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茹,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想要离开我吗?”
沈清芸问道,她能感觉到沈清茹对她的依恋和关心,但是,为什么她不惜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也要离开她呢?
“姐姐,我知道我现在还很不成熟,和你相比,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可是如果不离开你,那么我永远都只是小孩子。”
沈清茹的声音很虚弱,但语气却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决心。
成长的代价,她刚才已经体会过一些了,那实在太痛苦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回去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但是,她天生就不平凡。
沈清芸、纪柔和她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出生起就必须担负的命运,没人能逃避的了,更不用说让她姐姐替她承受。
“清茹,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了吗?”沈清芸的声音也恢复了平静。
“没有,但是我必须选择去做。”沈清茹道。
“清茹,说实话,你刚才使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段。”沈清芸平静的直视沈清茹的双眼,“虽然我看不穿,但是你也骗不过我,你体内有万道本源,是不会轻易产生心魔的。”
纪诚心神一动,他隐隐感觉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否则沈清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破提起这个。
而且,万道本源没有压制心魔的作用,拥有命运之书的沈清芸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但是她既然这么说了,说明沈清茹体内的那个东西一定能压制心魔。
无论那样东西有多么接近万道本源,那也一定不是万道本源,只是因为他在场,沈清芸才没有说出它的真面目。
沈清茹道:“我已经能完全掌控万道本源了,心魔被压制的越狠,反噬起来也就越可怕。而利用心魔的力量的法门,其实你是知道的,它就是补天诀。”
“不可能!”沈清芸和纪诚同时惊呼。
补天诀是沈清芸和纪诚联手修补的功法,里面的每一个细节两人都一清二楚,即使有所偏差,或者沈清茹加入了一些新的变化,也不可能偏离到这种程度。
可是对上沈清茹认真的眼神,他们就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她没有必要撒这么离谱的谎。
沈清芸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这个妹妹了,补天诀是沈清茹六岁时创造的功法,前期的编写和修改都是由沈清芸完成的,沈清茹自己只起到一个构建框架的作用。
这就相当于写一篇文章,沈清茹只是写了题目和规定了文体,但是从选择素材到编写都是由沈清芸和纪诚负责的。
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补天诀仍然发生了两人都预想不到的变化,甚至是根本无法理解的变化。
沈清茹解释道:“其实你们不用奇怪,一部功法的创造以及完善,就像一颗种子成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后天的环境和培养对它的影响虽然很大,但是决定它成长成什么样子的,其实还是那颗种子的种类。”
沈清芸和纪诚两人陷入了沉思,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一开始居然都想不到,无论他们怎样浇水和修剪枝叶,决定一棵树的成长方向的,还是那颗小小的种子。
并且,种树的人不了解树的作用不是很正常嘛!
沈清芸和纪诚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两人都小看了沈清茹。
“我这一生,已无遗憾。愿舍弃己身,补天道之缺!”
这句话如一道闪电划过沈清芸的脑海,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都在颤抖,她到底知道什么,她到底对自己的宿命理解到了什么程度?
“清茹,你为什么要创造补天诀?”沈清芸质问道。
沈清茹有些迷茫的眨眨眼,道:“我们的功法不都是凭心意自创的吗?”
她没有撒谎!沈清芸稍稍安心了一些,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纪诚感觉到沈清芸的心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让他感到不安的变化:“沈清芸,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那么清茹就由我带走了。”
沈清芸直视纪诚的眼睛:“纪诚,你愿意不惜自己的生命保护清茹吗?”
“我守护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她的自由!”纪诚回答道。
如果他要为沈清茹的生命着想,那么把她交给沈清芸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明白了!”沈清芸轻轻闭上眼睛,然后又重新睁开,同时里面似乎蕴含了特殊的东西。
“纪诚,清茹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
说完,沈清芸收回四剑,转身离开,但是纪诚的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沈清芸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还用传音对他说了一句话:
“别让她留下遗憾!”
这句话给人的联想空间太大了,让纪诚根本无法平静看待,他不知道沈清芸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这句话很有可能预示着某种不好的结果。
但是,如果沈清芸真的预示到这样的结果,还会轻易放手吗?而他又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代价吗?
“纪诚,你怎么了?”沈清茹用手在纪诚的眼前晃了晃,想要令他回过神来。
“清茹,可以给我详细的讲解一下补天诀吗?”纪诚严肃的问道。
沈清芸的变化是因补天诀而起,那么这部功法很可能存在着很大的隐患,而这个隐患很可能会造成令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而补天诀是最契合天道的功法,它会把多余的削去,将不足之处补全,以达到平衡的目的,补天诀也是如此。”沈清茹道。
最契合天道的功法!也只有沈清茹才敢这么说吧!纪诚心道。
“那也就是说,就算是你也不能掌控补天诀,对吗?”纪诚听出了沈清茹的言外之意。
既然补天决是最适合天道的功法,那么它也一定是不可掌控的。
沈清茹道:“大多数情况下,连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不过,要短时间内完全掌控它也是可以做到的。”
“用什么办法?”
“天道确实是尽力使一切归于平衡的,但同时也不会干涉众生的自由意志,而自由在某种意义上就意味着破坏,只不过这种破坏也是在天道的容许范围内,有破坏才有新生,这也是平衡。”
沈清茹讲起这个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无形的变化,“但是,如果这种平衡被打破,变得难以修复,那么天道就会令其毁灭!”
“天罚!”这是纪诚的第一反应。
沈清茹点头道:“天罚也是其中的一种手段,通俗点来讲就是: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纪诚:“……还真通俗。不过,这和你的补天诀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有了万道之书后,我可以随时掌控补天诀的平衡,也可以将这个平衡彻底打破!”沈清茹道,“而道与道心本就息息相关,掌控心魔也是轻而易举。”
万道之书,是纪诚为了让沈清茹掌控万道本源而教她炼制的,而沈清茹拥有万道之书后,发挥出了令纪诚预想不到的能力。
“清茹,如果不是必要,不要再用这个能力了,它的后果很严重的。”纪诚提醒道。
沈清茹道:“我当然不会轻易使用,只有像今天这么特殊……等等,为什么我感觉你很了解这个手段啊!”
纪诚沉默了,他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该不会你也会这招吧!”沈清茹大胆地猜测道。
“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三年前是怎么从你姐姐手上活下来的?虽然你和我使用的方法不同,但都殊途同归,本质上是一样的。”纪诚道。
沈清茹闻言立刻花容失色:“我创造的功法居然不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
纪诚:“……”
是谁给你的自信,认为这种手段是独一无二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丫头果然不是轻易会改变的。
“既然你说你三年前和我姐姐交手时,用过献祭心魔的手段。那么,姐姐刚刚为什么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手段的样子呢?”沈清茹很是不解。
纪诚的神情有些失落:“可能她当时根本没有在乎过我用的什么手段吧!”
沈清茹露出同情之色:“不要伤心了,等我能吊打姐姐,我会好好调教她的。”
纪诚:幸好沈清芸已经走了,否则的话恐怕就没人能阻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