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后送走了“王保全”,当天来送行的同学邻居满满的坐了四桌,“常海英”不但前后帮忙张罗着,还送了一个随身听给保全。送的当然不是我买给她的那部而是新买的,说这东西在旅途中和晚上睡觉前都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保全”非常喜欢也很感动常海英的情谊。
那天结束时男生都喝多了,女生也有两个喝了不少,最后扶着去常海英家过的夜。欢聚席间常海英依然与我保持距离,见面打过招呼后在无交流。就这样结束了初中二年的短暂时光,送走了初中毕业去南方闯荡的王保全和渐渐变成美好回忆的逃课三人组。那天晩上我也喝了好多酒竟然吐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宿醉感觉是那样的痛苦,而真正的难受是来自内心深处对美好的告别。
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收拾东西,准备与师傅一起去蒙古游历三十天左右。火车是下午的因此母亲并没有着急将换洗衣服装进包里,而是反复罢弄着床上每样要带的东西,其实母亲从昨天开始也经几次把装好的东西在拿出来检查一遍然后在放回包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我的包从手提的换洗衣服变成拉杆旅行箱的过程,去年跟师傅去南方时母亲也是这样子的!母爱的伟大在我当时最显性的理解就是她永远都觉着给你带的东西太少...中午时母亲才比较满意地将沉重的拉杆箱放进车里又塞了二千元现金给我才去接师傅。
到了车站父亲将我叫到一边又嘱咐我路上照顾好师傅,毕竟年纪大了能找到车的情况下尽量不要步行,不要考虑钱的问题,说完又悄悄塞给我一千元现金。直到火车缓缓开动起来父母和弟弟才挥手道别,坐在开往海拉尔方向的卧铺车厢里将一应吃食摆到小餐桌上略显拥挤,没办法就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母亲似乎准备了两天都吃不完的东西。师傅穿的一身道袍是临行前新做的一套,上车后就打坐闭目养神一幅不闻世事的模样。随着列车缓缓开动后阵陈凉风吹入车内,师傅的须发与穿在身上的道袍随风微微摆动望之真似仙风道古。
我和师傅都办理了宗教机构出具的证明,因此可以携带许多管制物品,比如师傅去年送我习练用的小铁弓及这次去到草原防身的刀,这柄刀是师傅中年时用RB步枪上的刺刀改制的,三棱形的刀身极为细窄,三面刀刃依然闪烁着寒光,握着长一米左右的军刺感觉丰常趁手。还有师傅准备送人的那把一尺多长的匕首应该也是好东西,在车上吃过晚饭??师傅抿着酒讲起此行的目的地及要见的故人。
我们此行最终是要到科尔沁草原的“大青沟”,参加一年一度的那达慕盛会,而在此之前先到满洲里见一下俄罗斯的故人之后。这些人的父亲曾经是师傅他老人家中年时,在蒙古游历期间结识的,在RB占领东北时期,在草原上有很多人自发组织起抗日活动,其中也包括邻近的俄罗斯人,事实上就在科尔沁草原北部的一个民族本身就是俄罗斯人。当年师傅游历至草原期间突闻九一八事变,于是决定以民族大义为重,准备返回北平积极参与抗日活动。但因在游历途中结识了当地蒙古部落中的一位族长,又在其劝说下决定暂时留在草原上,与蒙古兄弟一起与RB人展开了游击战。
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师傅以精妙的武功及作战时的勇敢赢得了他们的认同与尊重。在一次突发的遭遇战过程中,师傅背着负伤的族长被附近俄罗斯人给救了以后就结识这些外国朋友。那次师傅也伤的不轻,留在那里修养近二十天的时间里与他们产生了跨跃民族跨跃国家的友谊。临行时有十几个年轻的俄罗斯小伙子要求跟着师傅他们一起到草原上抗击RB人,因为他们的亲人都在日苏战争中付出了生命,所以他们要以个人名义参与这场战争,师傅他们就这样领着十几个俄罗斯人一起回到草原。这些在战斗中表现英勇无畏的俄罗斯人很快也赢得草原民族的尊重,当师傅准备去沈阳联系师兄弟一起抗日时,在临行前这位蒙古族长和这群俄罗斯人中年纪最长的三个人按蒙古习俗结为“安达”即异姓兄弟。
时间在岁月的长河中流淌飘过近四十年,当年英气勃发的少年儿郎,如今在世的仅有师傅和卧病在床的那位俄罗斯老人。当列车到达“满洲里”时还是清晨,我与师傅在市中心的一家宾馆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就来到当地的邮电局,在那里师傅拨打了一个俄罗斯的长途电话后就领着我回到宾馆休息了。下午一点左右就听到宾馆房间门传来有些沉重的敲门声,师傅示意我去开门,打开房间门就见二个四五十岁和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才踒些的三个俄罗斯人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见到我有些迷惑的目光,我就用邀请的手式将他们让进屋内。
穿着灰色西装年纪大些的俄罗斯人,看到端坐在床上的师傅愣住了…而后面两个穿夹克外套的确分别从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不时在师傅与照片之间打量着。这时愣了片刻的那个俄罗斯人迈步上前单膝跪在师傅面前,双手紧紧抱住师傅用非常生疏的普通话说了句“叔叔”。师傅抬起手来在他的头顶上轻轻抚摩着,当年的小彼得洛夫都是中年人了!看来我也快去找你们的父亲了。这句话师傅是用俄语说的,彼得洛夫抬起以挂满泪水的脸庞说道“我和我的父亲这些年始终都在寻找您的消息,可您为什么会失踪了这么多年”?师傅长叹一口气回道“当年沈阳之行遇到突发变故因此才会和你们失去联系的,抗战胜利时我在茫茫慌山中,待出来时以物事人非呀!...”此时另外两人见此情景也眼中饱含泪。
师傅让他们坐下叙话,待他们坐定后“彼得洛夫”开始向师傅分别介绍他们;穿夹克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是“卡列维夫斯基”,年纪三十左右身才矮小的叫“弗拉基米尔”。刚刚介绍完旁边的卡列维夫斯基就歉意的说道“母亲去世后父亲身体就始终不是很好,现在己卧床二年多了!因退休前身份比较特殊这次没有过来”,师傅摆了摆手道“当年的老兄弟相知还在就好”卡列维夫斯基有些激动地拿出一封信来送到师傅手上说“父亲得知了您的消息丰常激动,知道自己无法来此就让我将这封信交给您”。师傅接过阅读过程中不觉间面色越发沉重,渐渐眼中以饱含热泪。我们屋内四人此刻不知信中内容,也无法宽慰老人…片刻宁静后才听师傅长叹一声后说到“昊天取出纸笔来”师父就在房间桌子上开始回信。
大约半小时左右,师傅忽然放下笔询问了弗拉基米尔现在的情况:在与师傅交谈中得知他之前在国家情报机构工作,刚刚结束东德的任务现正谋求从事政府管理的相关部门任职。师傅听完之后略作思索就望向“彼得洛夫”和“卡列维夫斯基”说道“你们回去后帮助他争取一下和适的地方工作职位”,他得到你们的这次帮助,今后会有很大的成就而且他值得你们信任”。
二人闻言后都表态没问题,师傅又怔重的对卡列维夫斯基说“告诉你的父亲“弗拉基米尔”要多加关照,我会在信中说明其中一些原因”。说完就又在桌前提笔书写起来,几分钟后将信折好交给卡列维夫斯基,随后又与他们三人的交谈过程中了解一些二战结束后的生活经历,彼得洛夫少年时见过师傅又与之相处一段时间,因此更为亲近自然一些。由于工作需要他们今天就要返回境内,因此下午四点左右他们就告辞离开。离开前将联系方式及地址留给师傅,而师傅确交到我手上并告诉他门以后需要会让我与他们联系。三人知道了我与师傅的关系后就热情地拥抱我,并邀请我以后多到俄罗斯和他们的家人一起亲近亲近,我爽快的答应了。这时“弗拉基米尔”问到“叔叔此行时间大约多久”师傅微笑着将此行的目的地及路线大概介绍一下,弗拉基米尔听后有些兴奋地说“三十天左右的时间我正好没事,可不可以与您一起到草原上走走”?师傅听完眼睛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