲述她们玩了些什么,发生了什么趣事,虞战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手舞足蹈的比划,南伯景则笑着静静地看着她,心想,战儿有了小伙伴,怕是会忘了自己……
有一天虞战跑来鹄志斋,南伯景正在练字,虞战一进门就哭了起来………
“哥……呜呜呜~”虞战刚一踏进堂门,憋屈憋屈着小嘴,就手背捂着眼睛的哭了出来。
“战儿?怎么了战儿?哭什么!”
“呜呜呜,哥~我忘了我是谁了……”小虞战的眼睛眨巴眨巴,委屈的撇着小嘴让人好不怜惜……
“哈哈哈,战儿来,哥哥告诉你。”虞战的话把南伯景逗笑了,于是抱起虞战来到书桌前,从一打字画的最底下抽出来了几张有字的宣纸,纸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南伯虞战”几个大字,字迹工整俊逸,笔走龙蛇,南伯景指着纸上的字,一个字一句的读着
“南 伯 虞 战,这是你的名字,小虞战!”
“好,我记住了!虞战,虞战,你是哥哥,我是虞战,虞战……”虞战自己念叨着,又蹦蹦跳跳的出去玩了~到了夜里,南伯景放心不下,去了梨花坞。在窗外呆了一会,刚要起身离开,就听到屋里的小人儿说梦话
“哥哥~小虞战…虞战…………”这一瞬间,南伯景感觉找到了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软软的,那个地方~有个小人儿…………
这是一份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感情,他对她也只是最青涩懵懂的爱意,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就叫做喜欢……他们是兄妹,他们永远不可能,他的未来取决于另一个男人,他的婚姻注定是政治的牢笼,他娶谁,也决不是自己说了算~~
可那年梨花微雨,他十五,她十岁……正是单纯得让人羡慕的年纪,他慢慢的推着秋千对她说
“若是以后有了夫君,你可会把哥哥给忘了?”
“不会呀,那我嫁给哥哥好了……”
最单纯的年纪,那份爱却干净到让人心酸……
次年,南伯沉带虞战回宫。回来以后战儿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悄悄地多在屋里不知道画些什么,就连奶妈都不让在屋里侍候。
南伯景后来才知道,虞战在宫里遇见了逸风,逸风~他都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个能文能武、气度不凡的弟弟了!是啊,逸风是个惹姑娘们喜欢的男子,所以战儿喜欢他,皇宫的记忆在虞战印象里越来越浅,可是南伯逸风的音容相貌却是清晰的很,他每每出现在虞战梦里,都是初见时的情景,头上戴着束发镶宝紫金冠,一身雪白绸缎镶金烫边宽袖袍,五官俊美阴柔,却不似女性般阴美,而是柔到极致,相貌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仙气优柔,美不胜收……虞战对他的喜欢就这样慢慢的埋着,春去秋来,爱意越来越浓,也正因如此,南伯景越发怕她忘了自己……
“战儿,你搬去和景儿同住可好?”
“景儿?爷爷说的是谁?”
“景儿是哥哥啊!”
“是逸风吗?逸风哥哥吗?”
“不是逸风哥哥,是景儿哥哥~”
“我···可是,我还是喜欢住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