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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献茶

农历七月二十,这已经是大娘找我谈话后的第四天,在这几天里我几乎见不到大娘和沈云心两人的身影:每天早上当我起来时看到的也只有桌上尚有余温的早餐以及两副碗筷——那是为我和小阿朵准备的,而晚饭时相对而坐的也只有我和小家伙两人,至于她们两人每天回来时往往已是半夜三更,所以后来小阿朵干脆就直接搬到我的房间里睡了。

这天一早我却是难得的终于又再次在早餐桌上见到了大娘和沈云心两人,就在我和小阿朵从房间里出来时看到她们正在布置早餐。

“哦,你们起来了,快去洗漱准备吃早餐了”沈云心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说道,“对了,晚上我和大娘会早点回来准备晚餐,你和小阿朵也早点回来哈”沈云心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接着又开始摆放碗筷。

“也就四个人的碗筷有必要摆这么久吗?”我在心里对于沈云心不停摆弄四副餐具的行为吐嘈道,“嗯,好的,记住了”我说着拉起小阿朵就去洗漱了。只是我没有注意到的是沈云心在抬头说让我早点回来的时候那小耳朵有大半只已经红艳欲滴了,而这一切确是没有逃过大娘的眼睛,她看着沈云心和我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

吃完早餐我和小阿朵照例在村子里东走西窜,然后来到那个大晒场,这几天我们其实就是呆在这里,一方面向徕仁大叔请教一些苗家的风土人情,另一方面看看能不能给那些工匠搭把手帮点小忙,其实也算是为大娘的事情尽一些心力而已。而小阿朵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接受了大娘既将离去的事实,小姑娘比我想像中的要来得更坚强,现在已经很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悲痛的神情了仿佛大娘的离去真的只是去和家人团聚而已。而更让我惊喜的是徕仁大叔竟然也是个医道高手,当然这里指的是苗医,他对我在大娘给我的书上看到的那些药草以及它们的功用都非常的熟悉,虽然只是一些浅显的药理知识但是对我而言却都是很宝贵的经验。

求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已见夕阳西下,我告别了徕仁大叔带着小阿朵返回家里,不一会那熟悉的石阶出现在眼中让我不由得想起那天饿得走不动时和沈云心一起坐在上面商量是否回车站吃面然后遇到了好客的大娘祖孙俩,转头看着正牵着我的那双小手我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现一个大大的“缘”字。

“咦?我好像错过了什么?”忽然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个想法,仔细回想刚才那匆匆的一瞥才发现不同之处——此时在那台阶尽头的大门两边挂着一双大红灯笼。

“阿朵,今天是你们苗家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我不禁向身边的小姑娘问道。

“没有呀,今天很平常呀。”阿朵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肯定地说道。

“咦,那就奇怪了?唉,算了进去问问大娘她们就知道了”我摇了摇头牵着阿朵推开了大门。

刚进房间就是一阵饭菜香味扑鼻而来,“咕嘟”——那是小阿朵在吞咽口水,而我也同样感觉一阵饥饿。随着菜香我向桌上看去,此时只见那张古扑的“五神台”上早已摆了满满地一桌菜肴。

“大娘,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又是大红灯笼又是丰富菜肴的。”我看到大娘正好从里间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壶刺梨酒于是问道。

“呵呵,等下就知道了”大娘迷之微笑。(在这几天和徕仁大叔的交流中我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苗语,和大娘之间总算可以简单的直接交流而不需要通过阿朵翻译了。)

既然大娘要卖关子我也不好纠缠赶紧做到了餐桌边上,至于小阿朵她的动作比我还利索,而让我诧异的是做为一个“大吃货”的沈云心竟然没有出现在餐桌边。

“云心呢?”我不由得向大娘问道。

“沈姑娘马上来,她在准备一道好菜。”大娘微笑着回答,“这些,她做的。”

“呀!这些全是她做的呀,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手。”我惊叹。

“喂,爱做梦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这时从身后传来一句愠怒,正是沈云心的声音。

“哈,对不起,我错了”我讨好的说着转过头去。

然后

“……”

这一刻我被惊呆了,只见沈云心此时正穿着那套龙馨儿送的白色呕欠,而且看上去比那天晚上更加娇艳美丽——因为今天的沈云心难得的化了个淡妆,平时的她总是素面朝天的,虽然素面的她依旧漂亮。

看到我被惊呆的表情,沈云心很满意,所以她回了我一个美丽的笑容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回过神来这才看清沈云心手上正端着一个精致的茶盘,上面有四杯碧绿的茶水正是苗家有名的万花茶。她摇曳着走到桌子边上把茶盘放下,先从中取了一杯恭敬地递给大娘:“谢谢大娘教我制作万花茶”,大娘微笑着接过茶水:“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喏,这是小阿朵的”看着一边紧紧盯着茶盘露出渴望表情的小姑娘,沈云心又把其中的一杯递到了小阿朵的手上。

看着茶盘上仅剩两杯的万花茶,我心跳的飞速,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蹿出来。因为我已经注意到了那两杯茶水中漂浮着的“万花”,其中一杯只有一朵而另一杯中赫然漂浮着整整四朵“万花”——其中两朵“并蒂莲花”、两朵“凤凰齐翔”,我知道在苗家风俗中这“四朵万花”所代表的真正含义,虽然我们心里早已确定了彼此的关系但是终究是没有明确地表述过,直到这一刻才算是“尘埃落定”。果然,沈云心将那杯四朵“万花”的茶水端到了我的面前,我颤抖着双手将之接过,几滴茶水从杯中溅落在桌上那是因为我实在是太激动了,而这一幕看在大娘眼里却是悄悄地叹息了一声。

“希望你能珍惜!”沈云心低着头将万花茶递到我的手中尤如蚊吟地轻声说道,我却是听得心花怒放。

“云心,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坚定道。

听了我的话,沈云心有那么一瞬地迟疑,接着便是两行清泪迷漫双眼。“嗯,我相信你!”

“既然如此,那就将你眼中的晶莹收起吧,心疼”我说着伸出一只手想要帮她擦去眼中的泪水,不过沈云心却没有让我“得呈”。

“你先把杯中的茶喝了吧,别忘了喝这万花茶的茶俗。”经她提醒我这才想起喝这茶时茶杯不能乱放的习俗,于是拿起那特制的小汤匙幸福地将这杯茶喝完然后放回茶盘中原来的位置。见我将这一杯万花茶喝完沈云心依然挂着两行晶莹的脸上才展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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