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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早晨在矿坑里,因为裴洪举的事,哥斯和李文忠发生了争执。随后哥斯负气走了,直到午饭后也不见踪影。哥斯离开后,李文忠就有些担心。迟迟不见哥斯,担忧渐渐强烈。午饭后便向林克告假,返回公寓寻找裴洪举。与此同时,裴洪举也盲目的跑出保护区,奔向矿坑方向。

‘洪举?’…‘真是这兔崽子!’确认前方的身影的确是裴洪举,李文忠吓了一跳,大喊着裴洪举的名字迎上去。“兔崽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告诉过你多少次,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准离开保护区!怎么就是不听?不要命了!”李文忠火冒三丈的冲着裴洪举怒吼。

恐惧让裴洪举暂时清醒过来,低着头可怜兮兮的说:“大叔,出事了。哥斯大叔让治安队抓走了。”

“什么?你没事吧?”李文忠担心的急切问道。

“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李文忠放下心来。“洪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怕,一切有大叔呢。”

“我…我…”裴洪举又急又怕,忍不住掉下眼泪。“大叔,是我害了哥斯大叔。”

‘嗯?’怎么好像和想象的不一样!李文忠疑惑的看着裴洪举。“到底怎么回事?走,我们先回房间。边走边说。”

裴洪举跟在李文忠身边,哽咽着说:“大叔,我这几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到霍霍酒馆帮工……”

“什么?谁让你去的?兔崽子,学会擅自做主了!哼!”李文忠气冲冲的说。“嗯…以后别去了。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是是非之地,不适合小孩子。刚才发生的事与酒馆有关?好了,别哭了。男人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裴洪举抹掉眼睛,继续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我正在店里干活……”裴洪举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实向李文忠交代一遍。

‘这小子平时挺硬气的,今天是怎么了?哭哭啼啼没完。’李文忠听着裴洪举述说,暗暗皱眉。哥斯这家伙得罪了矿区的地头蛇,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依着哥斯的个性,这事不易解决。不过也好,让这个愣头青吃点苦头,对他以后有好处。“你怎么还哭?”听到裴洪举又吸鼻子,李文忠冷脸说。

“我没哭。”裴洪举忍着哈欠说,说着又有鼻涕留下,不由自主的吸了一下。

李文忠看看裴洪举,发现他萎靡不振,跟平时有些不大一样。正打算细问,突然看到不远处从安全区走出几个人。李文忠心中一紧,连忙招呼裴洪举:“快走。”

裴洪举用袖子擦擦鼻涕,同时打了个哈欠,加快脚步。

从安全区出来的几个人不知是碰巧还是有意,朝着李文忠的方向直奔过来。来者正是布鲁和他的治安队。这帮人在保护区里是是披着制服的狼,多少还守些规矩。出了保护区,就彻底撕掉所有的伪装,无恶不作。李文忠的心跳陡然加速。看样子似乎来者不善。李文忠的担忧很快变成现实。布鲁指挥手下以扇形队列,向李文忠包围过来。回保护区的路完全被封死了,李文忠拖着裴洪举掉头就跑。可是刚跑几步,就发现前方有人堵截。‘布鲁这个混蛋把分拣区的治安队也叫过来了!看来势在必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情况危急,李文忠不及多想,声色俱厉的对裴洪举说:“洪举,等会儿我让你跑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拼命往保护区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不要停下。一定要跑到保护区,回屋里待着。没有我或者林克带着,以后再也不准出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裴洪举也感觉到事态严重,可是脚步虚浮,仍然有点集中不了精神。

李文忠突然将裴洪举抱起,抗在肩上,脚下猛然加速。

“别让他跑了!”布鲁见李文忠突然加速,连忙下令。随后又对李文忠大喊:“李,不要担心。我没打算伤害你。”

这种鬼话连小孩儿都骗不了。‘这头笨牛想干什么?’裴洪举紧张的想。突然,裴洪举手腕脚腕疼痛,然后身体飞了起来。

原来,李文忠突然将裴洪举从迎面之敌的头顶扔过去。“快跑!”李文忠大喊着,紧跟着拳脚攻向敌人。

“别管小的!他跑不了。先抓住大的!”布鲁见状,也立刻发布了新命令。

裴洪举得到机会,连忙拼命飞奔。而李文忠此刻却彻底陷入布鲁一伙的包围。布鲁这会儿不着急了,指挥手下和李文忠缠斗,并不伤他。“李,我说过没打算伤害你。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别白费力气了。乖乖的束手就擒,乖乖的做我的小兔子。我保证你以后的生活比现在舒服多了。瞧你这身细皮嫩肉,比咪呀那个骚娘们还让人着迷。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兔子。”

愤怒没有让李文忠失去冷静,可是也没有脱身之计。对方人多,时间一长,首先体能跟不上的肯定是他。李文忠不由得渐渐焦躁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文忠的体能渐渐下降,已然是强弩之末,只凭一口气撑着。布鲁看在眼里暗暗高兴。本来目标是小兔子,没想到先抓住了大兔子。实在是意外之喜。想想不久就可以享用这只大兔子,大布鲁小布鲁都蠢蠢欲动,不断用言语挑逗,满足自己的恶趣。

‘你这个死变态!是你逼我的!’李文忠愤怒的想。“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随着怒吼,李文忠的气势变了,再不顾惜自己,招招都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

李文忠与敌人拼命的时候,裴洪举终于跑进保护区,松了口气,回身望去,只见几个黑影打作一团,也分不清哪个是李文忠。弯腰喘了几口粗气,气息渐平,心里的那团渴望又迅速强烈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选择返回房间的路时,走了一条远路,经过霍霍的酒馆门前。而洛郎也不知是不是碰巧,正好呆在门口。看到裴洪举过来,热情的向他打招呼,并且递上一杯粉色的夏夜之梦。“裴,虽然你今天的工作没有完成。可是,老板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喝吧。老板让我送过来的。他答应每天给你一杯。”

裴洪举本来还隐约想客气一下,听洛郎这么说,连忙接过杯子,将一杯夏夜之梦灌进嘴里。‘啊…感觉好多了…’裴洪举很快兴奋起来。“谢谢你!洛郎。代我谢霍霍先生。”

洛郎说:“你还是自己去向霍霍先生道谢吧。他就在里面。”

“好吧。”裴洪举到酒馆里找到霍霍,当面向他道谢后,有些犹豫的说:“嗯,霍霍先生,你可以原谅哥斯吗?我代他向你道歉。”

霍霍爽朗的笑了。“我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不会和哥斯先生较真的。但是,如果他挑战治安队的权威,事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回去吧,孩子。好好休息,每天这么辛苦,真是难为你了。”

“谢谢你。再见,霍霍先生。”裴洪举带着忐忑带着莫名的兴奋,快步返回房间。

有道是一人拼命,万夫难挡。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谁还愿意与对方一命换一命呢。一时间,独自一人的李文忠倒像是占据优势的一方。

“大家别慌,这小子撑不了多久了。”布鲁在一旁观察战局,敏锐的看出了真实情况。“拿下这小子,大家一起快活!”

“李!我们来帮你!”布鲁的话音刚落,一个更响亮的声音传来。

是渣渣!李文忠的精神为之一振。气力似乎又涨了一分。

布鲁闻声望去,只见渣渣一马当先,林克和咪呀紧随其后。‘他娘的!来的真不是时候!’布鲁暗骂一声。李文忠的援军赶到,事不可为。只得不甘心的大声命令:“兄弟们,撤!”

布鲁的人迅速跑了,李文忠也不阻拦,渣渣等人随即赶到,李文忠心劲儿一松,一屁股坐倒在地。

“李,你没事儿吧?”见李文忠跌倒,渣渣着急的问。

“没事儿。”李文忠喘着粗气,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你们怎么来了?”

等李文忠在地上歇了一会儿,气息渐匀,林克说:“还不是担心你和哥斯。见着哥斯了吗?怎么和治安队打起来了?”

李文忠爬起来,沉声说:“林克,我们回保护区,边走边说吧。我们这次恐怕真的遇到麻烦了。”将裴洪举刚才所说向林克等转述一遍,李文忠接着说:“刚才,治安队是有备而来,设了埋伏抓捕我。我不是很肯定他们是不是专门针对我。可是我肯定他们有针对我们的阴谋。”

林克皱眉说:“针对我们?没道理啊。我们好像和他们没什么利益冲突啊。”

‘布鲁那个王八蛋想把老子当兔子。’李文忠愤恨不以的想。不过这话却不好意思出口。“林克,总之布鲁对我们不安好心。否则就不会拿哥斯的事做文章。我们一定要当心他。以后我们不能单独离开保护区,免得让布鲁有机可乘。”

林克说:“是要小心些。回去再说吧。看看哥斯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你和咪呀去找裴,我和渣渣去治安队找哥斯。”

布鲁已经提前一步赶回治安队,不久,林克便找了过来。两人见面像多年的老友一样,亲热的打招呼。寒暄几句,林克便问起哥斯。

布鲁面对林克的询问,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情况,然后很大度的说:“年轻人火气大,容易冲动。不是什么大事。关两天让他冷静冷静,没准儿因此能让他变的更沉着成熟。你放心,这里是讲规矩的地方。有我看着,哥斯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布鲁提供了霍霍、洛朗以及酒客的供词,程序上没什么纰漏。想从这方面着手给哥斯脱罪,想必不会成功。不过正如布鲁所说,关两天让哥斯冷静冷静,没准儿因此能让他变的更沉着成熟。哥斯的罪名,也就是关两天的事儿,林克便放弃了把他弄出来的心思了。放弃归放弃,规矩林克懂,私下里给布鲁塞了点儿好处,拜托他照顾哥斯,这事儿也就算是解决了,就等过两天放人。随后又到牢房里见了哥斯,给他说了情况,让他安心待着。哥斯老大的不乐意,可是形势比人强。在强权面前不得不低头。

离开治安队,林克让渣渣去一趟霍霍的酒馆。这事儿因霍霍而起,去探探他的口风,最好能达成谅解。毕竟还要在这片矿区呆一阵,弄的关系紧张,对大家都没好处。而林克直接来到李文忠的房间。

裴洪举又已经开始了他每天的功课。可是今天的表现却让李文忠很不满意。裴洪举也搞不清楚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总有点精神恍惚,脑袋里不断冒出奇异的画面,让他难以集中精神,总是走神。

“李,对不起。要是早知道会引起这么多问题,我一定不会给裴送吃的。”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咪呀很自责的向李文忠道歉。

“不关你的事。你也是心疼他。”李文忠安慰咪呀说。“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意思是说,人经历了不好的事,未必是坏事,也许会因此带来好处。裴还是个孩子,没见识过多少世界的黑暗。这次对他来说,也是成长的经历,起码让他知道,和善的外表下,也会藏着一个贪婪的心。让他知道,制服并不一定代表正义。”

李文忠正说着,裴洪举心中又是一阵恍惚,随即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洪举,你今天怎么回事?老是出错!不过是发生了一点儿小事,你就这个样子。要是出了大事你怎么办?还不活了?”李文忠又忍不住怒斥裴洪举。

裴洪举沮丧的重新开始训练,这时,林克正好敲门。李文忠将林克迎进门,林克说:“李,刚才在门外就听见你批评裴。李,你是不是对裴太严格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放松些,多给他一点儿时间。”

李文忠说:“裴今天的状态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今天发生的事影响,老是心不在焉的。犯了许多平时不会犯的错误。如果他连这点儿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是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佣兵的。”

林克说:“孩子吗。而且你也说过,他来自你家乡一处穷乡僻壤,没见过世面。突然经历这种事,心里紧张也可以理解。多经历一些就好了。”

李文忠觉的林克这番话是在安慰他。话虽这么说,可是因为这么点小事,过了这么久还心神不宁,这种心理素质实在难堪大任,实在让人失望。这些天,见裴洪举很能吃苦,学东西也很快,以为他是个可造之材。可是裴洪举今天的表现,却让李文忠很失望。李文忠正沮丧的时候,裴洪举突然又摔倒了,这次显然情况严重。不仅神志不清,身体不住痉挛,还口吐白沫。“洪举!”李文忠大惊,这才意识到裴洪举遇到的不是小事。

林克查看了一下裴洪举的情况,又在他嘴边沾了些白沫尝了尝。片刻后皱眉说:“好像是幽梦!分量还不少。”

“什么!”李文忠心里瞬间爆燃一团火焰。“谁这么丧尽天良!给这么小的孩子用毒品!”

“李!冷静!事已至此,冲动不会有任何帮助。咪呀,多拿些清水到卫生间来。”林克劝了李文忠,又对咪呀说。

咪呀毫不迟疑,连忙取了大量清水,随林克来到卫生间。给裴洪举灌了许多清水,又帮着他吐出来,然后又用凉水把他整个洗了一遍。裴洪举清醒过来,紧张的看着大伙,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洪举,别怕。”李文忠给裴洪举擦干身子,拿毯子裹着,将他抱到床上。“洪举,咱们这次遇上大麻烦了。把你最近的经历,事无巨细,每一样都仔细给大叔说说。”

李文忠和林克都神情郑重,裴洪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认真回想了一下,将这几天的经历仔细说了一遍。

“看来问题就出在霍霍的饮料上了。不过这事儿无凭无据,我们没法找霍霍的麻烦。更重要的是裴该怎么办。幽梦一旦上瘾,李,你清楚有什么后果。目前来看,裴已经上瘾了。找不找霍霍的麻烦对裴都没有帮助。顶多是我们出口恶气。”

林克的话很现实。裴洪举可以说是毁了。李文忠沉默了,大家也都陪他沉默着。打破沉默的是敲门声。

“什么?你们已经知道了!”渣渣以为自己带回了一个震撼的消息,没想到却是个过时的消息。

林克不理渣渣的惊讶,沉声问:“你怎么知道裴染上了毒瘾?是霍霍告诉你的?”

“是。是霍霍告诉我的。”

林克继续问:“他都告诉了你什么?”

渣渣有些尴尬的看看李文忠,说:“霍霍说,有个大人物看中了裴,想通过毒品控制他,把裴调教成他的玩物。霍霍得罪不起那个大人物,只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听了渣渣的话,李文忠面色狰狞,紧握着拳头,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是谁?”

渣渣看了一眼李文忠,无奈的说:“霍霍说他得罪不起那人,不敢说。李,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又能怎么样?就算知道了是谁,就算让你把这些混蛋都杀了。裴还是得一辈子跟着毒品。成年人染上了毒瘾都没办法。裴还是个孩子,他挺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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