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户大户人家,妻妾成群。正妻在痛失了爱子后多年不孕终于怀了个孩子。可她为了稳定的正妻的地位,还是将府中暴毙而亡的小妾生的儿子纳到了膝下,想着自己多一个儿子一是稳固自己的地位二是怕这个儿子长大之后威胁到她和她的亲儿子。而这个暴毙而亡的小妾,她并是像明面上一样不受老爷的宠爱,老爷反而私下对她十分的关心照顾,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另一方面,这个小妾还和之前的情郎有私会这些她都心知肚明。可老爷的心思,正妻哪里琢磨得透,此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直到这个小妾暴毙,正妻才下令去暗杀了她的这位情郎。祁祯樾声音不紧不慢,娓娓道来。邵韵宅坐在地上,额头抵在他的腿上,都快睡着了。
皇后的眼神变得更为惊恐,跌坐在地上,“伏里……原来你全都知道?”
“我知道的。”祁祯樾垂目看着她。
“那你可知道芸妃的那个情郎不是别人——他一手创立的寒血帮,妄想谋反!他是你的亲伯伯你可知道?!”她这么一喊,又给邵韵宅喊清醒了。她抬头一阵惊讶。
祁祯樾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谁都没想到一群乱臣贼子为了更多的权利竟把一个玩世不恭的二皇子扶上了皇位,得民心的大皇子被冠上谋逆的罪名逐出皇宫被四处追杀,跟着打江山的离绪将军在朝堂之上赫然离职,而后你身边来了一位才貌过人却颇有城府的琴女,被皇上一见倾心。这些都是巧合么?当然是刻意而为之。”祁祯樾弯腰,靠近她低声道:“可你千算万算没算,有一件事你没算到吧……”
皇后转头,惶恐地看着他。“什么事?是什么事?”
祁祯樾瞟了一眼一旁一直没言语的祁祯睿。
“桓清?桓清怎么了?你把本宫的桓清怎么了?!”她厉声嘶喊,就快被祁祯樾逼疯了。
祁祯樾直起身子,字字清晰道:“你的桓清,不是你的儿子。他是我母妃的儿子。”
“我靠?!”皇后还未反应,邵韵宅先喊了出来,这个事情太过于震惊,她张嘴太快下巴差点脱臼。她托住下巴语无伦次道:“妈的,不是,我他妈的在十几章的时候瞎猜一通你也没否认你才是影帝啊——我呸这不是重点——他若不是皇后的孩子,那皇后的孩子呢?!这是什么狸猫换太子的剧情啊!”没想到祁祯樾和祁祯睿竟然是正儿八经的亲兄弟。
皇后一句话也说不出,一件件出乎意料的事情打的她彻底恍惚。只是呆呆地看着祁祯樾。
祁祯樾的声线依旧平稳无波,仿佛他一直都置身之外,只是一个叙述的人。“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和母妃一同怀孕的?所有人都知母妃生下来的是个死婴,不免在母妃又多了不少风言风语;可你难道忘了,当年你难产生下孩子不省人事……你就不怀疑这之中发生了什么?”
皇后大气都不敢喘,无声的泪从脸颊滑落。
“而为何要换这个孩子呢?母妃当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能保护我。比如今晚——遂她换了这个孩子,交给了伯伯带走——”祁祯樾指了指地上皇上的尸体。
皇后凹陷的眼窝中噙满了悔恨的泪水,“你这是想栽赃给本宫?”
祁祯樾一笑,“其实你的身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真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么?”这时,祈祯央回来了。同祈祯央对视了一眼,祁祯樾接着道:“你能反复做噩梦看到幻觉其实是德妃娘娘每日去请安时在你的香炉中撒入了三哥给的致幻粉,你吸入后,心中最怕什么,梦到的什么就会越来越真实。后来德妃娘娘变着法子给你一些安神的药,都是让你败坏身子破坏食欲的药,里面虽然混入了一些致幻粉的解药可你越服用身子就会越发的差,一旦停用便又会看到幻觉折磨;哦,对了……这一切桓清早就知道了……”
皇后瞪向祈祯睿,祁祯睿把扭过脸看向别处。邵韵宅坐在地上死死扯着祈祯樾的裤腿目瞪口呆。
她缓缓开口:“那我的孩子……”
“当然没死。当年母妃拿这一个从北苑捡来的死婴骗过了所有人。桓清也因是被你一手养大和你有几分神似故而无人怀疑。但他的确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除了我,没人知道他在哪儿。”祁祯樾抬起眼看着她绝望流泪。
祁祯央补充道:“换句话说,伏里想让他生,他就能生;想让他死,他也活不了。”
“啊啊啊啊——”皇后抱头痛苦嘶吼。她指向祈祯睿喝问:“桓清——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血你难道就看不出么?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回报之情可言么?!”这种疼痛无法言喻,她最珍爱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骨肉。
祁祯睿眼中有泪,“我……”
祁祈祯樾弯弯唇,一脸的胸有成竹。
“你为何不死——我早就该在你小时候掐死你——”她形如疯魔,邵韵宅眯起眼,此时真是睡意全无。
祁祯睿的眼泪涌出深邃的眼眶。“只因我,不是你的亲儿子,你叫我去死……”瞬间他明白了祁祯樾和祁祯央的无母之痛了。
“去死——去死——啊啊啊啊啊——”皇后嘶喊着。祁祯樾则道:“看到了么,你让我放过她?”
这句说罢,皇后愣住,“你说什么?!”她太过错愕,根本稳不住身子。
祁祯樾有条不紊道:“他方才一直在向你求情,可你啊,唉……”
祁祯央轻咳一声,“如今怎么选,看你自己了。”
皇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口无血从口中涌出。抬起仇恨的眼睛她看相他们所有人。
“为何……为何要这么对我啊……”她痛苦着问。
祁祯樾冷笑一声,“被你害死的人或许也想这么问你——”皇后猛地抬头,祈祯樾上去一耳光括在了她的侧脸,她捂着脸,更为震惊。祁祯樾道:“不说死人,就说活人,宅儿做错了什么?你为了泄私愤带给了她多少伤害?方才这一掌,是为她抱不平。这番下场都是你应得的。”邵韵宅吓得哪敢说话,什么情况突然cue到我……
而后他上前把剑从皇上的尸体上拨出,递给皇后,“你也想让自己的亲儿子活下去吧?”
颤抖地接过祈祯樾手中的剑,她全身都在都抖。
祁祯央上前递给她一颗药丸。“吃了吧,无痛让你上路,仵作发现不了。没有痛苦,我仁至义尽了。”
皇后含泪接过。
“母后……”祁祯睿这句喊得这声极轻,但她还是听得真切。
“桓清啊我的乖孩子……”含泪一笑,仰头咽下了这粒药丸。她身子抖的更加厉害,邵韵宅不忍去看,转过了头,不一会儿没了声音。
邵韵宅才敢回头。
皇后瞪着大大的眼睛已经空洞,这安静地躺在冰冷的白玉石地板上。
邵韵宅这才敢站起来,掐着腰道:“那接下来怎么办?你们谁当皇上能不能讨论一下?这他妈多炫闪的剧情啊——”她看着三人不接话,无奈摇摇头,“我说你们仨咋想的啊?桓清——你不是太子——额——”身后猛地一疼,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祁祯樾放下砍她的手,祈祯睿怒道:“你干嘛打她?!”
“三哥,求你平安带她回去。”祁祯樾对起祯央道。祁祯央也不解他的意思,“啊?还有什么事……”祁祯樾竟然还有事瞒着他。
“我是有事和桓清说。”他冲祁祯央道。祁祯央也理解,扛起邵韵宅像抗牲畜一样地带她走了。
此时就剩下了他们两个活人。
祁祯睿擦擦眼角的泪水。“如今你要的全得到了吧?”
“你不需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祁祯樾动了动脖子,走到他身边道:“桓清啊,就剩咱们俩了。也不用瞒着了。方才你不就是怕我对皇上说出真相么?”
祁祯睿狠戾地看着他。
祁祯樾微微一笑,“而且——”皱眉转向一祁祯睿,故意一脸惋惜的样子。“故事我也没有讲完……皇后的孩子是被换走了。可惜换走的是我母妃和伯伯的儿子。这个孩子,连皇子都不是——”
“住口——”祁祯睿吼道,“你想如何呢?昭告天下这个太子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太子?”
“哈哈哈哈……”祁祯樾轻笑,“此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不知,三哥也不知……全天下只有我知此事。你因是伯伯的孩子,相貌上也与皇上十分相似,也没什么风言风语……我没有任何证据指认,害怕应该是我才对吧?”
“你想干什么?”祁祯睿冷声质问。
祁祯樾歪头,佯装出无辜的样子,“不想干什么,想活着。你是太子如今也尘埃落定咱们当初的目的如今都达到了……只是我不信你啊。我的亲弟弟。”
祁祯睿无言。
“你在我南下时就打算杀我以除后患;后来在春华观不惜动用这么多高手,你可以说你受太后指示为了杀离将军才血洗的春华观,但你敢说你没对我下死手?你当上皇上,第一步——”他靠近祁祯睿的耳根轻声道:“就是杀了我吧?”
祁祯睿身子一僵。祁祯樾接着道:“但我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呢?你还喜欢宅儿吧?”
“你威胁我?”祁祯睿红眼咬牙道。心口一下一下地抽痛。
“对~可以这么说。她虽不在你身边,但至少是活着吧?”
祁祯睿低吼:“她给你生了个孩子,你就这么心狠?”
“我连自己亲爹都杀了,你跟我谈心狠?”他笑出了声。“回去换身衣服吧。接下来,这戏也该演完了。”拍拍他的肩,祁祯樾自行出了大殿。冷风灌入全身,他尽量让自己心狠得毫无破绽。
天色微亮,群臣赶来上朝,来到泉寅宫,却看到了发疯的皇后刺杀了皇上的惨状。
霎时间群臣惊慌失措,悲愤交加,祁祯樾暗暗藏了藏自己受伤的手臂,抬眼时,正好对上了祁祯睿钉在自己身上狠戾的眼神。
弯弯嘴角,他并不急。因他知道这个恨不得他死的人,全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