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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搬出

“是发热了,你来看下。”辛氏手脚麻利的帮小四儿换上尿布,然后包好小被子,递给了落地根。

落地根接过,摸了一下小四儿的额头,“花娘,我去村里请花伯来,你在家里顾好闺女们,等着啊。”

“好,快去快回啊。”

辛氏看着这个才出生四天的小女儿,瘦巴巴的,虽说是足月出生,但是怀她时是吃的不够好,也就四斤多点,加上奶水不足,还是皱巴巴的,没开皮呢。

一刻钟后,落地根带着花伯回来了,辛氏忙把小四抱过去,“花伯,你快给小四看看,她身热得厉害。”

“地根家的,别慌,让我先放下药箱。”

“哦,是是,你先放。”

花伯坐在小板凳上,放下药箱后,这才打开襁褓看起病来。

他先摸了一下额头,然后看下眼睛,再看下面色,这才开始把脉。

落地根和辛氏都紧张的等着花伯说话,屋里静悄悄的,过了片刻,花伯收回手,让辛氏包好襁褓。

“是受了惊引起的发热,我给你们两帖药,一包早上煲来喝,药渣晚上再翻煲用来给她洗澡,用完这两包就没事了,小孩子嫩以后注意点别再吓着了。”

花伯说完从药箱里拿了两包药出来,还教了煎煮方法。

“花伯,这个多少钱。”落地根问得有些无措,黝黑的脸上尽是愧疚,因为他没几个钱。

“唉,你的家事我也听说了,知你不易,诊金就不收你的了,就给我二十个铜板的药钱吧。”

“花伯,这个,真的谢谢你。以后你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落地根连忙拿了铜钱出来,他别的不多,力气还是有一把的。

花伯摇摇头叹息一声,接过铜钱,拎起药箱在落地根陪同下,趁着夜色回去了。

上房里裴氏知道落地根请了花伯来看小四,还给了银钱,心疼得她直嚷嚷,“气死个人了,还花二十个钱给那小赔钱货拿药,以为那个钱是大风刮来的?”

裴氏越想越气,落地根那钱本来就是从她手里拿出去的,她还觉得是属于她的,她一想到落地根把钱都花在那一屋子的赔钱货身上就不得劲,噌的坐起来,就想下床去找落地根要会回来。

落老头一把揪住裴氏的衣领,“你给我滚回来躺着,你还嫌今天闹得不够欢,是吧?”

“我没去闹,就想去趟茅房。”裴氏眼光四闪,和她生活了几十年的落老头一看就知道裴氏说的谎话。

“你给我上来,就你这小样的,我还不知道你要干嘛,麻利的给我睡好,老子明早还要下田呢。”落老头不给裴氏再扯的机会,一把把她推到里面,自己躺下闭上眼睛。

裴氏知道今晚是没办法去找落地根要钱了,只能气哼哼的小声骂了几句。

落地根一家不知道上房里闹的这一出,整个晚上都围着小四转,到天亮时,小四的高热终于退了。

落地根看着辛氏那憔悴的样子,心疼不已,“花娘,小四已经好很多了,你一夜没合眼,先眯一会,等我去把茅屋修好,我们就搬出去。”

“根哥,你也没睡过,一起歇会再去弄吧。”辛氏也很心疼这个老实巴交的丈夫,若不是自己生一溜的女儿,他也就不会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了,辛氏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我没事,精神着呢,你先歇会,我让大妞来看着家里几个小的。”辛氏没再和落地根辩,点点头搂着小四儿闭上眼睛休息了。

落地根拿了两个红薯去厨房弄了一个红薯汤,就着喝了两碗,感觉胃里好受些,把剩下的用两个破了口的大瓦碗装好拿回房里。吩咐好大妞照顾好几个妹妹,这才出门。

落大伯的两个儿子落清风和落清山还有落二伯的落清书来帮落地根修整茅屋,四个壮劳力敲敲打打了一天,在傍晚时总算收拾出来了一间能住人的屋子,里面做有两张用竹片做成的竹床和两个木墩子,在房子的左边搭了个棚子做厨房用。

灶是用河边搬回来的石头和黄泥垒成的,分别垒了一个大灶和一个小灶。

落地根带着妻儿拿着他们分得的粮食和两身衣服,赶在太阳西下前,终于搬进了这个只属于他们的新家。

搬进这个新家,大家都很高兴,虽然是穷了点,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坐在这新做的竹床上辛氏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花娘,你怎么了,今天好好的怎么哭了?现在是穷了点,以后我会努力干活的,会把日子过好的,你要相信我。”落地根最怕辛氏哭了,一看到她哭他就哄得特别地小心。

辛氏摸了一下眼泪,看到落地根这小心的像做错事小孩的样,她忍不住笑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种表情,我这是开心的,我也相信你能带我过好日子。”

“嗯,一定能的。”落地根用力点头,还露出一口大白牙。

落大妞带着两个妹妹去门前的河里提一瓦坛子水,落花儿还顺手摘了些野菜洗干净。

“姐,搬到这真开心,我们终于不用再受老屋的气了。”落花儿一手拉着落叶儿,一手拿着野菜,走路她都觉得带风。

“二姐,我也觉得好开心。”落叶儿拉了拉落花儿的衣角,她好喜欢这里,虽然是离村子远了点,但这里是属于她们的不用担心挨打。

“嗯,姐姐也喜欢这里,我们快回去,等下还要捡些柴回来呢。”落大妞抱着瓦罐小心地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看两个妹妹。

落地根和辛氏整理好屋里,辛氏给小四儿用药渣煲水洗澡,落地根去屋后山上捡了些柴回来。

用落大妞她们摘好的野菜和几个红薯,煮了一锅粥,这是新家的第一顿饭,家里只有两个破碗。

大妞装了两碗,拿起一碗递给给辛氏,“娘,你还要顾着小四,你先吃了这碗。”

“好,大妞真乖。”辛氏笑着接过,想先喂一口给落叶儿。但落叶儿躲开了。

“娘,你吃,叶儿等下和姐姐们吃锅里的。”

“叶儿你还知道锅里的多是吧,爹的也给你一口,可甜了。”落地根笑着逗落叶儿,都被她嘿嘿地笑着躲开了。

一家人笑闹着吃过饭,随意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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