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独立办公室。
夏柏如和谢和清各自占据一边,大眼瞪小眼。
此时,屋内只留了两三个两人的心腹,比之前要清净许多。
“谢厅长要不先喝口茶,这事儿急也急不来,我估摸着那边快了。”夏柏如率先打破僵局,目光却是时不时望向门口,焦急的搓着手。
也不知道那位林小姐究竟是什么来头?不过是进了看守所,他们这些人跟着都快急疯了。
连一向孤傲的谢厅长都出动了,比首长亲临还正式。
谢和清不动如山,清俊的脸显得高冷,半垂着眸子,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李勇就大喘着气出现在他们面前,先向两人问了声好,才稳住气息,沉声道。“让二位久等,是属下的不是。看守所那边已经处理妥当了,请二位放心。”
李勇言简意赅,来这一路上,心情忐忑,因为他还完全没什么头绪。
“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处理妥当的?”夏柏如温温和和地问,锐利的目光扫向他,意味深长。
李勇沉吟片刻,偷瞄了眼两人此刻的脸色,心底像沉了块巨石。
“当事人的意思是,只要交出幕后黑手,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他不敢有什么隐瞒。
谢和清与夏柏如隔空对视一眼,都敏锐的抓到“幕后的人”这几个字。
“人现在怎么样?听说撞破了头,请军医看过没有?打不打紧?”夏柏如继续追问。
一连几个问题都是有关林落楚的,这些人对她的关注程度不是一点半点,李勇直接傻眼。
头上挂了彩!
没请军医,也没清理伤口!
状态很不好!
谢和清轻咳一声,漫不经心的调整了下坐姿,修长的双腿交叠。
“李局长近来倒是挺闲!”他抬眼扫了李勇一眼,又不在意的移开。
李勇立刻便懂了他眼内的深意,玩忽职守,滥用职权,光是这两项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谢厅您误会了,犬子也是受害者之一,谢厅明鉴,我未来儿媳还躺在急救室里,性命攸关啊!”李勇脸上写尽委屈。
谢和清懒得听他这出苦情戏,抬手制止他抹泪的动作,一张冷峻的脸威严不可侵犯。
“停职查看,有异议吗?”声调异常的冷。
李勇一滴泪挂在眼角,茫然的对上谢和清深邃的眸子,仿佛一道闪电正劈向他的脑门。
“谢厅……”
李勇憋屈。
谢和清已经离开沙发,朝门外走去。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不满,这里是他待整顿还未整顿的地方,刚刚在会客室等待的二十分钟,他临时决定,整顿完军部,下一个就是这里。
***********
林落楚脚下踩着一双细脚高跟鞋,朝着宋召栩指的方向走去。刚刚在看守室里站了接近两个小时,双腿早就麻了,现在走起路来颤巍巍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突然一只大掌伸过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扯入怀中。
她站在门口根本没有看到靠墙而立的薄厉森,突然的动作把她吓了一跳,整个人下意识缩了一下。
薄厉森单手搂着她,低头瞧着她头上的伤,眼底一片灰暗,大手覆在她的头顶来回轻抚,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他英挺的眉蹙了蹙,声音沙哑。
“怎么伤成这样了?”
他低沉克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落楚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里面的戾气浓郁而深厚。
她身材娇小,踩着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也才到他下颌处,不是正对着的姿势,所以她没觉得他们现在的距离有多亲密。
但是他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横在她的细腰上,让她觉得很不爽。
“你理我远一点!”
她冷冷地道,毫不掩饰她内心的嫌恶和对他轻佻举止的不满。
他像是完全没听到,邪笑着又一步跨到她跟前,眼内最后一颗星光陨落,长指勾起她的下颌,俯身毫无预兆的吻上她饱满的唇。
温凉的触感,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薄历森原本只是想小小惩罚一下,看到他面前的女人神情一滞,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的表情,欲念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中闪过,最后亲改成了咬,狠狠咬在她的唇上,霸道地掠取。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竟然有人对她做出这种事,就算是李谦,也还停留在牵手拥抱的阶段,青天白日的,他怎么敢?!!
一阵刺痛将她惊醒,意识到眼前正发生的事,林落楚胸腔里的火焰倏地窜上来,她猛地推开他,扬手就是一巴掌。
像是猜到她的动作,薄厉森大手在空中将她的手拦下来,反剪到她身后,另一只手也被他牢牢禁锢在手心,他顺势转身反将她逼到墙角。
他粗暴的动作让林落楚本就受伤的手臂又是一阵巨疼,后背狠狠撞在坚硬的墙上,像一团火在烧。
她疼得嘤咛一声,死死咬着呀,眼中覆上一层冰,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已经在她眼中死了不下一万次了。
“薄厉森你还有完没完?堂堂薄氏集团的总裁,难道就只会欺负女人吗?抑或是薄先生觉得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她脸色难看到极点,也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因为刚刚的车祸。
其实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薄厉森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墙角堆了一地的烟头,他刚刚的心情可见一斑。
“像林小姐这么不识好歹的,我也是头一次见。”他锐利的眼神定格在她脸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
就算他不出手季云修也会想办法带她出来,在林落楚眼中他的出手相助就是多余的。
林落楚扭头避开他凛冽的目光,双手不安的反撑在墙上,声色浅淡。
“既然薄先生这么不情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她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张黑色镶钻的银行卡递给他。
“这是宋律师出场的劳务费,之后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就不劳薄先生费心了。”
她再次冷静的告诉他,不要再插手她的事,最好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薄厉森瞥了眼她葱白手指上精巧的银行卡,她出手倒是阔绰。
他毫不客气的拽着她的手,朝局内走。
既然看守室还没待够,他不介意让她再重温一遍。
林落楚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双腿一软跌在地上,等到薄厉森反应过来想去扶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脸色苍白到看不见半丝血色,几缕细发散落下来,衬衣领口上还有几块鲜红的血没来得及清理。她的狼狈他都看在眼里,却还是没能克制住心中的火气。
他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情绪,过去牵她。
“别碰我!”她鼻音浓浓地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盈眶而出。
他彻底愣住了,他从没见过她这么不堪一击的模样,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眼中确确实实是她那张委屈难受的小脸,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阿楚……”
她强撑着顺着墙根爬起来,眼神凌厉的射向他,眼底满是讥诮。“阿楚?薄总以为咱们很熟是吗?”
“睡都睡过了,你说熟不熟?”他不知哪里来了气,话一出口就开始懊恼,眉宇深深蹙起,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变得如此狂躁。
林落楚瞳孔倏地放大,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矜贵的人会说出这种话。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提起那件事,难道就要因为那件事一辈子和她纠缠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