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遥远的大漠深处有一个古老的民族,没有人可以得知它的确切所在,凡是妄图靠近传闻中亓族附近的人,无一安然返还,或疯或癫,或曝尸荒野,只待黄沙蚕食。亓族与世隔绝多年,流淌着开天辟地时的高贵原人血统,掌握着精妙的玄学法术,可空手创造天地河流,是以民生安乐,民不闭户,在大千繁杂的世界中,偷生多年,直到一位少女的出走,彻底打破了亓族的宁静时光。
“你们可寻得寒煙的踪迹?”一位星眸剑眉的男子焦急的询问着眼前脸色难堪的人群,高贵的纤素衣衫显示着他地位的尊贵,底下的人均轻轻摇头,十分无奈。
“寒烙小王爷,我们几近全力去搜寻了,找遍了亓州城大大小小的角落,”第一排打头的男子不甚有底气地喊道,“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尊贵的王尹寒煙已经出城了!”
被众人尊称为寒烙的男子是亓州城城主的大儿子,今日一寻乃是搜索失踪半日之多的妹妹城主之女寒煙,亓州城多年来并未有人主动出走,因为一旦离开亓州城,没有城主信物,便很难识别回乡所在,寒烙闻言颇为忿忿,只得先行遣散众人,回禀城主父亲——寒江。
“父上,经城中排查,并未发现煙儿踪迹,煙儿房中的寒冰刃也无故失踪了,是否——”寒烙顿了顿,偷偷抬头瞥了一眼寒江的神情可否大怒,便壮着胆子说下去,“是否要孩儿现在出城,带煙儿回来。”
“不必了,”寒江神情自若的挥舞着手中的上好狼毫毛笔,认真地在纸上写下一个字,“烙儿你就随她去吧,亓州城几千年来无事无争,总归是太过寂寞,煙儿有她自己的路与缘,任她去吧。”
“可是父上明知煙儿命格中必有一煞!”寒烙不禁激动地冲上前去,希望能迫使自己的父上顾及天命,召回妹妹。但寒江似乎并不想继续听下去,转身拂袖,大步离去。
“若是煙儿有难,亓州城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回,但是天命难违,不要再妄图将她禁锢在这里了!”寒烙痛煞心扉,静静地望着父上离去的背影,纸上黑白分明,显著的“命”字和寒江的一席话语让寒烙微微失神,难道妹妹,真的不能躲过这命中一劫吗?泪水匆匆滑过他如削的面庞,回想着那丫头儿时调皮可爱的样子,寒烙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哥哥!哥哥!你快看——”寒煙小巧的手指翻飞,指尖开出明媚的花朵,白嫩柔软,清雅高贵,“我已经会变出花朵了,过不了几年,我一定会比你强的!再也不让你欺负我,哼!”寒烙宠溺的摸了摸寒煙的小脑袋瓜,“好好好,我们亓州城的小王尹,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仙女!”难得寒烙夸寒煙一句,寒煙的小翅膀都要冒出来飞上天了,黑溜溜的小眼珠狡猾的转了两转,寒煙悄咪咪的将另一只“小魔爪”拍向寒烙的背后。
“啊!”寒烙惊得一下跳起,“寒煙你这个死丫头,竟敢放火烧我衣服!”寒烙大手一甩将已经被烧穿的外套扔在地上,抬脚就追上前去,吓得寒煙小脚丫忙不迭的跑,一边跑还一边不忘还嘴道:“丑八怪,衣服坏!跑不快,地上摔!”正喊着,寒烙还真摔了个“狗吃屎”,笑的寒煙直不起身来,直锤腰板儿。寒烙气鼓鼓的瞪着眼,巴巴的看着寒煙这个死丫头衣袂蹁跹,脚步轻点,逃得无影无踪了。
“哥哥,今天是你十八生辰,我前些日子神游时梦得这甚是好吃的糕点,今日做来算是给你的礼物。”转眼及笄年华的寒煙美的出尘,额间点朱如花落,指如削葱,身材窈窕,真真的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似是这如花季节最为美好的姑娘。三个月前,寒煙还仍是娉娉婷婷,在亓州城无忧无虑长大的王尹,直到这天神秘来客的到来——
“你是何人,如何走到这亓州城内来,千百年来,可是无人能安然出城,你可知?”寒烙收下寒煙早起送来的礼物,满心欢喜,打算请示父上携妹去探望故去多年的母亲,却不想亓州城迎来一位诡异的神秘来客。
神秘人身着暗黑,遮住了所有的身材样貌特征,也没有直接回答寒江的问话,只是朗朗对上座的寒江言道:“贵城王尹可是姓寒名煙?”
“你是谁?怎么会了解我亓州城内情况?”寒烙直觉上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急急地向这个黑衣人喊道。
“天命不可违,天意神秘,作为亓州城的有缘人,我只能点拨至此,寒煙王尹注定是要离开亓州城的,长安城中有一个男孩儿在等她。”黑衣人说完便僵直在大厅之中,身体逐渐变得稀薄,最终散去。寒烙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助的向父上寒江投去询问的目光。
“没想到,是煙儿。”寒江幽幽地目光投向大殿之外的天空,璎璎临终前遗言终于不可避免的要实现了。
“长安城、在等我。”躲在门外本是想给哥哥寒烙一个惊吓的寒煙,若有所思的回味着黑衣人莫名其妙的话语,在亓州城安然长大的十五年虽然平安喜乐,但多少是有些乏味的,像她这样调皮好动的女孩儿,对外面的世界的渴望可是比亓州城任何一个人都要多得多的多呢!
黑衣人的神秘语言和父上寒江的无心阻拦让王尹寒煙成功出逃,只带上自小母亲留下的遗物寒冰刃作为护身法器,向着想象中的长安城,出发了。
回忆至此,寒烙仍是有些恍惚,母亲临终时寒烙还是年幼,但他依稀记得那是一句悲哀的预言,思念与担忧沉沉的压在寒烙的心口,只愿寒煙此行,可以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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