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后,凌天成醒了过来,看到黑衣老者正在销毁那些杀手的衣物,将一张符篆打在那堆已经染血的衣物上,顿时火光乍现,不多时就将那些衣物燃烧殆尽,只留下一堆灰烬证明这几人曾经存在于这个世间。
焦山下的黄石村隶属于双溪镇,双溪镇下辖十五个这个级别的村子,行政区域方圆近百里,是焦山县九镇中最为落后和偏远的镇子,其镇中心是双溪村,而黄石村位于焦山下,也最为偏远,靠近尚未有人类聚居蛮荒之地,这里的生活较为平和,黄石村中少有来人,除了各种行商脚贩,就是镇中捕快衙役来此履行公事,所以凌天成带着黑衣老者来到村中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村中百余户人家纷纷聚集在凌天成的大门口,院子的围墙使用双溪中的鹅卵石铺就,仅仅一人高而已,就这样还花费了凌天成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去收集合格的鹅卵石,最后在隔壁的韩叔和慧姐的帮助下铺设而成。院中仅有三间茅草屋,其中正堂屋中端坐着黑衣老者和凌天成隔壁的韩叔。
在凌天成带黑衣老者回到家里的时候,他隔壁的韩叔看到这位黑衣老者,眼中的一分杀机闪现,随即又暗淡下去,他走上前去对着梁天成说道:“小天,这位是你的亲属吗?”
凌天成笑道:“什么呀,韩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父母双亡,又哪里来的亲属呢?”
黑衣老者听到愣了一下,说道:“不知小哥如此情况,还请小哥原谅冒昧拜访。”
凌天成回答道:“孤独一身,早已习惯,不妨碍的。”
韩大头说道:“我与这孩子的父母是好友,不如就由我越庖代俎接待远来的贵客,免得小子不懂礼节,冒犯了贵客。”
黑衣老者听了,讲到:“好,就有劳贵驾,某蒋天问先行谢过。”说罢,黑衣老者向韩大头做了一揖,聊表感谢。
韩大头见状连忙答道:“某韩大头韩文忠,见过蒋先生。”说罢,就带头将二人往凌天成的家中引。
三人走到凌天成的家门口,停下脚步,三人对着大门作了一揖,韩文忠开口道:“天成未过成人礼,今日贵客临门,某暂代长位,免得与节有失。”说罢,三人又行一礼,迈入院中。
正堂屋中,韩文忠和蒋天问分居主客座,凌天成站在一旁茶水伺候,默然不语。
韩文忠开口道:“贵客远道而来,驾临黄石村,不知有何贵干啊。”
蒋天问将手上的手杖放下,说道:“我原是蒋家庄中人,外出离家三十余哉,现在回来寻找族人,却从小哥口中得知,蒋家庄中的人已经在十几年前搬离,不知可有人知晓族人的下落?”
韩文忠想了想:“我韩家是在十年前来到此地,有关蒋家庄的具体情形,恐怕还是要问老村正才能知道其中原委。”说罢朝向凌天成说道:“小天,去老村正家把老村正请来,言有贵客来访,寻及蒋家庄之事。”
凌天成回道:“知道了,韩叔,我这就去了。”
韩文忠笑骂道:“还叫我叔啊,你个臭小子。”
凌天成用手挠了挠头,脸红道:“岳父,我这就过去了。”
蒋天问闻言起身向韩文忠拱手,言道:“恭喜韩先生觅得佳婿,此子生性纯良,在我危难时却能保持善心,难能可贵。”
“哦,不知我这不成器的女婿是如何救贵客于危难中呢?”韩文忠身子一侧,好奇地问道。
蒋天问正色道:“某在江湖中惹下是非,遭到一些杀手追杀,身受重伤,幸而遇到天成小哥,借他福气,化险为安。”
韩文忠用手抚着下巴,声音严肃说道:“我这不成器的女婿没有参与这杀人放火的行径中去吧。”
蒋天问拱手一礼,面怀歉色道:“某知晓规矩,小哥素昧平生,又有救命之恩,我怎会将他陷入这旋涡之中呢,尾巴都已经处理干净的了。”
“嗯,我这个女婿别的本事没有,我也只看重他生性纯良,才把我女儿托付给他。”韩文忠说道。
蒋天问从包袱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说道:“我一介贫医,没有贵重的礼物,就这瓶活血开骨的筑基丹相赠,也让我这老头子沾沾这两口的喜气。”
韩文忠笑着收下这瓶筑基丹,说道:“贵客这礼可是重了些,来日二人婚宴,还望贵客能给二人一个见证。”
“一定一定,我定会参加这婚宴,给二人一个见证。”蒋天问说道。
言罢,凌天成搀扶着老村正王鹤走上正堂门口,屋中二人见状,急忙起身迎接,韩文忠说道:“老村正来了,这位贵宾来此寻旧,还是请老先生来接待贵客吧。”
说罢,二人引着老村正坐在堂屋正座,二人分居客座,蒋天问起身作揖说道:“老哥哥,我三十余年前,是这蒋家庄的人,外出谋生多年,与族人早断了联系,今日回到此地,族人却不知道搬到何处了。”
老村正端起茶杯,闻言又放下茶杯,对着凌天成说道:“天成啊,你去外面将村民哄散,让他们各做各事,大太阳天的却躲在这里看热闹,地里的活不做了。”
凌天成闻言走出正堂,到大门外面将看热闹的村民哄散之后,关上院门,走到他的卧室坐着,整理着床被,看着那床大红被,满心欢喜。
正堂中,老村正看到凌天成关上院门后,说道:“贵客真是那蒋家庄之人?”
蒋天问说道:“是的,老哥哥,我在二十岁时离家,至今未有一次回到这蒋家庄,不知是这庄子中出了什么变故。”
老村正叹气道:“贵客是这蒋家庄中人,我也就据实相告了。”老村正颤抖着站起来,双手背后,看向窗外,继续说道:“十五年前,这蒋家庄中出了凶煞之物,传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化为凶煞,一夜间屠灭了近半个庄子的人,在那之后蒋家庄中的人又快速清理了所有已经发生尸变的族人和那个凶煞,后面就搬离了蒋家庄,去向不明了。”
蒋天问闻言,起身向前,双手做了个满揖:“老哥哥,实不相瞒,我并非原来庄中之人,我是蒋家旁支,来此的目的是寻找蒋家主家之人,还望老哥哥据实相告。”说罢,就从口袋中掏出另一瓶高品阶筑基丹,放在正堂桌上。
二人见此,默然不语,老村正复又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我只听说这蒋家人穿过这焦山,深入蛮荒之泽,从此再无音讯了。”
蛮荒之泽位于焦山以西,是一片大泽,虽然属于焦山郡,但是绵延近百里,终年有大雾弥漫,许多进入其中探险的人都迷失在大雾之中,再也未能出来。
因而焦山郡官方将通往蛮荒之泽的官道封锁,并且禁止焦山郡民擅自进入其中,久而久之,这蛮荒之泽就彻底断绝了人烟,成为焦山郡的一片禁地。
蒋天问听过后,急切地问道:“那不知老哥哥可知通往那蛮荒之泽的小路吗?”
老村正顿了顿,说到:“倒是有一条小路通往蛮荒之泽,不过要等到下弦月之时,蛮荒之泽的雾气最弱才能顺利进入,最少还要十天的时间才能行。”
蒋天问听了后,神色沮丧,恨不得立即就奔入蛮荒之泽中去寻找族人,但是又不得不听从老村正的建议。
过了许久,蒋天问开口道:“老哥哥,那我在此之前能在这里暂留吗,等到那蛮荒之泽雾气最弱之时,再由村中好手做向导引我进去。”
老村正听了说到:“可以的,贵客远道而来,想在此地住几日就住几日,至于村中的好手,此刻就站在你的面前。”
韩文忠闻言挺直了胸膛,说道:“既然老村正发话,咱大头就走上一遭又何妨,全当出门远游了。”
蒋天问也笑道:“文忠兄弟好胆色,某家佩服,那蛮荒之泽就要多劳累兄弟了。”
韩文忠双手握住蒋天问的双手,说道:“哪里哪里,不妨碍的,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麻烦老哥哥,我女儿身上有顽疾,想请老先生给我女儿看看。”
卧室中,凌天成看着这床大红色的棉被,心里乐开了花,手不断地抚摸着棉被,这棉被是慧姐亲手缝制的,他的慧姐姐没有拒绝他,反而为他为他们的未来亲手缝制棉被,凌天成心里像蜜糖一般甜,这也是他自父母双亡后再次感受到幸福来敲门。
凌天成与韩慧的婚宴预定在七天后凌天成的成人礼一起举办,他的慧姐姐已经十七岁了,成人两年了,而凌天成就要十六岁了,再有七天,他就可以成人了,和他的慧姐姐完婚了。
此时隔壁的韩文忠家里,韩慧正在摆弄着韩大头在山中打下的野味,除了一些山鸡野兔之外,还带回来一只野狼的幼崽,只会嗷嗷乱叫,连牙都没长齐,还学着野狼咬人,结果就逗得韩慧一直发笑,恳求父亲留下这只狼崽给自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