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天空将将透亮,东方的银灰色云彩分割了白天与黑夜,山村的鸡鸣响彻山涧,伴随着汩汩流水一起向万物昭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新的斗争也将要开始。
在此时,一名少年人从昨晚的安眠中醒来,身上盖着的是一床崭新的被子,那是他昨天才拿到手的被子,一床崭新厚实又特地用大红色的面料做成的被单包裹着的被子,他裹着这床被子躺在只有草席铺盖的床上,尽管秋意萧瑟,他依然做了个好梦。
他起身穿起一身黑色的麻布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被秋天的寒气沾湿的被子,内心小小的兴奋与快乐闪过,就快速将被子叠了起来,他拿起用藤草编成的背筐和早已磨得发光的钩杆走出家门。
天还未全亮,他迎着秋天的寒气开始向他们村子背靠的大山里进发。鸡鸣声传彻在他的耳畔,他没有任何的惰意,因为自他九岁来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的,他不辞辛苦努力采摘打猎换来了他每天生活的必需品和食物,而那间屋子是他已亡的父母为他留下的,那床厚被是他努力了一个夏天的结果,就这样裁缝的工作还是借助邻居家的姐姐做成的。
山上的百兽有的在鸡鸣中展开活动,有的则结束了一天的狩猎。作为大山的孩子,他感激身后的大山为他提供衣食,为他提供一个简简单单的家,给了他一个归属,但是他必须去狩猎和采摘,因为他有一件事情要去做,他想了很久了。
山上的寒气未消散,叶尖的寒露本该安安静静地躺着,但是现实的情况是露珠都被掀落叶尖,杂草的周围被踏上了泥泞的脚印,由脚印的深浅和步伐之间的距离看出这可能是个行色匆匆的人留下的,没想过太多,少年就跟着脚印追了上去。
林子越来越密,但是脚印却未能终断,少年一遍追着脚印,一遍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进入密林深处,这对少年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挑战,因为他害怕在这密林中遇见凶猛的野兽,除此之外他也害怕遇见乡人相传的魔兽。虽然他们已经有多年没有听说过了,但人的名树的影,小心使得万年船。
他弯着腰,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听着林中的细微响动,忽然间他闻到了一丝儿血腥味。他追随着这股血腥味,拨开面前的灌木丛,有着明显的人的喘息声,像是破旧的风箱一样。
少年紧身向前,拨开遮挡视野的灌木丛,他陡然发现一块凸出地面的山岩下,坐着一个人,身着黑色的斗篷,遮盖着他原来的面目,呼吸的节奏略显急促,胸膛快速起伏着。
少年就这样面对着他,紧张地对峙着,在没有搞明白对面的情况之前,他不敢妄动,幸而对面的人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等待片刻之后,少年决定先发声问问情况。
他放下身上的背篓,又抽出腰间的柴刀,与此同时,对面的黑衣人抬头看到少年的动作也戒备起来。少年将柴刀插在地上,开口问道:“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我看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黑衣人见少年没有敌意,也放下了戒备,开口说道:“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年回答道:“这里是双溪镇下辖黄石村,我是这焦山下黄石村的村民,我的名字是凌天成。”
黑衣人听完问道:“这焦山下还有别的村子没?”
“这里方圆三十里仅有我们黄石村,如果有别的村子就要翻过焦山,此去二十里有另外一个村子蒋家庄,不过已经是个废庄。”凌天成回答道。
黑衣人听了神色一闪,急切问道:“你可知原来庄子里的人去哪里了?”
凌天成想了想:“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原来庄子中的人早在十几年前搬走了,也许问问村子中的村正就知道了。”
黑衣人挣扎着站起来,凌天成急忙上前去搀扶着,黑衣人说道:“好的,我下山去问问村里的村正,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拔掉一些小尾巴。”
少年人愣了一下,随后丛林中闪出五个人影,身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面罩包裹着脸颊,看不清脸上的特征。五人手执锋利的短刃,围绕着大岩石呈现半扇面展开,其中一人走上前说道:“你已经受了重伤,不如放下武器受降,我们可以放过这位小兄弟。”
黑衣人开口一笑,惨淡地说道:“放过这位小兄弟?真是喜欢开玩笑,你们楼主怕不是要将你们剥皮抽骨,让你们在如地狱般的痛苦中死去。”
凌天成看着这些身份不明的人员,一时间陷入沉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位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摘下帽子,露出苍老的面颊,看着对面的五人,从容不迫地拿出一颗水晶状的晶核,说道:“你们追来是为了这颗魔晶吧,嘿嘿,白天昊的野心不小啊,竟然想染指帝王的家事。”
对面的五人听了,神色更加紧张,愤恨地说道:“今日决计杀你,你的死将为这件事划上句号。”
黑衣人听了收起魔晶,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旧符篆,抛向空中,五人见了一惊,随即就要冲上来砍杀二人,但是一阵震爆声过后,伴随着烟云散去而出现的是一个类似人体的木质傀儡,那傀儡上有着诸多的破口,破旧不堪。仿佛就像要散架一般。
五人来不及应变,只能极速向后跳去,摆出明显的V字阵型,压低身形,警惕地看着傀儡和黑衣人,如临大敌。
黑衣人张嘴笑道:“哈哈哈,堂堂雨楼无字杀手,竟如鼠辈,被这小小的傀儡吓破胆色。”
五人中的首领张嘴说道:“老先生虽然声名不显,可我却知道先生在雨楼名单中有相当的位置,这般人物出手岂会简单,我们还是有些眼色的。”
黑衣人听后催动傀儡回归身边,神色轻松,说道:“到底是白天昊的手下,不说这手上的功夫如何,但这份眼色却是不错,没有上来送死。”
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你们是不可能杀死我的,我手中的傀儡名为朱炎,已经有百余人死在它的手上了,其中向你们这样无名的杀手就占一半。我这样讲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五人愣了一下,首领惊恐地说道:“这不可能,像你这般强力的傀儡师,我们不可能没有你的名号,你手中的傀儡我们更是不知晓。”
黑衣人抬高语气说道:“你们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生或者死,尽在你们的一念之间,选择归附,我可以帮你们消除咒符,给你们自由。”
五人听了却没有任何表示,同时又从背后掏出另一把短刃,双持短刃,俨然是要拼死一搏。
黑衣人见状后冷笑一声:“自己的选择一定要自己负责,今日就杀光你们,也回应一下你们楼主。”
双方随后大开杀戒,黑衣人操纵朱炎,动作比五人更加灵活,上下翻跳,几个回合下来,已有两人被斩杀,余下的三人神色惊恐,手中的短刀已然在颤抖,实力悬殊。
双方就这样对峙下来,雨楼无字首领说道:“你手中的傀儡看似破旧,像要散架一般,可它的内部器件是远远超出其规格的吧。”
黑衣人听了笑道:“不错,没想到雨楼的杀手对傀儡还有几分研究,不过这不能改变你们即将到来的死亡。”说罢,黑衣人又催动朱炎,傀儡人的双臂上弹射出两根细细的刀刃,黑衣人又从朱炎背后抽出几道黑色的细线,套在手上,并说:“我不亲手操纵朱炎已经很久了,今日我就以傀儡师的礼节送你们上路。”
“这可并不一定呢,老先生,若是只有您一人,我们就只能与绝望为伍了,今日这位小兄弟注定是我们的福星,不知老先生是否能一合斩杀我们三人呢?”雨楼的首领说道。
黑衣人听了笑道:“你在一开始就打算丢下你的兄弟独自逃离吧,不然也不会与我周旋这么久,与我交谈期间你一直在偷偷运行功法,此刻应当是运作待发,不然也不会如此自信吧。”
雨楼首领听了,神色一紧,然后整个人陷入沉默之中,其余两个雨楼杀手看着首领,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即又很快隐了下去。
忽然,凌天成身体瘫软在地,四肢麻痹,脑子却很清醒,眼睛死死地看着场上众人,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雨楼的三人见状,也满怀疑惑地看着黑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衣人冷笑道:“我在召唤傀儡时,同时又放出了一种可以令身体麻痹的毒烟,名字叫穿青,是由穿青草提炼而来,无色无味也无毒,却可以令人身体麻痹,不能行动。”
雨楼的三人见状,惊慌失措地从身上掏出一些能暂时缓解麻痹的解毒剂,却猛然发现身体四肢已经麻木,失去知觉,瘫倒在地,眼神里写满了绝望。
黑衣人蹲下身体,自顾自说道:“还好拖延的时间够久,不然都等不到这穿青发挥下效用,接下来的就不能让你再看到了”说罢,一掌劈在凌天成的后颈,将其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