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药如果只有这么点副作用，那么它的推广只是时间问题。”
纪诚道，“虽然对于有信心达到灵武境的人来说没有用，可对于天资不够，又渴望实力的人来说，实在是无法抵挡。”
“当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成了伪极境，那些没有服药的人反而会被孤立起来，哪怕将来成就了灵武境界，也不会跟他们变得友好起来。”
瞿鸿道，“所以，如果能阻止这种药的推广，一定要阻止。”
纪诚没有接话，对于瞿鸿的小心思他是了解一些的。
气武极境，哪怕是伪极境也是有和灵武境相提并论的实力的，这条鸿沟不仅是实力的分水岭，更是平民和世家之间的分水岭。
灵武境是很多平民修行之路的终点，却是世家弟子修行之路的起点，这种药可以动摇到世家的根基，当然要阻止。
“很奇怪，玄阺芝从药性上来分析，并没有那么大的功效，但是制成药之后，就有很玄妙的功能。”萧红装有些不解。
“炼药不是本来就这样吗？”纪诚很疑惑地看着萧红装。
萧红装：“……你以为成品药的药性都是凭空出现的吗？那是原来的药材里就有的！炼药的过程是药性的调和过程，是不能无中生有的。”
纪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萧红装：“……”
难怪纪诚对她义父的称呼是“萧伯”而不是“师父”，恐怕他除了身外化身什么也没学过吧？
“既然不能无中生有，那么那么强大而稳定的药性是从哪里来的？”瞿鸿有些不解。
“我也不能理解，可能是它本身的药性经过特殊手段大量增长的吧！”萧红装猜测道。
“那岂不是说这药是有生命的？”纪诚道。
“有这个可能，玄阺芝里可能有特殊的生命，而这些手段只是令这种生命成长提供环境。”
萧红装眼前一亮，纪诚的话为她提供了新的思路。
“难道是蛊虫？”
萧红装的描述令纪诚想到了蛊虫。
“这种药，以前是出现过的。”
一道疲软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三人的商谈。
“沈清茹！你能听到我们说话？”
萧红装一惊，沈清茹是什么时候开始听他们谈话的？她明明已经布下了隔音阵法，为什么她还是能听到？
“清茹，你已经没事了吗？”
纪诚赶忙到沈清茹身边，他更关心沈清茹的身体状况。
“你对我的药这么没信心吗？”
萧红装柔声道。
一股寒意从背后传来，萧红装一旦用这种口气说话，那接下来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幸好现在有个转移话题的借口：
“清茹，你说这药以前出现过？是什么时候出现过？”
沈清茹带着迷茫的眼神回忆了一阵，道：
“我好像在一本禁书上看到过，不是医道的禁书，是历史禁书。”
“历史禁书？”
历史禁书，是记载人族历史上的黑暗面的禁书，为什么会有这种药的记载？就种药是人族的黑历史吗？纪诚心里有些疑惑。
“我偷看禁书时看到过，不过我很不喜欢，就不看了，后来那本书被姐姐藏起来了。”
沈清茹接着说，“上面好像说这种手段提升实力是能控制的，多的我就想不起来了。”
“提升实力，控制？难道用这种手段提升实力，是能被别人掌控生死的？”萧红装有些疑惑。
瞿鸿点头道：“很有可能，有些人会通过特制的毒药控制他人生死，想要解药就只能乖乖听话，医圣萧若离立下新医道之后这种手段就绝迹了。”
纪诚的注意力则被禁书吸引了，如果说是历史禁书的话，他小时候也是看过的，不过小时侯见识不够，还不太懂上面的内容，导致现在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沈清茹，你还能想起别的东西吗？”萧红装问道。
沈清茹摇了摇头：“姐姐每天都要我学很多东西，哪儿有空记一本书里的东西啊！而且，上次我看到那本书时太小了，能记起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禁忌之书！为什么是禁忌呢？禁忌就是不允许流传在外，可能是内容过于黑暗，也可能是太容易引发恐慌……”
纪诚尝试着回想那本书里的内容。
萧红装看纪诚的神情有些奇怪，问道：
“难道你也看过那本书里的内容？”
“绝对不能让这种药重现世间！”
纪诚猛地一拍桌子，一道淡淡的黑气出现在纪诚的眼角。
“你怎么了？”
萧红装有些奇怪，纪诚的反应也太过激了吧！
“纪诚，你没事吧！”
沈清茹紧张的拉住纪诚的手，脸上写满了惊慌。
在沈清茹的手拉住纪诚的一瞬间，纪诚眼角的黑气迅速褪去。
纪诚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是有些吓人了，立刻催动灵力化为寒意，让自己恢复平静，并带着歉意看向沈清茹：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这种药很可怕吗？”萧红装问道。
“我也记不清了，这种药可怕与否我不知道，但伴随这种药的东西是非常可怕的。”纪诚道。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关系到从他记事起就一直伴随着他的大恐惧，就像是刻在他命格当中的宿命一样。
禁忌之书的内容和这大恐惧有关，所以被他自我保护的本能遗忘掉了。
他之所以为了追求实力不惜让内心充斥黑暗，也有被这大恐惧折磨的原因，只有强大的实力作为麻醉才能令他从那大恐惧中逃离。
“纪诚，伴随着这种药的是什么我不感兴趣，但我知道这种药本身就能给人族带来巨大的灾难，如果药有问题，那么人族受限于资质的普通武者就会更加无助。”
萧红装凝重地说，“所以，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想起来，想到解决它的办法。”
她受萧若离影响，根本不在乎世家豪门的地位受到冲击，更在乎的是普通武者的性命。
“普通武者，修行者！气武境被称为武者，而灵武境被称为修行者，是这样的，对吧！”
纪诚忽然在意起这个问题来了。
萧红装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纪诚会在意这个问题。
“气武境和灵武境的实力差距并不是不可逾越，但可用的手段差距简直将两者分隔到了两个世界。”
沈清茹道，“这种药可能是让人看到了破界的希望才会令人这么疯狂的吧！”
“破界的希望？就算存在，也不应该是这种形式！”
纪诚迷茫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无论如何，先阻止了再说。”
“如果强行阻止的话，会触犯众怒的。”瞿鸿提醒道。
“纪诚，你的状态有些不对，还是调养一下精神再说吧！”萧红装道。
“我会注意的，红装姐，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纪诚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面临那大恐惧时，他连想都不敢去想，自然很难保持冷静。
现在冷静下来，细想一下，要阻止这种药的传播很难，那么可以从传播这种药的人开始入手。
“纪诚，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去阻止？”
沈清茹紧张地看着纪诚，一副要哭的样子，“姐姐也是这样，明明有很多心事，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纪诚的心里莫名一痛，沈清茹在他眼里的身影开始和纪柔重叠在一起。
纪柔受伤时，被自责侵蚀的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报复，那段时间不知伤害了多少人，纪柔哭着阻止自己，却被自己选择性无视掉了。
也许纪柔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保护她，她在乎的只是自己能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放心，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纪诚柔声笑道。
说起来，自己和沈清芸是不是一样的过分呢？
明明是想保护妹妹，但最终带来的只有伤害。
但是，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