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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取径登山

“那明明是青丘神狐,怎么突然变成鬼狐了?”无叶背个大包裹,一边看寻上山的路一边问。

流萤叹了口气:“狐最通灵,传说青丘之泽的九尾神狐能沟通幽冥,在它们快死的时候便会自掘坟墓,然后主动去地府;想必白虎族的人将它逼入了绝境,使它做了献祭,提前沟通了幽冥,使自身与鬼魅妖邪结合,便成了鬼狐!”

“青丘在哪呢?”无叶又问。

“不知道!”流萤答。

“为什么成了鬼狐,要插它脑袋?”

“你不知道?”流萤反问。

“我……我不知道!”无叶答。

“我也不知道!”流萤答

“为什么成了鬼狐会有毒?”无叶又问。

“不知道!”流萤答。

“为什么毒这么强啊……”

“……”

“白虎族不是住在大荒中部吗?怎么跑到西部密林里去了?”

“你知道几百年前大荒中部有个不死国吗?”流萤反问。

听到流萤的这句话,无叶还有光彩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就像神气昂昂的公鸡被人当头打了一棍一样!然后他低下头假装看路,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和紧张。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嗯,知道!”

流萤倒没注意无叶的变化,继续说道:“相传几百年前,强大的不死国发生动乱,白虎族就是为了逃避那场动乱而跑去西部密林的。”

“哦……”无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情绪,使自己平静下来,问道:“那不死国后来?……”

“就在那场动乱中灭亡了!”流萤淡淡的道。

“怎么会?不死国不是很强大吗?”无叶无法相信不死国那么快就灭亡了。

“内乱吧!谁知道呢!”流萤看了他一眼,又朝山上走去。

半晌,流萤见无叶没跟上来,回过头看去,见他在一棵树下发呆,便问道:“你怎么了?”

无叶缓过神,看着流萤笑了一下,回应一声:“没事,没怎么!”然后跑步跟了上去。

“传说西部丛林里的蛮荒部族吃五毒、饮铁汁,白虎族能习惯吗?”无叶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寻找话题。

“不知道!”

流萤已察觉到无叶是在转移话题,当她说不死国的时候,无叶的神情明显不一样,恐怕他跟不死国有非同一般的关系!她也想回答他的问题来转移无叶的注意力,可是,她真的不知道!

“可能白虎族不吃五毒…”无叶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转而开始欣赏昆仑山的风景……

“大胆!!”朱破天听影玄说完,一手摔掉手里的文书,双手拍案而起,怒目骂道。整个大殿都在震怒!

“臣罪不可赦,请陛下降罚!”影玄单膝跪地,低下头面无表情。

“这不能怪你,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蛮族,早就该杀光!”朱破天气愤难平,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影玄,又道:“你也累了,先退下去休息吧。”

“臣请脱离影卫加入在外征战的军队,请陛下准许!”影玄依旧低着头毫无表情,语气却很冷。

朱破天盯着他,半晌问道:“你…可曾想好了?”

影玄抬起头,用冰冷而坚定的眼神对视着朱破天:“我想好了!”

就这样,他们对视半晌;朱破天在他眼神中看到了已经不一样的影玄,以前的影玄敦厚良正,而现在,他的眼神冰冷无情,还带着几分嗜血……

朱破天理解性的点了点头,看着他沉吟半晌。

“好,你去!”

“谢陛下成全!”影玄还是面无表情的拱手道。

朱破天抬起头,看了一眼大殿两侧站立的一些臣子将军,又望向宫殿大门,沉思片刻,才看着影玄道:“过两天红翼军就会回来,你去统帅他们吧!”

“谢陛下!”影玄也不问红翼军的情况,起身便向殿外走去。朱破天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

殿外,影玄略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着,前面出现两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头,一个长发披肩、身穿略微破旧的披风长衫、嘴周围略布黑胡短须、丰神如玉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面前。只见这人一手提着赤红酒葫芦、一手背在背后,落拓不羁、风流俊逸,正看着他!身旁站着的却是一个灰白劲装、干净整洁、身背长剑、高大帅气的青年人!

“影楼大哥……”影玄看了那提酒葫芦的人一眼,眼带愧色,语气低沉、又绝望冷漠的叫了一声。

影楼伸出背着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咽喉动了动却叹口气没有说话。

“影玄,你真要离开影卫?”影楼身旁的青年人看着他略带忧虑的开口询问。

“我已经决定了!”影玄抬起头看向宫门,眼神和语气变的坚定而寒冷!使这青年人微微吃了一惊!

影楼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酒葫芦递向他。

影玄看了他一眼,接过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影楼接过影玄还过来的葫芦,郑重的说道:“保重!”

影玄点点头,绕过他们,把手掌在那青年人的肩上搭了一下,然后挺直了身躯大步向宫门走去。斜阳拉长了他孤独的身影,天空一双大雁正驾着云彩飞过……

“影玄变了!”那青年人望着影玄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一旁的影楼也望着那离去的萧索身影,脸带忧虑之色,点点头算是回应那青年人的话。

“走,去大殿!”影楼招呼了一声,便向影玄出来的朱雀殿走去……

上山的第二天早上,晨光无限,天气晴朗,无叶流萤已经走在了昆仑的半山腰上:参天古树随处可见,熊咆龙吟到处可闻,奇花异草、稀奇鸟兽更是不可胜数,看得无叶眼花缭乱,眼珠乱转。

傍晚的时候他们却已经披起了白逸族长送的狐皮大衣,因为天空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几天后,他们已经爬的很高了,雪地也变得多了起来,古树却变得稀疏了,就连植被覆盖也急剧减少!鸟兽的踪迹也变得少了。看样子很快就能登顶!

“终于不用担心被藏在暗处的野兽袭击了!”无叶伸个懒腰笑的很灿烂,心情明显极好!

流萤听了他这句话,只是无语的笑了笑,摇摇头没有说话。这几天他们被各种野兽袭击是时常有之,但多半有惊无险,还有一半被无叶无情的烤着吃掉了!

虽然寒冷的气候使他们的伤势恶化有所减慢,但无叶的毒还是蔓延的更深,几乎已经侵入心肺,跟流萤倒是一对儿快要亡命的鸳鸯!

无叶看看眼前雄厚的大雪山,又看看身后葱茏苍莽的大森林,还有被昆仑压下去的其他大山;再加上神出鬼没的飞雪,及上山看到的各种奇状异景和所遇所感。他不禁豪气顿生,诗性不可遏制,只听他边走边高声唱起:“

大荒之西南,昆仑莽苍苍;

云出三边外,风生万马间;’

白日丽飞虹,千里无人烟;

天阙飘忽远,西山雾首宽;

花草心千朵,向我十分颜;

未识兰与菊,生意总欣然;

生灵恃强壮,群雄相摧残;

深草埋荒骨,浅泥葬兽王;

近看路渺渺,远望心慌慌;

古树云边站,杂英立道旁;

幽径独行迷,青空雁成行;”

虎啸惊飞鸟,猿啼暗雪山;

明霞散成绮,天心亏复圆;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雨雪平地起,多情北风狂;

琼珠纷纷坠,疑是瑶池翻;

日月相侵吞,乾坤自渺茫;’

欲寻归来处,参差不可见;

仰天长叹兮,孤鸿惊心泪欲潸;

往事如梦兮,罗裙梦断续应难;

西风多恨兮,吹散眉弯也堪怜;

古来多少愁人意,落花飞絮正茫茫;

丛芳乱雪取此过,流萤枯叶结成霜;

慷慨凌云英雄气,今日登临此高川;

挥剑荡群魔,傲视昆仑巅;

昆仑之西有王母,问我欲何往?

……”

流萤听罢,还未等无叶再唱下去,便接道:“

欲往昆仑雪海间,不为求神访真仙;

了此残生风烟下,夜雨萧萧人不还……”

语调缓慢悲凉,凄婉绝望,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无叶身上、心上,瞬间便把他如火的诗情给浇灭了。

“流萤,你……”无叶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关系已经很融洽,虽然流萤一直是冷淡无烟火气,但心与心的距离彼此还是心里有个大概的估计。

流萤自知自己说的太悲凉,会严重打击到无叶的积极性,便对他笑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或许是为了转移无叶的注意力,她竟然主动问道:“昆仑王母是谁啊?”

流萤的这一笑已经又给了无叶新的力量!

只见他笑了笑,出言安慰:“没事,我们都会没事的!”

然后才开始解释道:“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貊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戴玉胜,虎齿,豹尾,名曰西王母……”无叶背书似的说出一段话。

“这又是传说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千奇百怪的传说?”流萤像是不在意的笑着。

“在古书上看到的!”无叶也像是不在意的笑着。

“那照你这么说,王母这个神,怎么长的是个妖怪模样?”流萤也像话多了起来,又笑着问。

无叶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传说有误吧!”

流萤笑了笑,没说话,自顾踏着积雪向前走去。无叶跟在后面,突然心肺一阵疼痛,他最近能感觉到毒素蔓延的范围更大了,他的丹田——储存真气的地方已经被一股黑气侵入,很快就会侵占整个丹田!而他所修炼的功法竟然也无法抵挡这股诡秘黑气的侵入!无叶知道流萤的状况比他好不了多少,流萤近日时常蹙着眉,强忍疼痛的苍白面庞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体状况!

“我怎么把你给忘了!”无叶摸到一个东西,心里一喜!只见他掏出了黑须老头给的罗盘,开始边走边搜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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