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共餐勉强算是结束了吧!因为龙奥在之后几乎什么都没有吃,一副还想说什么但又憋回去了的难受表情。
随后德兰克带着心情复杂的龙奥和王室近卫团所属的四名重骑士,十名重步兵以及两名王子随侍女仆的王子马车队离开了王城,正在前往王都中央广场的路上。
马车已经不是游街时的那个豪华马车了,德兰克觉得还是不要轻易使用那个为好,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是在炫耀王室的夸张财富一样。
现在是一辆由四匹战马拉着的马车,比起那个略显朴素,就像是把镶金的表面去除了一般,但也绝不有损王子的颜面,因为无数精心点缀的纹理和装饰都在不停彰显自己的昂贵价值。
与两位随侍女仆一起坐在马车内,路上一言不发而略显尴尬的德兰克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王都中央广场,一路上通过马车内的窗户可以看到街上平民人数非常稀少,仅有的一点人看见德兰克的马车后也赶紧靠在路边毕恭毕敬地行礼。
德兰克很清楚为什么往常热闹无比的街道此时人数稀薄,这也与他现在的行程有关,那就是‘王子宣言仪式’,简单来说就是德兰克需要在广场讲台上发表自己关于昨日议会结果的宣言仪式,而在德兰克到场之前广场并不会休息,会有任职人员在广场为王都人民及远道而来的各地村长和小领主讲解关于昨日议会的各项成果,所以可想而知人们应该都已经聚集在王都中央广场了吧!
经过一条为王室与大贵族的光临所特别准备的不引人瞩目的秘密道路,停下马车和战马后德兰克在看起来等候多时的王都市长——巴斯特尔的带领下进入了广场讲台后面的大型建筑里面的王室专用贵宾房,龙奥、两名重骑士和两名女仆一起跟着进去了,另两名重骑士护卫房间门口,重步兵则留守建筑底层。
这个大型建筑名为广场大府,是中央广场以及王都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和广场等长的它有六层楼高,它作为标志性建筑最为夺人目光的是位于建筑顶层由无数细长金属片拼接而成的菱体雕塑,菱体的中间又延伸出无数金属片以各自不同的姿势到楼顶各处,拼凑出唯美且凌厉的风格造型。据说当年这个极其复杂的雕塑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都难以完工,后来聘用了大量魔法师协助才大大缩短工期。
在贵宾室内,德兰克面前毕恭毕敬行礼的巴斯特尔有着微胖的身材和一副人畜无害的温顺脸庞,有许多人都误会巴斯特尔是因为市长职务的便利才造就了身材发福的他,但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不仅为人正直而且一向勤俭节约,或许发福真的只是因为他的个人体质特殊吧!他的薪资当然并不算薄,但他也只是拥有原先市长的一栋旧宅邸,和一些为了体面才必须买的精致衣服而已。
况且他虽然身为王都市长职位,但王都毕竟是由王室直接管辖,他并没有多少自主权利,在大贵族眼里他只算个平民代表罢了,他的工作也多半是些跑腿传话,迎接贵宾,处理纠纷的杂活,一些边境都市的市长才会活的很潇洒。本来现在正在进行的讲解也应该是由他进行,不过他的演讲技术实在不可恭维,所以另有其人。
巴斯特尔已经任职了十几年了,他以前的身份是王都一家商会的会长,在与巴夫瓦罗公爵有所交集之后,被巴夫瓦罗看中了他的清廉为人后提拔为市长。这在当时也引起了贵族们的一些小骚动,不过虚张声势的小火焰很快就被巴夫瓦罗公爵的智谋给浇灭了。
广场大府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用于召开演讲、部队游行、国外来宾会议时贵族们的观赏、参与与休息,不同等级的贵族有不同的楼层区域。
德兰克目前的贵宾室位于广场大府的顶层,观赏视野最佳的房间。
“来,王子殿下!请坐!”
德兰克跟着巴斯特尔宽厚的手掌看去,靠窗的位置有一张长桌,长桌旁有几张精致的椅子,再确认了一下巴斯特尔手指的方向之后德兰克坐上了其中一个结构略显别致的椅子,两名重骑士站到了室内墙角,龙奥还是一张奇怪的表情站在自己身边,两名女仆也麻溜地站到了自己身后,一副随时准备听取命令服务的态度。
“那么在下去为殿下准备茶品!”
“嗯!有劳了!”
“嗯……殿下!恕属下插嘴,可是能否准许我去协助巴斯特尔阁下呢!”
“啊……无碍,你去吧!”
“遵命!”
于是满脸喜悦行礼的贝雅和巴斯特尔就走出了房间,德兰克经过和女仆们长时间的相处,他知道贝雅在想什么,大概就是怕巴斯特尔准备的时间太长或者茶品不合自己的胃口吧!德兰克是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但是她们女仆似乎非常在意这些细节。
说起来,巴斯特尔没有提前准备茶品应该就是不知道德兰克会何时来,德兰克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因为这些行程德兰克都可以不去,所以并没有明确的时间观念,巴斯特尔应该只是通过往年的‘王子宣言仪式’自己都来了所以他推断这次自己也会来吧!那他应该是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来所以一直在楼下等着自己。
(真是难为他了啊!看来以后还是提前通知一下好了!)
德兰克将室内用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遍,并没有太多家具,所以准备饮品才需要出房间准备吧!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宽敞整洁,其次才感受到墙壁上的刻画以及装饰带来的华丽感,不过比起王宫内的宫殿还是差太多。
德兰克觉得如果王城内的宫殿风格也能如此华丽而又节省的话,那多出来的钱不知道又可以让多少人安居乐业了。
“咦……真不错呢!”
脑中想着王都欣欣向荣的场景,微笑着一不小心的脱口而出让德兰克觉察到身边的两人正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咳嗯……”
德兰克企图用一声单调的咳嗽结束这尴尬的气氛,但两人的目光似乎丝毫未变。
(唉……真麻烦呢!难道我此时应该告诉他们我想把王宫变得跟这里一样吗?怎么可能啊!)
“怎么了?殿下!”
“嗯……我没事!”
开口询问的是露艾,龙奥似乎因为早上的事变得不愿说话。
无奈的德兰克索性不管二人的目光,扭头到窗边,将窗帘缓缓拨开。
一瞬间,德兰克的表情呆滞了。
就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从这绝佳的视角位置俯瞰整个广场的景象还是难免让人瞠目结舌。
惊讶的对象既不是王都无数的楼房林立,也不是更远处的两段雄伟城墙,而是面前密密麻麻占满了广场的人山人海带来的巨大震撼。
刚才的事已经全部抛在了脑后。
(这人数有三十万了吧!哦不!五十万吧!咦……还不止!)
露艾乖巧地接过自己拨开的窗帘将它彻底打开,随着视野的开阔,发现不只广场,连与广场相接的街道上都挤满了人,还可以看到为数不少的人甚至坐在广场周围的房屋屋顶上,真是壮观至极。
讲台上的人正在滔滔不绝地激情讲解着,随着话题的改变他还在不断的变更讲话姿势,形容他的演讲是在跳舞都不为过。德兰克是认识他的,他名叫沃米克,是王都很受欢迎的演讲者,为人就和他的演讲一样激情四溢,但是让德兰克有些烦恼的是他对自己的忠诚几乎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甚至成立了教会把自己当做神明一样侍奉,让德兰克无法理解的是这种对神明很是失礼的行为竟然没有受到制止,据龙奥的报告入教人数好像还在不断增加。
处于顶楼的德兰克在打开窗户后便可以听到来自于沃米克的澎湃声音,他的声音有经过魔法师帮助,可以传到比正常距离远许多的地方,就算人们都极度配合地议论声很小,但由于参与人数实在太多,所以外围的很大一部分人应该是听不到声音的,就算听不到也要来参加,估计是想要见证今年新政策的诞生这历史性的一幕吧!
德兰克想起了自己还小时兰耶德安斯王国的‘王子宣言仪式’,偌大的广场只有区区数万人到来,广场大府之中前来观赏的贵族不过王都贵族的半数,那时的王子也就是自己的哥哥——德瑞多·沙尔提恩·拉来凡·斯雷·吉拉斯的任务不过是在讲台上作一下简单讲话,内容顶多只能算是表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而现在,王都中央广场上布满了黑点,广场大府中几乎挤满了贵族,自己要做的事情则是在万千瞩目下为历史性的一幕画上终点。德兰克好想将现在心中的喜悦之情告诉哥哥,可惜可能永远都做不到了,哥哥在陪父王外出打猎后神奇失踪到现在已经三年没有任何消息了。
(德瑞多哥哥!我相信你还活着,明明约好了一起实现王国的美好未来,你可别食言啊!)
正当德兰克鼻子一酸的时候,一道敲门声打断了德兰克的想象,应该是贝雅他们回来了吧!赶紧收拾了一下心中的想法朝门看去。
“请进!”
随着自己的一声应允,门被一下子推开,让德兰克心中一惊。
“呀霍!哥哥!”
进入室内的第一个人边叫着边冲自己跑来,定睛一看确定是露德丽尔的时候,她已经将坐在椅子上的自己紧紧抱住。
“啊!是妹妹啊!别吓我啊!”
“怎么样?哥哥!一天没见是不是十分想念?”
看着调皮的露德丽尔在无限撒娇,德兰克无奈地说:
“嗯……甚是想念!甚是想念!诶——!别,先放开我!”
露德丽尔一脸不舍的放开了德兰克,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被这么可爱的妹妹抱住,哥哥应该感到幸福才对!”
此时贝雅和巴斯特尔也已经进入了室内,看着露德丽尔的无礼,室内的所有人只是保持着微笑,德兰克希望他们是真心的可以对露德丽尔的行为视若未见,他可不想昨日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哦!说起来——
“父王昨天有去你那吗?”
露德丽尔一听,脸就淘气地鼓了起来。
“果然是哥哥要求的吗?我就说父王这么会突然嬉皮笑脸地跑来向我道歉呢!”
“诶——!别乱说,你这样会让父王蒙羞的!”
“嘻嘻嘻……没事的,哥哥!我觉得在场的各位都是非常——非常——非常的聪明呢!”
率先回应露德丽尔的尖刺话语的是巴斯特尔。
“两位殿下!我觉得我的记忆力都不太好,在这里发生的事应该出了这个门就忘记了!大家应该也是吧!”
“嗯……我也是!”
“我也是耶!”
“哈哈……哈哈……!”
引得众人都跟着小笑着,没想到巴斯特尔还挺有幽默感的,德兰克看见龙奥也笑了一下然后又马上恢复了严肃表情。
(他看起来要好些了,真是的!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从早上开始就是奇怪的表情!难不成是建议我不去战场,我拒绝了,所以在难为情吗?不至于吧!说起来刚刚露德丽尔进来的时候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应该是提前知道是露德丽尔了吧……应该吧!)
巴斯特尔见场面安好后,补充说道:
“在下是在走廊里遇到了公主殿下,得知我们是去准备茶品后公主殿下便和我们一同前去了!所以这茶是公主殿下特别配制的!”
贝雅将两杯茶和茶壶礼貌地放在了德兰克与露德丽尔面前桌上。
“哦,有劳了,妹妹!”
“小事一桩!哥哥快喝喝,味道怎么样!”
露德丽尔迫切地将一杯茶递到德兰克面前,德兰克微笑着接过上方冒着热气的茶杯嘬了一小口。
“妹妹泡的茶自然…………嗯……不错,好喝!”
“哈哈!哥哥!我可是用从王宫中带出来的配料制作的!这是我的自信之作!”
“多谢款待咯!说起来妹妹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来了!我以为你会更早的呢!”
一瞬间,露德丽尔的脸颊又鼓了起来,德兰克意识到自己貌似说错话了,准备马上改话题的时候露德丽尔已经抢先一步。
“这可都怪哥哥,人家可是大早上的就起来了,人家偷偷躲进父王送哥哥的马车里面想着给哥哥一个惊喜,后来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出来一问才发现哥哥已经出发了!哼!”
“啊哈哈,这可真是抱歉了,我是坐的原来的马车!”
“呀……!呀……!”
露德丽尔边叫着,边用双手淘气地挥打着德兰克,德兰克则是有些无奈的看向众人!
意识到无趣的露德丽尔停下了动作,摆出高傲的姿势。
“哼,这次我就原谅哥哥了!可是说起来,我觉得哥哥的宫殿不怎么安全呢?”
“嗯……?妹妹,此话怎讲?”
“因为我看见除了门口的几名护卫之外,就没有其他护卫了呀!哥哥虽然被人民爱戴,但是总会有一些歹徒想对哥哥不利吧!”
(诶——!妹妹在担心我吗?)
话刚说完,一名墙角的重骑士不知为何笑了出来,他意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之后,马上跪在了地上。
“十分抱歉!公主殿下!”
“所以呢!你在笑什么?”
露德丽尔边说边用尖锐的眼神注视着他,重骑士怕得发抖起来,一瞬间他的后悔已经达到了顶点,不过他怕的并不是单纯会被处死,每个进入王室近卫团的士兵都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因为这种礼仪失误就被处死,则骑士的荣誉荡然无存,家族的荣誉荡然无存,想到这些这名重骑士就流起一身的冷汗,另一名重骑士也完全不敢帮他说话。
打破这份死寂的是一直未开口的龙奥。
“公主殿下!还请原谅他的失礼!“
“那龙奥你说,他为什么会笑?”
“公主殿下并不知情是正常的,连许多大贵族都不知道这件机密,在下任务在身也不能细说,容在下打个比方吧,公主殿下觉得王城城墙的护卫能力怎么样?”
“嗯……起码有数百名卫士吧!哦对!还有魔法师,我觉得挺不错的!可是城墙怎么能和宫殿比较?”
“嗯!公主殿下说得很对,王城护卫人数确实众多,甚至还有魔法师协助。但是若是拿来与德兰克王子的宫殿相比就根本不值一提了,这就是他会失礼的原因,关于此事,在下只能透露这么多了,请殿下恕罪!”
“哼,神神秘秘的,算了!”
在龙奥眼神的示意下,那名重骑士重重地叹了口气,朝着众人行礼后站了回去,目光中饱含着对龙奥的深深谢意。
这时一脸嫌弃的露德丽尔突然注意到德兰克正一只手放在桌上撑住头,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
露德丽尔迅速涨红了脸颊。
“咦——!怎么了,哥哥!”
“啊!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妹妹现在都会注意我的安全了,妹妹也长大了啊!哈哈……”
“真是的!人家一直都有在关心哥哥的,哥哥竟然都不知道的吗?真是可恶啊!”
“啊,抱歉,抱歉!我错了!”
……
随后经过一段不算长的小打小闹后,巴斯特尔再次发声了。
“王子殿下也已经等候许久了,需要在下去提醒沃米克‘斟酌’进行演讲吗?”
“不需要,我看他演讲得挺认真的,在别人认真讲话的时候打断他是不礼貌的吧!而且他讲的内容也挺重要的,我就等到他演讲结束吧!”
“遵命,殿下!”
后来经过了一段连德兰克都开始后悔是不是打断沃米克的演讲才是正确选择的时间,他终于结束了讲话,估计有两个小时以上了,在德兰克来之前他也已经进行许久了吧!可以看见演讲期间他多次返回后台休息,德兰克都不知道他既然这么累是哪来的动力促使他坚持工作下去。
不一会,沃米克就在巴斯特尔的带领下来到了德兰克所在的贵宾室,沃米克有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高耸的鼻梁,一副虔诚信徒的面貌。
比起别人格外不同,他刚进入室内就朝着德兰克跪了下去,头紧贴着地板,由于在场的人都已经看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感到惊讶。
“在下参见王子殿下!”
虽然他是满怀心意的,但是这种拜见神明以及有罪之人祈求原谅才会有的行礼方式真是让德兰克承受不起。
“唉,你怎么又这样!快起来!”
“身为殿下的虔诚信徒,怎么可以不行最大礼!”
(还真是面如其人啊!)
“啊!那不听我的话,你就不觉得……”
“我真是失礼了!殿下!”
沃米克赶紧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我也有说过吧!沃米克,你们这样做不觉得对神明无礼吗?喂,龙奥你们也说一下他!”
周围的人都沉默着,沃米克笑了笑,接着将虔诚的目光锁定在德兰克身上,用一名职业演讲家的姿态开始了他的回答。
“殿下愿意记住在下的名字,在下真是深感荣幸!至于殿下所说,在下需要解释一番,其实在下以前是无神论者,既没有梦想更没有信仰,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神,更没有受过神的恩惠。我的母亲承受不住疾病的折磨而去世,我的父亲在修建建筑时因事故去世,因此痛恨这个世界的我为了融入集体才迫不得已假装信仰了神明,真是玩笑般的生活……直到……直到在下看见了殿下,在下自认为看人的眼光很准,我第一眼就知道您绝非凡人,但起初我不知道您为何要来到凡间,直到殿下您发布的政策才让我彻底恍然大悟。您是来解救万千受苦民众的,您是来为我们带来美好生活的,而且您只是以一个凡人的身份来执行这一切,真是伟大至极。就在那天,我想我找到了我此生唯一永恒不变的信仰,那便是殿下您呀!”
(咦————!真是夸张到可怕的评价!)
“啧!算了,我说不过你!”
“在下有个问题,请问殿下什么时候在此等候的呢?”
德兰克看了看其他人,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
“没有等很久,我们才刚刚到不久!”
“啊!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耽误殿下的宝贵时间可是大罪,实在不可饶恕!”
听着他的回答,德兰克就知道自己没有说错话,要是说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实在无法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
“那么就请殿下前去总结并结束这极具意义的演讲吧!”
“我觉得也是,平民们在广场上站了这么久,也都累了吧!那么,我去了!”
“恭送殿下!”
在龙奥和女仆的陪伴下,德兰克来到了位于讲台后方的休息室,经过一段短时间的心理准备,德兰克踏出了坚定无比的步伐朝讲台走去,才刚出室内,就可以听见侧面有人大喊“是王子殿下!”、“王子殿下来了!”,并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四面八方传播扩散。
当德兰克步上楼梯,站上了比广场平面高出数千公分的宣言台上时欢呼声达到了顶点。
“王子殿下万岁!”
震耳欲聋的噪音让德兰克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没有时间去管那些,因为站在台上成为近百万民众欢呼的焦点带来的震撼远超了自己在贵宾室时的想象,望着振奋的群众,德兰克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前年参与人数有三十万,去年据说也将近百万,但由于身体抱恙没有参与,而且那天还是雨天,依然有那么多人前来,德兰克当时还挺自责的。
所以这算是德兰克第二次体验超大场合讲话,三十万与百万想比也只是黑压压的面积少了一些而已,德兰克回想起那时的自己被吓得差点倒了下去,多亏了在身后待命的龙奥才免于尴尬。
德兰克要说的话其实并不多,但对于一名十五岁的王子来说需要拿出的勇气可不少。
与那时的自己相比已经好了许多,但看来还是不够,他们只是在忠心的感谢自己,那有什么值得紧张的呢?
(但是这一次真的很特别,这可是废除奴隶啊!废除延续了王国数百年的社会制度,人民的欢呼告诉我我没有做错,但是我真的配得上人民的欢呼吗?)
德兰克在心中不断鼓励着自己,最终德兰克一咬牙拿出勇气举起了微微颤抖的左手,广场的欢呼声戛然而止,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理解,简直就像所有人心有灵犀一样。不!这种速度的话肯定有负责人做过相关训练的吧。
“感谢大家的到来,我现在正式宣布……”
(或许我配得上,或许我配不上!但是这件事是对的,而且是我做的,而我现在——必须回应人们的期待!)
就算已经不那么紧张,不过看来接下来的话还是需要一次深呼吸。
“哈…………呼……”
“由以及众多贵族联合完成的新法令【奴隶彻底解放制】和【新魔法师制】……呼……从即刻起生效!五年后将彻底实现全国奴隶皆平民!”
“耶……”
“啊…………”
“万岁!”
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
但也再次戛然而止,因为德兰克再次举起了左手。
“提升魔法师地位并设立王国首家魔法师学院,向所有平民和贵族招收有魔法才能的学生,最终实现战士与魔法师的地位平等!”
又是再一次的让人炸裂的欢呼声,但德兰克的紧张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伴随着德兰克的又一次自信挥手,广场再一次陷入了死寂,德兰克觉得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一刻德兰克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理解沃米克了,演讲者的激情!啊——民众们的热情!可以感受得到!太真实了!
本来到这里再说一句“兰耶德安斯王国万岁”就可以结束了,就可以离开这宣言台了!但被欢呼声振得热血沸腾的德兰克觉得这么就结束实在有些不甘心,趁着这股劲头,德兰克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开始了他的狂热发言。
“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回应德兰克的是有如龙吟虎啸般的欢呼,或许称之为怒吼更为恰当。
“相信!……我相信!……相信殿下!”
“奥特兰帝国已经准备挥师朝我国进军,我们该怎么做?”
“反击他们!……反击!……反击!”
“我欲随我父王一起出征,你们可愿追随于我?”
“我愿意!……愿意!……愿意!”
“直到永远不离不弃吗?”
“直到永远!不离不弃!…………为王子殿下献上一切!”
沉浸在人民澎湃激情中的德兰克露出了满意至极的笑容,并喊出了最终的口号。
“兰耶德安斯王国万岁!”
紧接着又是响彻云霄的呼喊声。
“啊……兰耶德安斯王国万岁!!王子殿下万岁!!…………”
“王子殿下万岁!”
“啊呼……耶!”
伴随着好似永不停息般的欢呼声,仪式至此圆满结束,满脸喜悦的德兰克望着无数王国平民们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在龙奥的护卫下迈着属于王子潇洒的步伐离开了宣言台,留下了广场百万迟迟不肯散去的人民和广场大府中一脸懵逼,面面相觑的贵族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