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四季交叠,转眼又过了三年。
落花儿带着落叶儿和刚满三岁的落香儿上山,一路上落香儿都很开心,左看看右摸摸。落香儿很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脚步都觉得轻盈起来,自穿越来至今,还是第一次上山。
之前因为是婴儿只能睡和吃,到了会走路开始,她就没要落地根和辛氏烦过心,长得是瘦小了些,但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再配上巴掌大的小脸,也是可爱的一枚娃娃
。
“二姐,你带着小妹,我去拾些柴火。”落叶儿还是很瘦小,但她是越来越懂事了,一脸的菜色,搭上枯黄的头发,身高只比落香儿高一个头,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嗯,你别走太远,前面草坪有些野菜,我带小妹去摘。”
“好,我捡好了就去帮你们。”
落叶儿把小背娄取下给落花儿,拿了把缺口的柴刀就去拾地上的枯树枝。
正好是秋季,村里人多数正在忙着秋收。落地根家田地少,两天就收完了。交完税后剩下的不多,只有一斗谷子,旱地里收了两百来斤番薯,这就是落地根一家大小来年的口粮了。
从老宅搬出来的这三年,落地根家过得是非常清苦,一天只有晚上的一顿是糊糊,早上和中午吃的是照得见人的野菜稀饭,眼里没几粒粮食。
可这样子的生活也让落地根一家觉得幸福,最起码不用给人打骂,一家人天天都是笑容满面的。
落香儿特别想吃顿饱饭,她六个月开始就吃辅食为主了,一直到现在家里都没吃过几顿肉,她已经不记得肉的味道了。
落香儿摘着野菜,顿顿都是这野菜配几个小盐花,越摘越觉得嘴里能淡出个鸟来。拔了一撮婆婆菜,“二姐,我们去捉麻鸟吃。”
“小妹想吃肉了,好,等二姐摘满这个背篓就陪你去捉。”落花儿笑着看向落香儿,这个妹妹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乖巧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向自己提要求。这懂事的让她心疼。
其实她也想吃肉的,不过家里实在是穷,她也想家里过得好点,奈何她没别的长处,只能多帮忙干活,让父母过得不那么累。
“好,我帮二姐一起摘。捉了麻鸟回去煲汤喝。”落香儿又乖巧的去帮忙摘野菜,很快就摘满了一背篓。
落叶儿也拾好了柴火过来了,顺了下落香儿的枯黄头发,“二姐,你们这么快就弄得这么多,香儿也有帮忙的是不?”
“嗯,有帮忙的。”落香儿喜欢这种有人疼有人爱的感觉,她也努力做好一个小孩的本份,虽然灵魂是二十几岁的,但她还不想被人当妖怪抓走了,所以还是会说下童言童语。
“叶儿,我把野菜和柴火找个地方藏好,然后我们去捉麻鸟。”因为这是山上,如果没人看着拾好的柴火和野菜,可能会被那些贪方便的人顺走,还是藏好保险些。
落花儿找了一处藤蔓多的地方把东西藏好后就带着两个妹妹去找麻鸟。
“二姐,快看,那小树上有两只麻鸟。”落香儿心里那个激动,她的肉啊,仿佛在向她招手,嘴里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小妹你小声点,别吓跑它了,你和叶儿在这等我,我去抓它。”落花儿把裤脚用草绳子绑好,拿着刚织好的草绳网兜,缩手缩脚的爬上树去。
“好,二姐。你快去,我和三姐在这不出声。”落香儿立马把声音收小,眼睛粘上麻鸟身上,生怕到嘴的肉跑了。
落叶儿在一旁看得好笑,点点落香儿的头,“小妹,你是馋肉了吧,这麻鸟也没二两的肉,二姐全捉了也不够塞牙缝呢。”
“三姐,再小也是肉,我们不能浪费的,还可以煮汤喝,肯定比野菜汤好喝。”
“呦,原来我家小妹还是个小吃货呢。那等下三姐去河边兜几条小鱼回来,你要不?”家门前的河有一个位置是浅些的,用篸箕在边上的水草下面兜几下多数都会有一些小鱼小虾,不过有时也是要看运气的。
“要的,要的,鱼也好吃的。三姐,等下我们回家就去兜。”一听到鱼,落香儿双眼亮晶晶的,觉得今天天气真的不错,两个姐姐对她实在太好了。
“叶儿,你过来帮我拿一下网兜,这里还有一窝鸟蛋,我把它掏了拿回去。”落花儿已经把两只麻鸟捉到了,还它弄晕了,把网兜丢给落叶儿,掏了五个鸟蛋。
“二姐,看到这鸟蛋,我要多吃一碗红薯稀饭。”落香儿望着这小小的鸟蛋,恨不得马上到家,可以打散做红薯蛋稀饭吃,起码全家可以少少的补一下。
“好,小妹,我们把背篓和柴火拿上就回家去,让大姐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大姐看到这些肯定很开心。”
“还有爹娘看到也会开心,嘻嘻。”落花儿难得贴心的补了句,她可是记得娘亲生下小妹时的辛苦,连月子都没坐就下地干活了。
三姐妹就这么一路聊着往家里走,落香儿人小就只拖了一根长的枯树枝,落叶儿拖了一捆大的,落花儿也拖了一捆大的和背篓,摇摇晃晃的就到家了。
人未进门,落花儿就叫了,“大姐,快出来,你看看我们今天弄了什么好东西呢。”
落大妞闻声放下绣绷走了出来,看到三个小的都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这样子是怎么回事?花儿你跟人打架了?”
“姐,你想哪去啊?我这个是干别的去了,我都这么大了,怎么会跟人打架,给你看样好东西。”落花儿一把丢下手里的柴火在院子里,然后解下背篓,拿出两只晕了的鸟连带五个鸟蛋,邀功似的对落大妞挑起下巴,似是等着夸奖。
落大妞看到鸟蛋眼里闪过亮光,可看到两只小麻鸟,好看的眉头一皱,“花儿,这鸟这么小,杀了也没二两肉,还是放了,别费柴火了。”
“大姐,我要吃肉,这个不能放。”落香儿第一个跳出来拦着落大妞,生怕她把到嘴的肉丢了,这可是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的肉。
落花儿和落叶儿同时点头附和,“大姐,这不能丢,这个是小妹叫抓的,没肉也可以和野菜一起熬汤喝,总比净菜汤好味,费不了几个柴火的。”
落大妞看着这几个瘦小的妹妹,她没办法拒绝,要是她的绣活能好些,也不致于现在这样,她心里叹了口气,“好,那就杀了熬汤喝。那这个鸟蛋要怎么吃?”
“这个可以打散了放入红薯稀饭里,大家一起吃。”落香儿想着让家人都一起补,这样也好让辛氏她们多少也沾点。
“香儿真乖,那我去做饭,你们几个去收拾下自己,就不要去外面玩了。”落大妞拿着东西进草棚,落花儿和落叶儿把菜和柴一起拿进去,落香儿心里记挂着落叶儿说的鱼,也跑到草棚里拿了一个篸箕出来。
“三姐,我们去兜鱼,我想喝鱼汤。”落香儿无法自己去,因为自己太小了,只好叫落叶儿一起去。
“好,我们走吧。”落叶儿梳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拿了个小瓦罐拉着落香儿出门了。
“叶儿,小妹,你俩不要去深水的地方,知道没?就在门前这浅湾,不能去太久。”
“嗯,知道了。”
……
落香儿拉着落叶儿快步走出门,心里开心的直呼,红烧鱼啊水煮鱼啊……,等着,香儿我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